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沒有想下去。
因為,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仁德學院特大事件!!
第一手資訊!震撼人心!!火暴熱辣!!!絕對現場!!!!
據最權威的仁德校報金牌記者獨家報道——
在「滾」字飄蕩在空氣中的第一十八秒那一刻,仁德學院忽然響起一個甜美/清脆/凶悍/微笑/最讓人懷念/最讓人嫉妒/最讓人朝思暮想/最讓人牽腸掛肚的聲音——
「東寺浩男,你真野蠻!」
一個嬌小的帶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女孩子跳了出來。
「不過,你沒有把蛋糕摔在別人臉上哦,有進步!但是,不許驕傲,還要努力啊!!」
晴朗的天空下。
綠綠的樹葉輕輕地搖。
東寺浩男粗魯地一把將那個女孩子抱進懷里,閉上眼楮,身子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象是憤怒,又象是狂喜。
接著,小泉和東寺浩雪瘋了一般沖過去,興奮的尖叫聲在陽光中飄揚。
林蔭大道上,歡呼聲從無到有,從低到高,浪潮般越涌越沸騰!!
十分鐘後,仁德學院已然傳遍——
神奇的明曉溪同學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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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根長短不一的銀針一字排開!
細如牛毛、寒若秋水、閃閃發光……
東寺浩雪瞠目結舌︰「明姐姐,你說你回去就是為了學這個……這個……」
「針灸。」明曉溪雙手抱胸,得意地笑,「呵呵,師傅們告訴我古往今來最杰出的天才,也需要最起碼半年的時間,才能掌握‘燒山火’、‘透地涼’的精髓。但是,我是誰呀,我可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呀,不要把我跟平常人比嘛。」
風間澈微笑,忍不住敲敲她驕傲的俏鼻子︰「哦,那你用了多長時間呢?」
「兩個月!」明曉溪繼續得意地笑,「哎呀,我果然是個天才,才區區兩個月我就成為了‘一代針神’,讓師傅們目瞪口呆!」
東寺浩雪不明白了︰「既然學完了,那你為什麼不馬上回來呢?」
明曉溪不好意思地聳聳鼻子︰「這個,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留在山上繼續鑽研。我一共抓了八只兔子、五只松鼠、一條野狗,把它們的腿打斷……」
東寺浩雪的臉驚白,指住她,冷汗直冒︰「你、你好殘忍吶!」
風間澈卻微笑如舊︰「然後呢?」
明曉溪感動地握住他的手,眨眨眼楮,世界上最好的人果然還是澈。
「然後,我就用針灸術為它們治療。呵呵,」她對東寺浩雪笑笑,「現在想想,我是有點殘忍,可是也沒有辦法了,不過我有想過,如果它們的腿好不了了,我就養它們一輩子。」
東寺浩雪焦急地打斷她︰「快說,結果呢?」
「結果啊,三天前,那八只兔子、五只松鼠、一條野狗終于全都康復啦,也能跑也能跳,我覺得比以前跑得還快呢。然後,我就趕著回來啦。」
東寺浩雪高興地跳了起來,捉住明曉溪的左臂來回地晃︰「明姐姐、明姐姐,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醫好風間哥哥的手臂了嗎?」
明曉溪輕輕抽口氣,忍著痛微笑︰「呵呵,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風間澈看著她,眉心微皺,沉聲說︰「小雪,放開曉溪!」
東寺浩雪莫名其妙,乖乖松開緊抓住她左臂的手。
明曉溪的第一個反應是——躲,但在他堅持的目光下,還是識趣地投降了。
一條玉藕般的左臂上滿是針眼,青青紫紫。
東寺浩雪大叫︰「明姐姐!你吸毒!」
明曉溪大白眼翻過去,一腳把她踢到沙發上。
風間澈的心在絞痛,他的手指憐惜地撫過她的傷口,輕輕吸氣︰「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有那些動物做試驗嗎?」
明曉溪眨眨眼楮︰「呵呵,那畢竟是些動物,跟人還是有差別的。呵呵,我又不能找個人來打斷他的胳膊,所以只好,呵呵……」
他苦笑︰「幸虧你沒有想要打斷自己的胳膊。」
明曉溪驚奇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想過……」
