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她所知,愛火花是沒有撞出來,但交給許文生的緊急文件倒是被撞了一地,目前那只花痴女仍然為此事被人事部某只早就把目標瞄準了陳落華的女主管給嚴重警告中,隨時有收到美味魷魚作送別禮物的可能。
說實在的,陳落華在公司里待人接物方面都極是玲瓏,老是把笑容掛在臉上,親切得不得了,卻又從來沒有听說過他跟哪名女同事傳出奇怪的緋聞,如果今天不是他親口承認了昨天遇到的事情,她會半信半疑,昨天遇到的人只是個單純地與他同名同姓的家伙。
難道不是嗎?
除了愛笑,看起來分明就不是同一個人。
昨天的家伙,簡直花痴得叫人唾棄,根本不該是「信諾集團的打工王子陳落華」。
「不是說你竟然跟王子好上了嗎?怎麼看起來倒是一副失戀的表情?」
大排擋里,小白鼓著腮幫,雙手托著下巴,死氣沉沉地看了某只好友兼同事一眼,至于這只女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撞愛不成反吃虧」的家伙,大名李思瑯。
「像你,長得又不出眾,現在王子對你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啊!」
滿嘴的酸氣,嗆人。
不過,小白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但在李思瑯企圖滿滿的瞪視下,她心不在焉地說起了昨天與陳落華遇見的事情。可越說越沒勁,也不管李思瑯听得口瞪目呆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她納悶地說了句拜拜,便拎了包包趕在結賬前離開。
住的是市區里地價最便宜的小區,因此離繁華的市中心很遠很遠。
從公交車站一路走回小區,直到家門樓下,她一路抬著頭,望著天空上散亂分布又寂寞的星星,不禁嘟著小嘴,莫名地心煩著。
朦朧錯亂的記憶里,她曾經有一陣子很熱衷寫小說,老幻想著有朝一日要成為一名作家,而似乎也是這樣的星夜,就在燈光溫馨柔和的庭院里,她與某人待在可愛的庭院里,在那公主搖椅上,凝听著夏夜的蟲鳴,然後,她強迫某人去听她新構思的小說情節。
可笑的故事,幼稚的拌嘴,然後是動情的親吻以及不小心撞痛了彼此的牙齒後的尷尬和羞澀。
想到這,後腦頓時一陣發麻。
小白趕緊低下頭來,用指背拼命地往眉心揉了又揉,就當漫不經心地抬起眼楮時,只覺得剛好經過的地方似乎站著個什麼人。
出于好奇地轉過頭去,她愣在原地。
那人,在對上她的目光後,笑得像揀到了寶似的,不是誰,竟然是那個說要跟她吃晚飯卻一下午不見蹤影的家伙——自然,小白可不承認自己在等他。
「你為什麼在這里?」
見他不說話,她不禁遲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果然還是白天在公司里見到的那副略顯一絲不苟的模樣。
看著他徐徐地走過來,為了看著他的臉,只好勉強自己抬起了腦袋——嘖,這人未免也太會長身高了吧?要一百五十八厘米的她這樣看著足有一百八十厘米的他,實在很辛苦。
而且……
是煙還是酒?
當他靠近時,濃烈的味道刺激著所有的神經,她不禁皺眉。
「還好你回頭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叫住你。」
一個大手拍下來,竟像模小狽似的在她頭頂上肆虐,她的心情霎時跌到了谷底的更下面。只可惜,那個始作俑者根本沒有注意到,徑自瞎開心著,「對了,你吃過飯了沒有?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竟伸手就要拉她。
幾乎是同時,她抽開自己的手,並「 啪」一下干脆地打到了他的手背上。就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他像是愣了愣,不過僵硬的表情很快就被更膩人的笑容所取代。他的手再次伸過來,眼看著就要抓住她的手腕時,她再次快狠準地打掉。
她以為,他該知難而退,至少,也該收起那張礙眼的笑臉了,可是,這回他非但沒有變臉,反倒飛快地反應過來,又一次向她伸出手。
沒有再打開他的手,她直接向後退了好幾步。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僵硬與尷尬,不過,既然本來就是陌生人,有這種氣氛實在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家伙竟然傻笑著撓頭,向她攤大了手板。
「你愛打,就多打幾下吧。都說打者愛也,不是嗎?」
超級惡心的話,超級起雞皮疙瘩的語調!
眼前的家伙,不論是言行或是思考模式,都與她所知道的「陳助理」差太遠了!
崩計是個冒牌貨吧!
小白這樣懷疑著。
而她的懷疑,全看在他的眼里,那因為戒備而閃爍著的眼眸稱不上可愛,卻使得渴望她的情緒變得更加的濃烈,實在始料未及。
奔波了一天,又是應酬又是煙酒的,其實他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讓皮膚燙得發紅的熱水澡,還有家里那張舒服的大床。
然而,心里老是惦記著白天曾經向她提出邀請的事情,雖然當時她表現得十分的冷漠一如現在,一副急著要擺月兌他的樣子,但是他還是來了,不過在此之前,他真的很想抱怨,無法明白為什麼她一個女孩子會住到如此偏僻環境又復雜的地方!
看人事部的記錄,她分明是父母健在,家就在本市,其實根本不必孤身一人住到這種地方來的,而且還一住就是兩年,實在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方才,看著她遙遙地走來,本該興奮地馬上開口叫住她的,卻在看到她仿若滿月復心事地望著星空心不在焉地走著時,錯失了開口的契機,甚至錯覺,自己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因為,這樣會打亂她的思緒,又或者,會惹得她不快,又像白天那般沖他露出冷漠的表情來。
這是很微妙的心態,連他自己也被嚇到了。
曾幾何時,他在意別人的想法多于自己了?
以往的女友,都是想見就給個電話,對方馬上趕來,一切都是興之所致,若是突然失去興致,甚至把對方拒于門外,假裝家里沒有人。
在一起,或是分手,全憑他的喜好,根本不必考慮對方太多。
很任性,也很容易從快樂變得不快樂。
而這回……
「要不要來我家?」
本來冷漠戒備的她,突然提出了邀請。
雖然還是冷淡的態度,但是她的臉部線條顯然柔和了許多。
「不會打攪你嗎?」
心情的緊張,竟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要打攪,已經打攪到了,所以,沒區別。」
看著她徑自轉過身去,掏出鑰匙開了樓梯間的大門並走進了樓梯間,他卻仍然蹉跎在原地,明明也多次去過「女友」們的家,可從沒有一次像現在般的緊張!
才這般想著,就見她突然探出頭來,看過來的目光是滿滿的不耐煩。
「你不來?」
「來!」
就像是集體訓練營時回答教官的口令般大聲緊張,很尷尬,卻又因為她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而覺得罷了,無所謂了。
第2章(2)
顏白茴的家,就在二樓。
走進去,他意外地瞪著空洞洞的大廳,什麼是家徒四壁,還真是第一次體驗到!
看著她踢掉鞋子,套了拖鞋便往牆角那疑似桌子的地方走去,彎身,鋪了報紙,往報紙上拍了拍。他連忙走過去,在她不耐煩的目光注視下坐到了皺皺的報紙上,也終于,看清楚了那桌子的真面目——厚厚的字典三本外加A1尺寸圖板一塊。
以字典為底座,制圖圖板為桌面,再在上面鋪一塊不知道上哪找來的爛布……
就當他再一次深刻地震驚于這家具的簡陋之時,顏白茴已經不知從哪里找來了筆和信紙,「啪」的一下,按到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