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他的話,沈母和馮芳儀臉色一白,驚訝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一輩子不娶?這怎麼可以?
沈母嚇死了,她就兩個兒子,小兒子沈俊,早早就告知她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成日流連夜店,和女人的關系牽扯不清,她老早就對他死心了。
她剩下的希望就是大兒子沈徹。
老公死得早,兩個兒子又長年在外地求學,她一個人獨留台灣,住在這偌大的房子里,那種寂寞和孤獨早已壓得她快憋不過氣,她只是希望有媳婦能為她生個孫子,讓她可以含飴弄孫,不再這麼孤單而已,從沒想過會將兒子逼到終生不娶。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沈母臉色灰白,聲音已沒有以往的強勢。
「不敢,但這是你逼我的。」淡淡留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徹一走,一直不說話的馮芳儀馬上焦急的拉著沈母,「沈伯母,這可怎麼辦?我不想放棄沈徹,我已經喜歡上他了……」她不甘心,他從頭到尾連正眼都不曾瞧過她,她就這麼不知那個叫孟奇兒的女人,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芳儀……算了吧。」沈母像是瞬間老了幾歲,歉然的對她說︰「不好意思。既然勉強不來,你也趁早死心,這對你或沈徹都好。」
她不能拿她未來的媳婦和孫子去賭,既然無法改變兒子的心意,那就只能順其自然,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那不得她緣的孟奇兒可以早日回來。
「不!我不死心!」馮芳儀搖著頭,眼底有著一股不服氣,「沈伯母你等著,我會讓沈徹知道我的好,我一定會讓他喜歡上我!」她堅定的說完,便拔腿朝剛離開的沈徹奔去,留下沈母一個人落寞的嘆息。
李特助的辦事效率一向過人,但這回他踢到鐵板了,沈徹給他三天的時間找出孟奇兒,他卻用了整整一個月還找不到人。
這點讓沈徹十分不悅。雖然他明白不能怪李特助辦事不力,因為就連範小狄和唐心妍都找不到人,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發火。再加上這個月來,他身旁無故多了一個跟前跟後的馮芳儀,令他更加煩躁。
「馮小姐,我說過,請你不要在跟著我!」他開始懷疑這女人听不懂人話。
他上班,她就在會客室等著;他下班,她便自動黏上來,像只甩不掉的毛毛蟲。
「沈徹,我也說過,你叫我芳儀就可以了。」馮芳儀一臉笑盈盈,仿佛沒听出他話里的不耐及厭煩。「工作一天你累了吧,我們一塊去吃晚餐。我知道有間法式餐廳很道地,口味還不錯,我們去吃好嗎?」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就不信她使出渾身解數倒追他,他還能無動于衷。
「我不餓。」他的口氣非常冷淡。
「不餓也是要吃飯,人又不是鐵打的。走嘛,吃頓飯用不了多少時間。」她靠近他,有意無意的讓他手臂輕踫到自己的胸部。
「我說過了不餓!要吃你自己去吃!」他口氣極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
他已經煩悶得不得了,這女人還像麻雀一樣吵個不停,將他對她僅剩的耐心逼到臨界點,他一向自詡修養良好,但對上這個纏人的馮芳儀,可以說是遇上敵手,拿他沒轍。
也或許是因為孟奇兒的失蹤,他所有的修養都隨她里去了,脾氣一天比一天更容易失控。
「那麼……我先到外頭等著,等你餓了我們再去吃。」馮芳儀逆來順受得像個小媳婦,說完就乖乖的獨步出去。
就在沈徹很想抓狂對她說「就算你等到明天早上我都不會和你去吃飯」時,辦公室們「砰!」的一聲開了。李特助一臉興奮的沖了進來。
「找到了!總裁。我找到你要找的人了!」皇天不負苦心人,不枉他每日每夜的找,總算讓他給找到了。嗚嗚嗚……真感動。
「真的?」沈徹一掃方才的陰霾,欣喜若狂,霍地由椅上站起,抓住下屬的衣領,「在哪里?她人在哪里?」
「咳咳!總、總裁……你先……咳……先放開我……」要命!他差點被勒到沒氣,怎麼還有辦法說話?
