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
快茗把眼角的淚水擦去,「怎麼到這里來找我,是要算賬嗎?」她嘴上一點都不放松。
「不是,看看你逮了那麼多的毒蛇受傷沒有?」
「沒有,很好玩。」快茗一臉的邪笑。
龍嘯山上毒蛇很多,百姓上山容易受傷,快茗正愁沒有什麼能攪亂龍嘯幫。閑來無聊,用些龍涎香把毒蛇引到了佛心小築的後院,然後全部殺死。
景凡覺得快茗的表情很沉重,默默地望著她一會,「什麼時候才能把心頭的石頭放下?」
「什麼石頭?這里的石頭我一塊都沒有拿,我是不會偷你石頭的!」快茗心中一陣「撲通」。
「哦?只要你不偷,我就放心了。」景凡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放在快茗的肩上。
「湖邊到了夜里風大,別著涼了。」景凡說罷,向山下走去。
快茗緊了緊披風,蜷坐在了湖邊。這塊石頭,放得下嗎?
回到佛心小築,天已經黑了,快茗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鬧,她覺得這樣有點累。
景凡經過佛心小築,向快茗房里望去,被子已踹到床下,她緊緊抱著雙肩縮在角落里。頓時,他心疼極了,走進去幫她把被子蓋好。
「你明明應該是個被人照顧的小丫頭,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呢?」景凡不知道快茗在快家到底快樂不快樂,但是他知道,現在的快茗,應該是自由的,她承擔不了守衛鎮天印的重任。
「幫主、幫主……」天剛蒙蒙亮,景凡就被華師爺叫了起來。
「怎麼了?」景凡剛一開門,就看見了華師爺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的,身上也撒滿了白白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有種風塵僕僕的感覺。
「華師爺,你怎麼?」景凡不覺捂著肚子哈哈笑起來。
「幫主啊,那個小丫頭可不得了了,把幫里的小丫頭都找齊,拿我們這些老人開涮啊!你去看看吧!」
「我就去,哈哈,華師爺,你這樣漂亮多了。」景凡笑著,跟華師爺來到佛心小築。
龍嘯幫的老人們經常到湖邊散步,沒想到,今天卻被一群小丫頭用蘸滿了墨汁或者裹滿了白面的「暗器」襲個正著。無奈的是,卻都沒有地方躲,快茗已在佛心小築四周修了個柵欄,老人們只能不停地喊著幫主救命。
等到大家都趕到的時候,小丫頭們已經被快茗遣散了。景凡只見快茗一個人若無其事地坐在佛心小築的門檻上,旁邊是一群被砸得慘不忍睹的老人。
「茗兒,玩夠了沒有?」景凡把柵欄打開,將龍嘯山莊的元老們放了出來。
「景凡啊,這個丫頭千萬不能留,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被放出來的老人們被人攙扶著。
「委屈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景凡派人送他們回去。
快茗並不看景凡,她覺得他的臉色應該很難看,她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晃著雙腿,望著山景。
景凡不語,仿佛等著什麼。
良久,「好好休息吧,你看你把自己也玩累了。」景凡靜默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還是一點兒都不生氣?
「幫主、幫主,不好了!」楚梁慌張地沖到了景凡的臥室,把還在睡夢中的景凡喚醒了。
「怎麼了?又出了多少蛇尸?還是誰又被打了?」
「都不是,這回,她更過分了,連龍嘯幫的招牌都換了!」
「什麼?」景凡趕緊把衣服披了起來。
「幫主,她把招牌換成‘快雲山莊’了!」
「胡鬧!」
龍嘯幫的門前,早就聚了一鎮子的人,龍嘯幫居然換牌子了?發生了什麼事?
