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敖還說,他見到了一個旗人的女子,她听二德薩手下人說,那是裕青格格,是皇上賜婚給郡王的--福晉。」幕雲說著,眼楮瞟著多博,他重重地將「福晉」二字說給多博听,心中仍是氣不過。現在,就只有蕭芙的去留是個問題了。
謝士昭和蕭芙的幾個師兄都轉過頭看著多博。是啊,兩人的事情已然傳得沸沸揚揚,大家看多博究竟會如何對待。一邊是賜婚的福晉,一邊是個貧家的漢女,如何取舍?
多博看了看大家,又看著蕭芙,她低頭不語。是啊,有了裕青這樣的一關,該如何是好呢?論情,他和蕭芙誓死不離不棄;可是,他又有負于裕青,裕青畢竟是受了委屈,不是他,還能要誰負責?況且,現在裕青病著,怕是因為此事而病。
「師兄,你們在朝為官,裕青格格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格格從郡王的行軍被送回北京城內,就沒有听說怎麼樣。不過,皇上在朝下曾經和眾臣商議擬訂幾個親王、郡王賜婚的事情,格格剛回來就陪太後去南苑游玩,至今未歸。」
「那就好,想是格格沒有事,才有這樣的興致。」蕭芙笑著說,沒有絲毫嫉恨的意思,「我看她在忽而哥克部族的時候,以為二德薩要以她威脅多博,所以還擔心她有生命安危,現在看來沒有事了。」蕭芙從心底舒了一口氣,可她不知道,就是她現在還真心惦念的裕青--在蕭芙關心她的安危的時候,做了如何的一場好戲。從而讓她忍受了如何的一場噩夢,讓她對多博的所為痛苦寒心,直到今日仍心有余悸……
多博听了蕭芙的話,點了點頭。這就是蕭芙的性子,總是掛念著別人。突然又心頭覺得不對,那麼,就她剛剛而言,裕青應該絕不是她害的。這其中,一定有人作梗陷害,對了,一定的。多博猛然頓悟--蕭芙已經在忽而哥克部族身無自由,二德薩希望利用她來激怒我,再把她交出來換得利益,所以害了裕青,又讓裕青以為是蕭芙所為,嫁禍給蕭芙。以裕青的性子和腦子,听說是自己的情敵害自己,一定相信得不能再信。沒錯,就是那個二德薩設計的一切。
都是自己一時情急,築成錯誤。多博又一次自責,大敵當前都指揮鎮定,應付從容。那時候為什麼恨、惱沖昏了頭?不過,現在什麼都死無對證了。應該如何消解裕青和蕭芙的恩怨呢?如何解開他們三人的糾結呢?
第十章
招遠軍右護衛將軍,多羅衍禧郡王多博,左護衛將軍,多羅饒德郡王率部進宮……
大軍終于凱旋京城,各個將領按功受了封賞,各自回府。
皇上將多博留了下來。
「有人奏你同押送的犯人曖昧不清,有失軍法。我已經知道你和蕭芙之事,忽而哥克部族之事,也有了公斷。若非她將事情原委告之穆察王爺,也不會這麼快就平定了亂子。不過,她以前有過其他的犯科之事,還是要先送刑部審理。你把人交出來吧,既然,已經定了裕青格格,就將此事放下吧。」
「皇上如果說是蕭芙在九風山寨之事,那麼,臣也是同黨,懇請皇上一同發落。臣以前到各地造訪民情,莫兒鎮一役,見民不聊生,卻有粥食,後來得知是九風山寨周濟難民,他們反的是那些貪官污隸,不是咱們大清。而且,謝士昭等人已然接受勸降將山林歸國,自己營運生意,何談還要審理?」
「這些,我都知道了,李鷹鴻早已經稟明了,謝士昭等人的劫囚之罪也赦免了。因為江南送來了萬民請願書,都是褒揚九風山寨的,現在是要得民心,順民意。這些事情,為了大清可以定邦安國,都可以作罷不再追究,都可以赦免。朕已經赦免了他們,百姓也都歡心鼓舞,歸心我大清。現在已經安定了外面的局面。」
「那,蕭芙的事情?」多博不解。
