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少辛趕緊上前攙扶,「跟我說說快家的事好嗎?」
「快家?我在快家都已經四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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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昏黃的燈光,兩人對坐在破舊的桌子旁。
「那,就沒有快少爺的消息嗎?」听在老人嘮嘮叨叨的回憶,少辛問道。
「沒有,少爺一走,老太君也去了。我們少夫人也走了,听說是找少爺去了。一個大美人啊,卻跟我們少爺合不來,嫁過來十年,都沒有同過房……」
老人嘆了口氣,拿了一個沾滿油污的碗,倒了些水,遞給了少辛。
少辛謝了老人,一邊喝水一邊問︰「少夫人叫什麼?」
「叫茗苒,少爺卻總是笨丫頭、笨丫頭地叫。」老人說著笑了起來。
「不叫快茗嗎?」
「快茗?不是,就叫茗苒。唉,少夫人走得也對啊,連個孩子都沒有,在快家也沒有什麼好留的……」
聊了半天,老人覺得有點累,少辛把他扶到床上,關好門,下了鷹子山。
看來,快家真的敗亡了!如果能好好地利用快雲山莊,那麼,很容易就能拿到鎮天印。
那個叫快茗的女子,或許就是快家失蹤的少夫人,如過能得到她的一臂之力,事情就更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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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茗走進一家酒樓,沉沉地坐下來,腿像灌了鉛般,邁也邁不動。
一壺,又一壺,想把自己灌醉,可怎麼也喝不醉;想忘記什麼,卻什麼都忘不了。
「怎麼?一個人喝酒?」驀地,一臉疲憊的快劍出現在眼前。
快茗一陣興奮,但很快意識到,他是少辛,快茗並不理他。
「小二,再上幾壺酒。」少辛喊道。他剛從快雲山莊出來,路行大半見有家酒樓,便進來打尖,不想遇到了快茗。
「客官,請稍等。」
「快茗姑娘是嗎?你和快家是什麼關系?」少辛問。
「沒什麼關系,不過都姓快而已。怎麼?難道少副使認為同姓的就是一家子?」快茗不喜歡別人問起她的往事。
「不是。既然快姑娘不願意說,少某就不多嘴了。」少辛把酒向快茗的酒杯踫了踫,自個兒喝了起來。
「你一直在大漠?」快茗忽然抬頭。
「嗯,一直——」
「哦,你們宮主對你很好啊!」這話顯得醋味十足,但她憋不住,不說出來心里不舒服。
「哈哈,宮主她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少辛笑,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少副使可有兄弟姐妹?」
「沒有,父母都不在了。」
「少副使早些休息吧。」話問了一半,快茗沒了興致,起身走了。
「快——」少辛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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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劍現在在何處?
少辛望著已經荒涼不堪的天越府。
十五年前,這里曾是各大門派聚會之地,顯赫一時。自從鎮天印消失後,這里也就人跡罕至了。
不遠處有一座墳全塋,走近一看,卻是快雲山莊聖劍快劍的墓碑,那墓碑的落款題——
快家不肖孫快茗泣立
她果然是快家的人!少辛正想離開,卻見一堆厚厚的泥土下,似乎壓了一張紙。撿起看時,紙張陳舊得快碎了,但字跡還清晰可辨,字體清秀。
「休書?」少辛不覺一笑,看那落款時,字跡卻不一樣——
快劍?!
