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只有景凡和快茗。
景凡沒有找到快茗,在他眼中,現在的快茗,似乎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囂張和乖戾,對眼前的一切都不聞不問了,行跡失去了許久。他也不準備戳穿少辛,依舊在龍嘯幫安穩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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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做快劍這麼難,就不要做了。爹娘只是說要鎮天印,那就給他們鎮天印好了。」宗雅摟住少辛,听聞外面的種種傳言,她內心不安。
少辛把宗雅摟著他的手松開,宗雅一愣。
「以後,我就是快劍,不要叫我少辛了,想要鎮天印到手,只能如此。」少辛說罷,走到了快家的正廳——快鶴堂。
「少辛,不,快劍,你現在要干什麼?」宗雅咬咬牙,雖然生氣,卻不好發脾氣,畢竟是她喜歡少辛。
「先做少爺啊,我還沒體會過做少爺的滋味呢!」少辛滿臉孩子氣,笑嘻嘻地對宗雅說。
「那我呢,做你的少夫人?」宗雅湊過臉去問。
「那可不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聖外快劍的夫人是茗苒啊,要先找到茗苒再說。」少辛對氣呼呼的宗雅笑笑。
「可是你是少辛,少辛喜歡的是宗雅,不是茗苒。」宗雅的嘴又噘了起來。
「對,我喜歡的不是茗苒,是宗雅宮主你,行了吧?你先去睡覺,我出去一趟。」少辛搪塞完宗雅,把剛剛插在門楣上的信拔出來,看了看內容,就走了出去。
「哼!不理你了。」宗雅生氣地走回房去,她喜歡少辛,只得順著他的性子。
少辛走到門外,這封信是誰送的?既然約到天越府,就算是有危險也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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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快馬到了天越府。
一個身影早已經矗在了那里。
「茗……快姑娘。」少辛叫道,盡避知道她就是茗苒,卻沒有叫出口。
「少副使——」快茗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過來。
「快姑娘有事找我?」
「是啊,少副使不會煩我吧?」快茗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那是她久違的笑容。
少辛覺得下面的事情一定不輕松,也露出一個微笑,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快姑娘有話盡避說,少某欠姑娘不少情,只要少某能做到的,一定讓姑娘滿意。」
「少副使允諾我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快茗站在一邊,並不去看少辛。
「好好經營快雲山莊。」
「少副使記得很清楚。」
「少某怎會不記得?不過,姑娘曾說與快雲山莊無任何瓜葛,為什麼又對它如此介懷?」少辛抬頭問道。
「沒什麼,忠人之事而已。」
「那姑娘是否有興致和少某一起經營山莊?」少辛站起來,走到快茗的身後。
「沒有,我一向天涯獨行,漂泊無定。」
「要是少某懇請茗兒姑娘呢?」少辛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竟然從後面擁住了她。
快茗觸電般地躲了一下,驚慌地望著身後的人,一雙有如小野狼一般邪魅的眼楮,正笑著望著她。少辛的確是個梟雄,既懂得用自己的智慧去爭奪,又能看穿別人的弱點加以利用。他早就知道,那信上的字跡明明和休書上的一樣,此次叫他來天越府,定然是她為了快劍而來。既然一個快劍能讓她付出三年的華年,她又怎能抵擋酷似快劍的一雙眼楮,一個懷抱……
「少副使?」快茗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已為人妻。何況,本以為他對宗雅是一往情深,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動手動腳。而且,那笑,分明露出一股放肆。
「少某,希望快姑娘賞臉。」少辛扭過快茗的頭凝望著她。
快茗的心頓時亂了,她愛快劍,雖然是在他死後才意識到。而今,分明快劍就在眼前,自己要……不、不行!快茗掙月兌出他的懷抱走到快劍的墳前,撫模著墓碑。
「快姑娘——」少辛望了望那塊墓碑。
「少副使,不用說了,我明白。現在的快劍,天時地利,可惟一缺少的,是當初的結發妻子——茗苒,少副使想讓茗苒再次出現吧?可是,茗苒已經死了,隨著快劍去了。」快茗的淚水落了下來,滴到土地上,滲透到泥土中。
丙然是個伶俐非常的女子,少辛不禁慨嘆,自己的一舉一動,她都能洞悉透徹。
「快姑娘,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難道你不想讓鎮天印順利落到快家?」
快茗望著墓碑,這是機會啊,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她咬了咬牙,「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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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長時間沒回快雲山莊了,山莊還是那麼恢弘,快茗在山莊前感嘆。
「少辛,你回來啦。」宗雅突然沖了出來,一下子抱住少辛。
快茗見這場景,趕緊把頭轉向一邊,獨自走進山莊。
「宗雅,有人在呢!」少辛把宗雅的手放了下來。
宗雅這才意識到身旁還有人,慢慢地走上前去,「啊,你?」
「宗雅,不認識吧?這是茗苒,以後你就叫她嫂子,她是快劍的夫人,快雲山莊的真正主人。」少辛介紹道,「茗苒,這是宗雅,西邪谷少宮主。」
「我見過了,小——兔子。」快茗微微笑了一下,眉毛一揚地叫道。
「我也見過你,原來你是有夫之婦啊!可是,那天我見你在龍嘯幫幫主懷中很開心呢。」宗雅也不示弱。
少辛的臉色不好看了,這兩個女人!
「還承宮主美意,現在我的相公失而復得。」快茗冷笑了一聲,走到了里面。
「少辛,為什麼要她來?你看她,成心要氣我的,把她趕走吧。」宗雅拽著少辛的衣襟不依地撒嬌。
「好了,我知道了,乖,你先自己到林子里走走。」少辛敷衍完宗雅,趕緊跑到快茗身邊來。
「少辛——」宗雅氣得在門口直跺腳。
「茗苒,以後這里還是你的家,你和少宮主,一起住在這里。」少辛回望著宗雅,微笑道。
快茗看向少辛的眼楮,他的眼楮是清澈的,言語中對宗雅是滿滿的關心。
快茗一陣悵然,心中那酸溜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他明明不是快劍,少辛和宗雅本來就是天生一對,自己太可笑了。
快茗閃身過少辛,走到了宗雅的面前,「少宮主,對不起,我剛剛是觸景生情,才言語沖撞了你亂了身份。」
又一個道歉,她的平生的第二次,以前的快茗和茗苒,會這樣嗎?
「哼,知道就好,算你道歉及時,要不是少辛在,一定有你好看的。」宗雅淡淡說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快茗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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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夫人——」
「少夫人,你回來了——」
「少夫人——」
幾聲熟悉的呼喚響起,快茗環望著,是三年前遣散的僕人。
「是你們?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快茗欣喜至極。
「少夫人,我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你把老太君的喪事辦了,不告訴我們去哪里就走了,害得我們想伺候少夫人都找不到!這次听說少爺回來了,我們也就都回來了。」
「太好了,你們還想我啊?我那時可是沒少給大家添麻煩啊!」
「少夫人哪里話,我們就是喜歡當初那個蹦來蹦去,天天跟少爺吵架的少夫人呢!」多年未見,主僕談起來自然格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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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在一旁听完故事,笑了一下,默默地到正廳去了。
隨後,快茗也走了。
經過以前的游廊、以前的畫壁、以前的池塘、以前的亭子……怎麼走,都能聞到當時的氣息。為什麼?為什麼要按照自己以前喜歡的樣子?難道不知道這里的主人變了嗎?快茗捶打著游廊邊的抱柱,淚水流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