風間澈臉色一變,目光盯緊她,罕見地嚴肅︰「你說什麼?!」
明曉溪嚇了一跳,胸口撲通撲通,語無倫次地慌忙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有那麼做,我想了想,那樣好象有點太傻了,我只是試一試,試一試而已!」
風間澈嘆息,面前這個有點驚慌有點失措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已經掌握了他所有的情緒,她的一個微笑,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餅了良久。
風間澈凝注著她,不帶笑意,字字低沉地對她說︰
「不要為我感到歉疚。那天即使不是你,換成是一個八十歲的陌生的老婆婆,我也會沖上去那樣做的。危險是我自己選擇的,與你無關。」
明曉溪笑了,望著優雅如風的他微笑。
「我曉得,我知道你會那樣去做,因為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澈。」
她笑得很可愛,但是很堅決。
「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即使你救的不是我,就算你救的是我最討厭的人,我也仍然也會做這一切,因為,我就是愛管閑事到無可救藥的明曉溪。所以,你也不要為我感到歉疚。」
她迎著他,笑得比以往所有時刻都燦爛︰
「我說過,我一定會讓澈的手,比神的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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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醫院。
修斯面無表情地檢查完風間澈的右臂,抬起頭來瞟了緊張的明曉溪一眼︰
「你為他針灸了多長時間?」
明曉溪撓撓頭︰「九天,每天三次,一次半個小時。」
「你擅自為他治療,得到我的準許了嗎?」
「我……我怕你不了解針灸,會不讓我……」
「出了問題你負責嗎?」
明曉溪咬住嘴唇︰「不會出問題的,我有把握才會這麼做。」
修斯冷笑,斜睨平靜的風間澈︰「你也由得她亂來?」
風間澈眼中含笑︰「我相信她。」只要她能開心,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呢?
明曉溪卻越來越緊張︰「修斯大夫,澈的情況怎麼樣?」
修斯板著臉,沒有理她。
「快說呀!」她揪緊他的袖子,急聲追問。
薄薄的唇扯出嘲笑︰「你不是很有把握嗎?問我作什麼?」
明曉溪快急死了,右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腦門,把他的話打出來︰「你快說!快說!否則我打你啊!」
風間澈笑了,他拉過一肚子火的明曉溪,輕輕抹去她額頭上急出來的細細的汗,聲音柔和得象窗外的春風︰
「不要上當啊,修斯大夫在逗你呢。」
說著,他望向淡漠的修斯,眼神中帶上幾許凌厲。
修斯看看優雅溫柔的少年,再看看可愛焦急的少女,終于挑挑眉,對他們說︰
「奇跡。」
「奇跡?!」明曉溪跳起來,臉蛋紅撲撲,「終于有奇跡了嗎?澈的手有可能完全恢復了對嗎?你可以說得再具體一點嗎?」
「他右臂、關節、手腕、手指的反應、柔韌和靈敏度都提高了一些,而這些提高,原本都是不可以想象的。大概你的針灸術的確是起了作用。」
明曉溪興奮得眼楮亮亮︰「然後呢,會怎麼樣?」
「現在還言之過早。這樣,你把你針灸的圖譜和一些相應的資料留下來,我配合它調整一下復健的方案,另外,我再給你一份平日補充各種營養的單子,你照著來做,也許……」
「也許怎樣?」
修斯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種好象叫「笑容」的表情︰
「也許,你真能創造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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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和暖的春風吹進風間澈的公寓。
風,輕柔地襲來,明曉溪每個呼吸都被風間澈清淡清爽的體味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