沈徹倏地收回收,改抓他的肩膀,「快說!奇兒人在哪?」
「她……她在這……」李特助又咳了幾聲,連忙將抄來的地址給上司,就怕他家總裁興奮過頭,再次勒住他可憐的脖子。
接過地址,沈徹吩咐李特助將弟弟沈俊找回來後,便頭也不會的離開。
第9章(2)
見狀,馮芳儀也急忙抓起手提包,快步跟上前。
「你跟來做什麼?」俊顏冷凝,他問向不知適可而止的女人。
馮芳儀依然一臉微笑,柔聲道︰「你放心,我只想跟來看看那位能讓你對她如此深情的女人有多好。如果她真的比我適合你,我會對你徹底死心,不會再來煩你。」
話雖這麼說,她心里卻不這麼想,事實上,她可是急的不得了。本以為那個孟奇兒不會出現了,相信時間一久,沈徹就會忘了那女人,而和她日久生情,慢慢接受她。
可沒想到事情居然有了轉折,既然無法阻止沈徹去見孟奇兒,那她就改變計劃,由那女人身上下手,讓那女人再也不肯接納沈徹!
俊眉微蹙,沈徹沉默了半響,才淡聲道︰「她適不適合我,不需要你的認同,你現在就能死心了。」因為不論奇兒會不會原諒他,他都不會接受馮芳儀。
她臉上的笑臉險些掛不住,卻依舊堅定的回說︰「在沒有看見人之前,我不會死心的。」
沈徹沒再理她,兀自坐上車,準備開車離開,沒想到馮芳儀也跟著上車,還很自動的坐在副駕駛座。
「下車!」他毫不客氣的命令。這個女人黏人的程度簡直能逼聖人抓狂。
「沈徹,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還能幫助你。」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柔聲又說︰「你忘了孟奇兒是以為你有未婚妻而離開,那麼我跟去不正好能為你證明你的清白?你解釋他未必會相信,但有我解釋,就有說服力多了,這樣一來你們的誤會也能很快解開。」
「這事我會自己解決!」他口氣強硬,心里卻遲疑了。
他和奇兒之間的誤會不只這一件,而馮芳儀說得又不無道理。奇兒在氣頭上,他說的話,她不見得听得進去。但若是由馮芳儀這個冒名的未婚妻親口說明,或許事情會順利許多,能解決其中一個誤會!
馮芳儀看出他的猶豫,再接再厲的保證,「我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想清楚了,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我只希望我喜歡的人能夠幸福,而且沈伯母對我很好,我也不希望讓她沒有媳婦。」
即便沈徹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質疑,但她語氣方才真誠,他也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于是他系上安全帶,踩下油門開車離去。
所有事,都等他親眼看見朝思暮想的奇兒之後再說吧。
天色漸白,清晨的露珠在日出的淡金光芒照耀下,滋潤了緩緩綻開的花苞,細女敕的綠芽顯得更加清新。
這兒是位于台灣最南端的一個小漁村,沒有市區的喧囂、沒有髒污的空氣,有的只是純淨自然和鳥語花香。
伸伸懶腰,孟奇兒舒服的在後院做早操。
一個多月前,她邊哭邊攔了計程車,一上車就叫司機一直開,能開多遠就開多遠。途中,她還不斷罵著、哭著,將車上一整盒面紙全都用光,一轉眼六、七個小時過去,等她回神,人便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漁村。
原來,載她的計程車司機是這個漁村的村民,听見她受的委屈,也感到憤憤不平,不但將他家借給她住,還吩咐其他村民,要是有人打听她的消息,絕不能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