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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妖瞳 第11頁

作者︰嘉人

上一次,他在這里遇到了十歲的寶拉——奧立維心頭涌起苦澀的回憶。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忘記了童年的女孩,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時問並沒有沖刷掉寶拉在自己心中的記憶。

不是沒有美麗的貴族少女向他示好,奧立維和幾個少女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系。

但是,寶拉的面容,特別是她美麗的水藍色眼楮,已經深切地烙印在奧立維的心靈深處了。

奧立維情不自禁地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客廳,西牆上交叉掛看一對長創作為裝飾,東牆上除了幾幅風景畫之外還有一扇門,他信步走過去,推開門,發現隔壁是一間書房,一排排高大的書櫥佇立,簡直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空氣中散發著油墨的香氣,書房正中偌大的書桌上,堆無數的文卷和書籍。

不知道寶拉在世的時候,有沒有機會使用這間書房呢?

畢竟,這里曾經是她的家啊。

奧立維胡亂想看,順手掩上自己走過來的那道門,將大廳的燈火和喧嘩都隔絕在了書房門外。

窗戶半開看,奧立維閉上眼楮,懶懶地將自己的身軀放倒在沙發上,深深地呼吸看空氣中玫瑰的香氣,彷佛,就是他曾經剪下的那第一朵月光玫瑰的氣息。

「寶拉……」彷佛是囈語的聲音輕輕地在房間里回蕩。

昏暗的房間,芬芳的花香,似曾相識的熟悉氣息,奧立維幾乎開始昏昏欲睡——然而另外一個聲音卻將奧立維從回憶中驚醒!

「寶拉,我是認真的。」

***

寶拉?

是誰?是誰在呼喚寶拉的名字?!

奧立維立刻敏銳地豎起了耳朵。

棒壁的房間隱約傳來語聲,透過被奧立維虛掩上的書房門,奧立維可以清楚地听出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寶拉,我都知道啦。」男人誠懇地說看,「還記得卿的父親臨終前的奏折嗎?父王當時十分悲傷,所以並沒有立即閱讀,而是讓我批閱的。」

「家父說了什麼,殿下?」另外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當然就是卿的秘密了。」男人的聲音帶看一點點笑意,「不過,也真是難為卿了。如果不是宰相大人向父王坦白一切,也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卿居然是寶拉而不是保羅呢。虧得我這些年來同卿共事,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寶拉,卿的保密功夫真是高明呢。」

這個聲音,這個口吻,不是當今的王太子海恩還會是誰?

「殿下,家父臨終前大約神智不清,希望您不要當真。」。清冷平靜的聲音是那麼熟悉,然而卻又如此陌生!如果不是保羅•貝斯爾,那又是誰?

「寶拉,」海恩的聲音充滿真切的情愫,「宰相大人的奏折中,已經將所有過失都坦白承認了。當年不幸墜馬身亡的本是保羅,而他擔心因為失去繼承人而失去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一時糊涂,竟然命令卿代替保羅長達十年之久。難道,卿要說宰相的話都是胡言亂語嗎?「

保羅沒有說話,大概也無法反駁。

海恩繼續說道︰「如果卿承認自己是寶拉,那麼我們相識已經有十年了啊。第一次在保羅的生日宴會上見面,卿給我的印象就十分深刻。

還記得那個晚上嗎?我去神廟看望當時還在做學生司祭的卿,而卿當天晚上就被家人接走去了巴普納。我可是一直很遺憾地目送卿的馬車遠去呢!「

是的是的,那個晚上,奧立維也記得那個晚上,那個他帶著白色的月光玫瑰,卻沒有送出的晚上!

「那之後,無論是你還是保羅都沒有回來,而當保羅回來的時候,卻告訴父王,寶拉已經墜馬身亡了!寶拉,你不知道我當時多麼傷心!對了,還有奧立維!他也一直很喜歡卿吧,所以才會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差點私闖城門,要去南方找卿呢!」

奧立維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是的,他曾經被保羅告知,寶拉留在了巴普納,他也曾經被保羅告知,寶拉已經墜馬身亡—一可是,眼前的人是誰?

是保羅還是寶拉?到底哪個是真實的?

海恩又道︰「寶拉,卿如果是擔心卿和家族的安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向卿保證,我會向父王求情,不會讓卿和卿的家族受到懲罰。」

保羅終于開口了︰「殿下,臣多年來在朝中冒名頂替,沒有對王上和殿下說明真相,已經是欺君之罪。早已罪無可赦,臣唯有請王上和殿下治罪。」

「卿不會罪無可赦的。"海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欺瞞王上是罪過,那也是宰相大人的過錯。可是宰相已經過世,而且又在臨終前主動坦白了所有的事情。父王不會追究卿的過失的。「

「這不可能。」保羅的聲音平靜得很,彷佛早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結果,「欺君之罪,唯有一死,這是本國的律法,不可更改。」

海恩笑了笑道︰「律法是先王制定的,但是執行律法的人,如果不能隨機應變,那麼律法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義。所以寶拉,卿完全不必擔心這一點。父王和我一直很欣賞卿的才干。與其為了遵守律法,我寧可選擇讓卿這樣能干的人留下來為國效力,或者,也可以叫作戴罪立功?「海恩輕松的口吻,讓生死攸關的大事變得輕松起來。

「臣多謝殿下法外開恩,臣永志不忘。」保羅此刻也許叫寶拉•貝斯爾更加適合——的聲音還是一貫的疏離,合乎禮節。

從奧立維的角度看去,寶拉似乎是要施屈膝跪禮,但是被海恩攔住了,海恩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問道︰「卿不必如此!寶拉,卿是否願意恢復女兒身呢?」

「殿下……」寶拉遲疑著。

海恩嘆了一口氣︰「寶拉,從三天前我看到宰相大人的奏折起,我就在想這件事情了。」

「殿下,您有什麼計劃嗎?」

海恩輕快地說︰「寶拉,不愧是同我共事了多年的人。是的,我有一個計劃,能夠讓此事圓滿解決。」

「殿下請指教。」寶拉困惑地看著海恩。

海恩笑道︰「這難道不是一個解決我和卿的問題的好機會嗎?」

寶拉還是一臉迷惑的神色。

海恩笑若讓寶拉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卻坐在沙發旁邊的小椅子上,這樣他就等于坐在寶拉對面,但是因為椅子比沙發矮的緣故,海恩需要仰視寶拉。

海恩就這樣將寶拉的手放在膝蓋上,自己的手蓋住了寶拉的手,露出誠摯的表情看著寶拉︰「卿听我說,如果父王宣布你是貝斯爾家的女兒而不是長子,那麼貝斯爾家族必然要失去宰相的世襲官位。這就是宰相大人當年命令卿冒名頂替的理由。」

寶拉沒有閑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宰相大人對此事非常悔恨,認為他的一時糊涂讓卿終生無法恢復女子的本來面目。也因此在臨終奏折里向父王認罪悔過,希望能夠讓卿恢復女兒身,從而還卿自由,並且懇求父王保護卿的安全。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貝斯爾家族必然要失去宰相的官位。寶拉,卿是因為這個而不敢公開自己的身分嗎?」

寶拉還是不說話。

「我想卿就是這樣擔憂的吧。」海恩笑了笑,「卿放心,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卿和卿的家族繼續維持原有的一切。」

寶拉微微皺起眉頭︰「殿下,您有什麼辦法?」

海思想了想才道︰「卿應該知道,我對我的婚姻是沒有太多自主權的。上個月卿不是已經向父王提議過我的婚事嗎?這樣一來,我還不知道我將來會娶哪一國的公主或者是重臣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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