「外局已定,我無可擔心,太後說裕青在她身邊訴苦,說蕭芙生于小野,沒有教養,並在忽而哥克部族時欺負過她。如她所說,你作為朝中重臣,為眾臣表率,怎麼能對已定的婚事出爾反爾?顧全大局就要舍棄小利,只得以以前的罪名把她放逐回去,給她個好歸宿,讓她回去生活得更好。」
「果然如此,是皇上要安內,所以,就……臣就是她最好的歸宿。」多博義憤,又不能在皇上面前發怒,畢竟皇上也是顧全大清的全部基業。裕青的父親也是重臣,不能以為此事使朝中不和。
「此事,太後要親自和蕭芙說,她現在應該召到了慈寧宮。」
「皇上,您為國事憂勞,日理萬機,臣的家事,不敢再勞煩皇上。可是,蕭芙去不得刑部,她已經懷有臣的骨肉,又兼身體單薄,受不了任何的顛簸了。臣跪請個恩典,不要讓她去刑部受審。」多博說罷跪了下來。
「好,朕都準了,就看太後那邊的意思了。」
∞Φ風ソ谷Φ∞∞ΦNauSicAaΦ∞∞Φ風ソ谷Φ∞
是個如此知書達理的佳人,可裕青怎麼說她沒有涵養、粗野鄙陋呢?這樣的修養是裝不出來的。
與蕭芙坐聊了半天後,太後詫異著。本來是要問罪的,可是,聊了一陣子就對眼前的這個女孩有了好感。正經的詩書,旁門的小趣兒,蕭芙都能說出一二。
太後也就此之時,問了民間疾苦和百姓家事,蕭芙說得莫不在理。太後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沒有為難蕭芙,還賞了一些東西,讓她去了。
「要是個旗人的女兒,早那麼幾年見面,就也指給了多博。唉,現在啊,怪誰呢?裕青沒有錯,還受了委屈,婚事退不得。」太後心想。
「裕青格格到!」一會兒的工夫,裕青就听說蕭芙在慈寧宮沒有受罰,還得了賞,氣沖沖地來到了慈寧宮。要向太後訴委屈。
多博竟然也在,是為蕭芙求情的,于是大鬧了一場。沒想到,倒挨了太後的一頓數落,又氣沖沖地轉身回去了。多博派人偷偷叫賢兒回來,裕青在忽而哥克部族的時候,一直是她在身邊的。裕青只顧發脾氣,怒氣沖沖地找她阿瑪去訴苦了,也沒有在意。
賢兒進來後,咬了咬牙想道出心中一切。她一直在心中自責,一是自己的主子存心害別人,讓人覺得太狠毒;二是蕭芙實在是善良無辜。她早就等這一天了,「撲通」就跪在了太後和多博兩個人的面前。
「太後,郡王,奴才把事情瞞了好久了,心里也愧疚得很,奴才應該早說的。」賢兒嗚咽了起來。
多博沒有太過吃驚,他以為是賢兒指出罪魁禍首是二德薩,只想為蕭芙洗了罪名,于是,讓她起來給太後說明白。
「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回來的樣子是裝的,和太後游南苑時說受了欺負也是假的。是那個二德薩出主意,讓格格裝著受欺負,激怒郡王,郡王就會恨蕭姑娘,我們家格格就能放心地做福晉。」
丙不出所料,多博心中想著。
「格格就听了他的話,為了把蕭姑娘除掉,就向蕭姑娘要了郡王給她的信物。然後弄壞了,騙郡王說是受了蕭姑娘的欺負,誣陷蕭姑娘並不喜歡郡王,是貪戀郡王的地位……」
「什麼?」說到這里,多博也詫異了,是裕青在騙自己,是她在演戲。
「其實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過得很好,蕭姑娘還提醒格格讓她留神小心,好心地勸格格趕緊回呢。她還在二德薩面前冒生命危險保護格格,甘願救格格而受死……我明白蕭姑娘的心,自己性命都危險了,還替我們家格格說話,我知道……」賢兒邊哭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