少辛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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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你終于回來啦!」少辛剛進門,宗雅就奔了過來,一把摟住他,「累不累啊?」
「不累,見到你就什麼都好了。」少辛拖著疲累的身軀,故作歡笑地應付著宗雅。
「真的嗎?那你現在陪我出去玩。」宗雅幸福地一笑。
「真的。」少辛無奈地點點頭,「但我現在很累,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臭少辛你騙我!」宗雅嬌嗔地說。看到少辛的樣子真是很累,「好吧,你睡醒在陪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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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他是先是去了快雲山莊,然後到了天越府,在天越府好像揀到了什麼東西,就匆匆忙忙地回來了。」
「揀到什麼?」
「不知道,像是一張紙。」
「行了,你先下去吧。」
「對了,幫主,還有一件事情。」那人又折了回來。
「什麼事?」
「快茗姑娘又回來了。」
「什麼?」景凡一驚,抓了那人的手,緊張起來。
「幫主,她剛前來,就在響龍鎮的客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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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兒——」景凡出現在快茗面前,望著默默坐著的快茗,她顯得有些疲憊。
「景幫主。」快茗看了一眼,算是應了。
「回來怎麼不找我?」
「怕給你添麻煩。
「有什麼麻煩?出去了幾天,遇到什麼問題沒有?」景凡坐到快茗身邊。
「沒有。」快茗似乎懶得回答任何問題。
「回龍嘯幫住吧。」
「不了,謝謝景幫主,在這里也很好。」
看著快茗顯得很頹廢的樣子,景凡不好再說什麼,走到了門外,「茗兒,好好休息。」
「知道了。」快茗也不相送,她實在是疲于應付。
自從少辛出現,把她的生活完全打亂。少辛讓她的心不能平靜,每每想去完成快家的使命,都會浮現少辛和宗雅的影子,快茗便沒了本意。酒不醉人,那麼賭,應該能忘記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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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笑賭坊,還是吸引著南北的客人,熱鬧非常。
「快姑娘,稀客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里坐?」老板趕緊跑過來招呼。
「怎麼,不歡迎我嗎?」快茗微微一笑。
「哪里,小廟想請姑娘還請不來呢!」
「好,你去忙吧,我自己玩就行了。」
「那快姑娘隨意。招呼好快姑娘。」老板囑咐完伙計,去忙別的了。
快茗在賭場里晃悠著,樓上樓下都滿是人,果然是個喧嘩之地,她覺得心里舒服了許多。
「我壓這個,鷹子山快家的地契。」一聲喊叫傳入了快茗的耳朵,也傳到了另一個人的耳中。
快茗向那張桌子走去,一個尖嘴猴腮的小混混拿著一張契約押在了賭案上。
「快家的地契,你是怎麼得的?」周圍的人問道。
「當年快家一哄而散,我乘機順手拿了這個。」
「那個陰宅子!不要不要。」周遭的人都不讓小混混押注,眼看小混混就要被趕出賭桌,快茗正想上前和他賭,一個身影卻先于她到。
「我買了,你開個價吧。」少辛對小混混道。
「開價?我不賣,我是來玩的,不是來賣東西的。要不,你跟我賭,贏了,你拿去。」小混混頗有脾氣,死活不賣。
少辛抬頭看到了快茗,雙目相踫,快茗想躲。
「快姑娘,在下賭技實在不佳,可否幫少某賭一局,事後相謝。」少辛在趕緊邀請道。
「我還有……」快茗剛想借事推月兌,卻看到少辛一雙期待的眼楮,快劍!「承少副使信任快某,就賭一局。」
一局定輸贏。
「你是……素面賭聖快茗?」小混混驚疑問道。
快茗點點頭。
「今天能敗在素面賭聖手下,我也不枉在這賭場一回,地契就給快姑娘了,在下走了。」
「請!」快茗接過地契,轉手給了少辛,徑自向龍笑賭坊外走去。
「快姑娘,如何相謝?」少辛連忙問道。
「好好看管快雲山莊。」快茗答完,消失在門外。
一個酷似快劍的人重新執掌快家山莊,也算是對得起快家了,快茗想著,走出了響龍鎮。
第六章
鷹子山快雲山莊重建,在武林掀起不小的轟動。鎮天印遲遲未出,快劍卻死而復生,江湖又是一陣紛亂。
快劍重新回來,還帶著西邪谷的一個漂亮宮主,怪不得當初鳴鼓山上下一直沒有找到快劍,竟然是去了西北。
武林都認為快劍的再次出現,是想重振快家。那麼,鎮天印勢必要有一場血雨腥風的爭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