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瞳?……"明曉溪開始思考。
"也象流冰。"風間澈把她回避的問題拿了出來。
清雅整潔的公寓中,俊雅的少年溫柔地望著少女,少女蜷在沙發中呆呆發怔。
明曉溪捉緊身上的毛毯︰"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冰出生就在那樣的環境中……他已經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處于那種情況下……他的選擇……也就只能是那樣……"
風間澈沉默一下︰"我不曉得流冰做出這個選擇,究竟是出于什麼考慮。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他是決不願意再回到牧野家族的。"
她的心情象手中的毛毯一樣扭痛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願意看到他那樣做……我總是想……我總是想……是不是我應該做些什麼……是不是我能夠做些什麼……使他不用那樣做……可是……我想啊想……想得腦袋都痛死了……也想不出來我究竟可以做些什麼……"
"風間學長!"她丟下毛毯雙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一定是我的腦子笨,才想不到辦法,你那麼聰明,你告訴我啊?!"
"如果你指的是讓流冰不要做'牧野組'的社長,"風間澈眼光變得黯然︰"那我沒有辦法,你也沒有辦法,就算流冰自己同樣沒有辦法。"
"……"她的手指漸漸滑落。
"現在,流冰面前擋著一只要吃掉他的老虎,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拿起武器與它搏斗,才會有一線生機。"他握住她的手指︰"曉溪……不要責怪流冰太固執,是那只老虎太凶殘。"
明曉溪的手指冰冷︰"可是……太危險了……萬一……"
風間澈苦笑︰"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回避的。"
"不過,"他握緊她的手︰"你也不要絕望,事情總是會出現轉機的……許多事情的發展會出乎人原來的預想的……只要我們努力,把握住機會……也不是沒有希望……"
"真的?"明曉溪盯緊他。
"真的。"
她的手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在風間澈的身邊,她的心也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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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曉溪……曉溪……"風間澈輕輕推醒她。
"唔……"
"我送你回家好嗎?"
"不要……"
"到客房去睡?"
"不……這里……有學長……"明曉溪的兩條秀眉在睡夢中皺了皺︰"不要……一個人……"
夜,越來越深。
明曉溪枕著風間澈的大腿沉沉地睡著,她總愛不時地嘟囔著翻一個身,毛毯就掉在了沙發下面。
一只修長的大手總會及時地再把毯子給她蓋上,小心地掖到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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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早上,明曉溪剛一邁進二年丙班的教室,迎接她的便是小泉一聲驚栗的尖叫︰"明曉溪!你怎麼來了!"
明曉溪被她叫得模不著頭腦,很是困惑︰"怎麼了?我不能來嗎?"
呼啦啦,她的身邊圍上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質問她︰"你怎麼可以在這里?!"
女生甲憤怒地喊︰"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女生乙一臉疑惑︰"難道傳言是真的?"
女生丙兩眼失望地看著她︰"明曉溪,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女生丁興奮莫名地拽著她︰"快,快告訴我們內幕!"……
明曉溪傻在了教室門口,楞楞地問︰"我怎麼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會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麼她一點也搞不明白?她求助的眼楮看向小泉。
小泉大大地嘆息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雜志,"嗖"地一聲凌空扔給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本英德學院校報!
校報的封面上赫然是星期一早上風間澈送她出公寓,兩人並肩而走的照片。在照片上,印著兩行猩紅的大字——
"戀新歡明曉溪夜不歸宿,棄舊愛牧野流冰太受傷!"
明曉溪越看越心驚,她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雜志象風中的落葉一樣搖晃起來……
小泉推開包圍住明曉溪的女生們,將她拉到教室外一個僻靜的角落。
小泉打量著她的神態︰"你不至于到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吧。從昨天中午開始,電視上全是關于牧野流冰遭暗殺送醫院急救的新聞。"
明曉溪直直地盯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小泉一臉不可思議︰"明曉溪,難道你是個瞎子,是個聾子?現在滿城所有的報紙和電視上的頭條新聞都是這個!難道你真的和牧野流冰分手了?連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曉得?!"
明曉溪死死地抓緊她︰"他……他怎麼樣了?!"
小泉痛得直咧嘴,她的力氣真不是普通的大︰"我,我也不知道啊,有的報道說牧野流冰已經死了,有的報道說他正在搶救,還沒月兌離危險期,有的卻說他毫發無傷……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啊!痛死啦!"
明曉溪用全身的力量抓緊她︰"他在哪家醫院……快說啊!"
小泉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說就是了……你別把我的骨頭捏碎……"
"快說!"明曉溪怒目圓睜。
"仁川醫院!他在仁川醫院!"小泉嚇得大喊。
一種瘋狂的沖動讓明曉溪的腦袋變成空白,她所有的意識只剩下——
"你別跑那麼快!!"小泉在她的身後大喊︰"你這樣根本……"
小泉捂著胸口喘氣,天哪,明曉溪怎麼跑這麼快,她消失的速度比她聲音傳播的速度還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告訴她,仁川醫院現在被警察包圍得水泄不通,連只來歷不明的老鼠都模不進去,明曉溪這樣莽莽撞撞地跑過去,怎麼可能會進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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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醫院里發生了一陣騷亂。
一輛急救病床上的滿身繃帶的重傷病人,在護士們推著"他"經過特護病房區時,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撒開腿就向一間門口站著很多警察和保鏢的病房跑去。
"你要去哪里?!"
"你不要亂跑啊!"護士們驚慌失措,邊追邊喊,她們還從沒見過這麼有活力的重傷病人,"他"不是在瓦斯爆炸中被嚴重炸傷急需搶救嗎?
"重傷病人"閃電一樣沖進如臨大敵的保鏢和警察堆里。
"他"的身子左扭右扭,象泥鰍似的三竄兩竄就從他們的人縫間鑽了進去,用力一擰病房的門把手——
"他",進去了!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總共沒有三秒鐘,病房外的警察和保鏢們一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猖狂的"殺手",二是也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們清醒過來時,發覺"殺手"已經到了病房里。
"危險!!"
"小心!!"
"舉起手不要動!!"
"我們要開槍啦!!!"
呼喝聲此起彼伏……
警察們用手槍瞄準闖入病房的"殺手",手指在神經質地抖動,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對病床上的牧野流冰危險的舉動,子彈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可是——
警察們差異地瞪大了眼楮……
只見那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殺手",慢慢地將空無一物的雙手舉過頭頂︰"他"的眼楮透過繃帶縫直勾勾地盯著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一臉冷漠的牧野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