「龍嘯幫」的牌子已被摘了下來,放在一旁。快茗正指揮著幾個人把「快雲山莊」的牌子向上掛。
「快茗!」景凡一下沖了過來,抓住快茗的手。
「怎麼了?」快茗一臉的無辜相,微微揚著嘴角。
「沒……什麼,來人,換下來。」周圍的人把「龍嘯幫」的牌子重新放了上去。
景凡拉著快茗向外走去。
在林中慢悠悠地走著,景凡好像真的生氣了。
「你一點都不能明白我的這份心意嗎?」景凡似乎對她今天的舉動有點失望了。
初見景凡,嬉皮笑臉的,快茗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快劍的影子。而今的景凡,卻是個堂堂的龍嘯幫幫主,不是那個可以替代快劍和她斗嘴的人。
「是,我是故意的,我是想告訴你,我不值得你來等。我心中的石頭是放不下的,我注定要為快家漂泊,我不求得到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明白,你等的是一個根本就等不到的人。」
「我能等到你,一定能。」
「你對我的容忍,已經夠了,何苦逼自己委屈地為一個平凡的女子付出那麼多?」
「那又是什麼讓你為一個破敗的快家放棄這麼多?」景凡抓住了實質的環節問道。
快茗無語。
低頭望著湖水,那看似平靜的面,卻不平靜,「我喜歡快劍,我真的喜歡他。」她輕聲說。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僅此而已。」景凡望著快茗的身影,一陣糾心。
「我知道了。」快茗應著,她也感覺到了。
「茗兒,有的東西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只能珍惜眼前。」景凡想讓快茗好好靜一靜,獨自轉身離開。
快茗站在湖邊,望著波瀾不驚的湖水。難道是她錯了?難道她不該為著快劍的使命留下?
她茫然,難道景凡是對的?
自那天後,快茗不再出格地攪亂子,雖然偶爾小小地吵鬧,但在眾幫眼中似乎成了人人喜歡的寶貝了。
「幫主,看來你還是把她給馴服了。」華師爺在一旁捋著胡子笑道。
景凡不語,微笑地站在閣樓望著在佛心小築打鬧的快茗。
「她還沒有說那句話……」只要她說出那句話,他就算是徹底地等到她了。
「她是快茗,如果不把快家的事情辦完,她是不會踏實地留在龍嘯幫,留在我身邊的,還需要時間。」景凡望著佛心小築里的身影,倒顯得信心十足。
「時間?幫主,要需要多久呢?」
「不會太長的,鎮天印,很快就要出現了……」
第五章
西北荒漠的西邪谷,一向和中原並無往來。
而今,西邪谷的少宮主宗雅卻率一行人突兀地進了中原,準備與各大門派聯誼,第一個,就是中原聲望最大的龍嘯幫。
昔日就聞龍嘯幫幫主景凡乃中原英雄,今日一見果然好客。于是,西邪谷一行便先在響龍鎮暫時住了下來。
清晨的佛心小築沉浸在薄薄的迷霧中,露珠兒凝在葉子上,閃著光芒。
「少辛,你看啊,這個地方多漂亮啊!」一個身穿西北服飾的女子在龍嘯山上轉著,笑容迷人,明艷招搖。
「果然漂亮啊!要不這樣,我和龍嘯幫商量商量,買下來給你住,在這里也建一個西邪宮殿如何?」一個身材頎長,英俊秀美的少年從後面走了上來,輕輕說道。
「你又跟我油腔滑調!只要你不迷上中原女子,我就放心了。」
「宗雅,你別疑神疑鬼,也不要胡思亂想了,我不會喜歡別人的。」少辛走到女子身邊,望著她。
「看你,又看我,我不理你了!」宗雅不好意思地推了少辛一下,飛快地跑開
「宗雅,小心!」
「你追我啊!」宗雅在竹林中穿梭,格格地笑著。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兩只兔子在這里亂躥啊!」快茗一大清早被吵醒,出門,就見兩個身影在竹林中跑來跑去,一陣陣的歡笑聲也傳了過來。
宗雅停了下來,見是一個俏麗的女孩在佛心小築不屑地望著他們,嘴不由得噘了起來。
「什麼兔子?少辛,你看,有人嫌我們煩呢!」宗雅不悅地拉著少辛的胳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