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茗苒。」少辛的聲音傳了過來。
快茗趕緊擦干了眼淚,「少副使。」
「以後、以後方便的話,叫我快劍吧?」
「哦,差點耽誤少副使……快劍的要事了。」快茗笑了笑,趕緊改口。
「能不能跟我說說以前你和快劍的事情?」
「沒有什麼,除了吵架還是吵架,如果能到現在,恐怕也一樣。」快茗望著荷花塘,輕輕地答道。
看來是不想回憶那段往事,「那,快劍有什麼喜好?」
「賭,還有和我吵架。」
「和你?」
「是啊,他對別人都是很溫和的。」快茗苦笑了一下,「他不——喜——歡——我。」
「茗苒——」少辛望著轉身離開的快茗,這個女孩,心事還真重。
☆☆☆
快茗躺在三年前曾經睡過的床上,現在依然新的房間里,喜字已斑駁不現。
她夢著自己想夢的東西。
一個身影在床前停住,遮擋了月光。
被子掉在床下,快茗依舊蜷縮在角落中。
重新蓋好,他望著她,夢中一定有什麼傷心事吧,淚水已經淌到了枕頭上。
少辛緩步踱了出去。
☆☆☆
「金一笑還是沒什麼動靜嗎?」
「沒有,幫主,鷹子山那邊的動靜卻是大了。」楚梁在一旁憂心道。
「是啊,幫主,西邪宮主,還有那個少副使現在已經佔了快雲山莊,各幫派紛紛道賀,已經有些氣候了。再、再加上快茗姑娘也幫他們,這鎮天印恐怕是……」提及快茗,華師爺有些顧慮。
「快茗?她現在在鷹子山?」
「是的,听說是以快劍夫人的身份。當初,快雲山莊和鳴鼓山聯姻,江湖在鷹子山大宴三天,後來,快劍的夫人茗苒不知何故更名為快茗,從此就……現在,快茗姑娘應該知道少副使的身份,可是……」華師爺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景凡沉默,他現在心情復雜,一個是自己爭雄的強勁對手,一個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快茗是什麼意思,把少辛當做快劍的寄托嗎?」景凡自嘲地笑笑,他不明白,也想不通。
「幫主,如今不是為這些事情煩惱的時候。」華師爺看出景凡神情失落,連忙勸道。
「對,現在先要對付金一笑,既然連快劍的聖劍都不能贏他,這個人,肯定要費我們一番心思。」景凡坐了下來,端起茶水,望著漂浮的葉子。
「幫主,那?」
「好,一箭雙雕,來人——」
華師爺和楚梁望著景凡,幫主又有什麼打算?
☆☆☆
鷹子山早上的霧氣出奇的濃重。
「茗兒。」少辛敲了敲門,走進了快茗的臥房。
「少副使!」
快茗的回答總讓少辛覺得尷尬,在人前,快茗從不會叫錯,是他絕對的快劍。而在人後,她卻也從沒有叫錯過他是少辛。
「武林盟會召開在即,鬼賭門已經發了請帖,希望快劍去為江湖朋友做個見證由鬼賭門來執掌盟主之位,我們呢?」
「少副使不是希望西邪谷來執掌中原嗎?」
「這是——」少辛回答得有些尷尬。
「少副使,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少副使準備身安何處?」
「身安何處?」
「是啊,西邪谷執掌中原,少副使還想要什麼呢?」
少辛望了望天空,時近正午,卻還是陰沉的一片。
「想要什麼?沒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嘻嘻。」少辛身處快劍的角色,似平沒什麼模仿得像的,而快劍年少時的玩世不恭,卻像極了。
「沒有?想來也是啊,武林大會後,少副使就能完成心願了。」快茗低語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
氤氳的霧氣彌漫著鷹子山,午後二時。
「快姑娘還要留在這里嗎?」
「我?」快茗沒有想到少辛會有這樣的問話,難道是逐客令?
