電視上和小說上不是都說人類看到吸血鬼之後不是害怕就是被馴服的嗎?為什麼事情一轉向她就是身為吸血鬼的自己被眼前的人類吃得死死的?
一般不是都說吸血鬼用吸血這件事來威脅人類的嗎?怎麼現在是變成她這個吸血鬼被人欺壓啊?
竟然不給她吸血一個星期,他怎麼可以那麼忍心!
不給她吸血就算了,他就不要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啊!要知道一個有著美味鮮血的人類在一名極度饑餓的吸血鬼眼前走動是多麼地誘人犯罪的!
包何況那個人還是她的供血者!
千堂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吸血鬼,對方的樣子就好像被人欺負很久的小孩一樣,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可憐。
可能是受不了她的閃閃淚光攻擊,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放下書把手伸到她面前。「好吧。就給你吸血吧,但是不能……」
當夏衣听到他那個「好」字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捉著對方的手,只是她的目標並不是伸到眼前的手,而是某位還沒有把話說完的人的脖子。
當低下頭說話的千堂聖發現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陽光被一個影子所代替時,他的脖子已經被兩顆獠牙咬了下去。
「……」
拜托你听他把話說完!
五分鐘之後,他皺著眉頭按著脖子那塊被咬的地方,心情復雜地看著眼前終于吃飽喝足的夏衣那滿足的樣子。
他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是叫她不要像上次那樣吸走太多的血,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用說了,因為他開始感到頭暈了。原因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暈血。
看來他以後說話一定要把先後順序想好才行。
此刻正感到輕微貧血的千堂聖暗暗地在心中這樣對著自己說。
夏衣在補充完所需能量後蹦蹦跳跳地跳進了廚房,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兔子,剛才可憐得像被人丟棄的小狽般的感覺已經不見了。
千堂聖無力地仰臥在沙發上,剛才被人吸了不知多少毫升的血,現在他頭暈得要命,與某位活力過剩的吸血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現在越來越有自己在養寵物的感覺了。只是他養的寵物比較特殊,別人是阿貓阿狗,他就是活生生吸血鬼一只,而且還是嚴重威脅主人身體健康的那種。
夏衣在消失了十分鐘後,拿著一杯東西再次出現在客廳里。她把那杯東西放到千堂聖面前的桌子上,心情很好地看著仰臥在沙發上的人。
「聖,把這個喝了會感覺好一點的喔!」
千堂聖微微動了動脖子,看著桌上的杯子,眉毛皺了一下。
「那是什麼?」
擺在他眼前的液體粘稠得像血液一樣,而且它的顏色也確實和血液一樣是鮮紅色。
「番茄汁。」
夏衣見對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很好心地把那杯番茄汁舉到他面前,順便還附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
「別看它這樣,它對于貧血很有用的。我這一個星期就是靠它活過來的,雖然它沒有鮮血甜美就是了。」說到最後,她露出了一副可惜的神情。
千堂聖看著舉到面前的番茄汁,決定忽略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在看了面前的紅色液體兩分鐘後,才表情復雜地拿過杯子把里面的番茄汁喝了下去。
……這樣看起來,還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千堂聖一邊喝一邊在心中想道,同時也為自己為什麼要過這樣的生活而感到不解。
這天的中午,千堂聖在發現自己終于不再暈血之後,就被人拉了出去購物。原因是冰箱里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要是他再不去買一些儲備糧食回來,他就等著今天晚上吃西北風吧!
至于為什麼明明是兩個人一起住,喝西北風的卻只有他一個人?那是因為某人根本不用吃飯,對于某人來說,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就絕對不會因為饑餓而死。
但是在這之中也引申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千堂聖餓死了,夏衣也會因為挑食的原因跟著餓死,然後某天新聞報紙就會出現這樣一條頭條——「在某住宅區中發現兩具性別分別為一男一女的尸體,初步估計這兩人的死因有可能是絕食殉情」。
為了不會出現此等令人誤會的錯誤報導,千堂聖還是支著剛剛恢復血色的身體跟著夏衣走出了家門。
當正在走神的千堂聖發現他們行進的方向有點問題時,兩人已經站在了一間郵局面前。
夏衣一臉不解地看著郵局的大門,「奇怪了,怎麼會來到郵局的呢?我們明明是向著超市的方向走的啊……」
千堂聖看著眼前吸血鬼的反應,頭痛地揉了一下額頭。
「……夏衣,我問你,你知道哪只是左手嗎?」
夏衣听後給了他一個白眼。「當然知道了,就是我們拿筷子和餐刀的那只啊!」他這不是在問廢話嗎?他真當她是笨蛋不會答這那麼簡單的問題啊?
答案听起來是沒有不對的地方,但這之中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千堂聖舉起自己的左手,「你知道這只是什麼手嗎?」
「右手。」夏衣想也不想地回答。
「……」
千堂聖不由自主地按著額頭,一臉很累的表情和有一股很想打人的沖動。「……請問你平時是用哪只手拿筷子的?」
其實不用等到對方回答,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必定是……
「這只。」夏衣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
很好,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他真的低估了眼前吸血鬼的路痴能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最基本的左右都可以弄錯。他真的不應該在告訴她超市怎麼走時用「出門之後向著左手方向一直走」來說明的。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個失誤,導致了他們此刻站在了與超市方向完全相反的郵局門口。
「夏衣。」千堂聖雙手無力地搭在夏衣的肩膀上,本來就已經很累的身體現在覺得更累了。「我們都是用左手拿筷子的,所以你剛剛舉起的那只是左手。」
夏衣听後先是沉默,然後好像洸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手。「也就是說我們走錯方向了?」
「……」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那我們要快點走回去了,這個時候正是超市買菜的人最多的時候,要是遲了會買不了好料的。」
說著夏衣拉起他的手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行進。
「……」
被人拉著的千堂聖此刻很想問她,她平時到超市到底是走哪個方向的?竟然沒有把她迷路迷到回不了家。
星期一,天氣和暖,氣溫適中,雖然有少許寒冷,卻不會令人覺得難受。
經過一個星期的關禁閉之後,夏衣終于被允許能走去家門了。雖然說是由著她去玩,但千堂聖還是不太放心地要她先到學生會辦公室等他。以免她在他到學校之前又在學校里搞出什麼麻煩來,到最後辛苦的一定就是自己。
習慣上一回到學校就會直奔學生會室的千堂聖,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報表。由于今天下午按預定會有一個會議要召開,他必須先把今天要討論的議題準備好。這同時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而且順利把工作全部提前做完的話,他就可以有多余的時間帶夏衣去逛一下校園了。說起來,他把她帶來學校那麼多次,還真的是一次也沒有陪對方走過校園呢!
基于以上原因,千堂聖在一到達學生會室後,就立刻打開電腦開始自己這一天的工作。反正逃課對于他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而在另一邊,夏衣雖然被允許能離開家門,但千堂聖附加的條件卻是她必須逗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所以此刻的她正無聊地趴在辦公桌上眼楮眨啊眨地看著正在投入工作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