「西邪谷既然進駐中原,那我原來的身份還要繼續下去,快姑娘和我做個有名無實的夫妻,豈非很委屈?」少辛邪魅地笑了笑,凝視著快茗。
「你?哼!」快茗顯然是生氣了,「要不是你這張臉,恐怕你也沒這個福氣跟我做個有名無實的夫妻!你是一代梟雄,可是,除了為人做事外,你還能干什麼?恕我直言,你不過是個籠子里的獅子,任別人擺布的棋子而已。」
「既然這樣,快姑娘顯然也不喜歡少某,那麼,快姑娘可以走了。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听了快茗的一番話,少辛竟然不氣,只是輕松地逐客。
「多謝!你好自為之!」快茗心中很氣,自己做的一切,她雖不期待他能感恩,但這種逐客的神情,讓她憤怒。
快茗回望著快雲山莊,不能就這麼走,一定要爭回面子。
☆☆☆
霧氣漸漸散了,快茗到孟嘗賭坊大賭了幾通,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幾個鬼賭門的徒眾吆喝著走了進來,周圍立即安靜下來,快茗听到周圍有人小聲的議論。
「听說了嗎?金爺來了。」
「什麼時候?」
「就剛剛啊,才上了鷹子山。」
「這次快劍又回來,金一笑肯定坐不住。」
「是啊,不過,快劍倒是走運,今年抱得兩個美人歸啊,一個是西北的美女,一個是中原的名媛,哈哈,什麼時候咱們才能左擁右抱?」
「就你?省省吧,你老人家這張臉啊……哈哈!」
幾個人在賭案邊竊笑起來。
「幾位。」快茗走到那幾個人的桌子旁。
「喲,是個美人啊!這年月,連女人都到賭場來了。」
「兄台,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快茗的眼楮瞟了一眼剛剛進來的鬼賭門徒眾。
「他們?少招惹,這個孟嘗賭坊就是他們的本家。」
「鬼賭門?」
「是啊,金一笑來了,鬼賭門也就到齊了。」
「金一笑到這里來干什麼?」快茗一邊賭著一邊打探消息。
「他們?還不是沖著快雲山莊來的,快劍沒死,金一笑怎麼坐得安穩武林第一把交椅?」
「殺了快劍就坐得了?」
「金一笑要去哪里的話,都會先通知鬼賭門的賭坊,這次,卻什麼信兒都沒有。這不是明擺著嗎?金一笑是要一窩把快家給端了,這個都不明白?」
「在下愚鈍。」
快茗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把銀子隨手丟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哎?姑娘,你的銀子不要了?」後面的人喊叫著。
「你這傻子,剛剛還跟她有說有笑的,她可是素面賭聖,也就是快劍的老婆。」旁邊一個人笑道。
☆☆☆
快茗趕到快雲山莊,只見一片戰後的狼藉。
「夫人啊,你回來了!幸好剛剛不在啊。」長媽媽跑了過來,眼圈還是紅紅的。
「怎麼了?」
「金一笑帶著鬼賭門的人來了,和少爺打了一場,少爺快贏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把那個宮主給帶了出來。本來少爺讓我們把那個宮住送出去的,可是她又跑了回來,被金一笑的人抓住,少爺也被他們帶走了……」
快茗沒等長媽媽說完,便騎馬飛奔而去。
☆☆☆
「茗兒——」景凡在鷹子山下攔住了快茗的去路。
「景幫主,我有要事,回來再談。」快茗一臉的焦急。
「是去鬼賭門?」
「是!」
「是去救少辛?」
「是——」快茗覺得回答得有些唐突,又加了一句,「還有西邪宮主。」
「他們是冒牌的,抓走豈不是更好,快雲山莊從此由你主持。」
「你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快茗疑惑地望著景凡。
「是。是我告訴鬼賭門這個快劍是假的。」景凡並不隱瞞,說得也從容鎮定,他從沒想過隱瞞快茗些什麼。
「為什麼?你這樣做他們有生命之憂啊。」
「快茗,你沒有見到剛剛的情景,宗雅被綁過去的時候,少辛不顧自己的性命,把劍放了下來。他是少辛,不是快劍,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