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這樣求婚的,你應該跪下才對。何況你根本沒給我選擇的余地。」她嬌嗔,但率直天真不矯揉造作的個性讓她在說話的同時已經跳起來沖到他懷里,聞著熟悉的氣息,她喊著︰
「我願意,願意。不過有個條件,你不只要愛我一百年,而是一輩子。」話完她抬頭問著他︰「我會不會太貪心了?」
唐卓御打橫抱起她,眸中有著一閃而逝的激動,方洛禮眨眨眼,想要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狂喜。這個老是冷淡處事的男人也會有激動到無法自制的一天?
「不會,我喜歡你的貪心,但是讓我想想,我是個商人,不可能做賠本生意,如果你要我愛你一輩子,你也應該付出相同的對待。」
方洛禮笑得眉睫都彎了。「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深深地迎向他的吻。
這個男人啊,給她最好最好的溫柔,給她最多最多的愛,怎麼舍得放棄他?一輩子他都會在自己心內生根了。
「忘了是怎麼開始,也許就是對你的一種感覺,忽然間發現自己,已深深愛上你,愛真的很簡單。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是是非非無法抉擇,沒有後悔為愛日夜去跟隨,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在半夜兩點,毫無睡意的兩人,開著車來到陽明山上,望著滿天星斗,他竟然深情款款地對她唱起情歌來了。如果說對著她也不全然是,他是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靜靜地哼著歌,隨意地根本不像唱給她听。
他的歌未竟,才唱完兩段。方洛禮听過,這是由某位著名男歌手所詮釋的,她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听這首歌,沒料到他卻學起來了。
她被他感動得涕泗縱橫。他並不是以歌唱的技巧來打動她的心,而是他聲音中明顯流露的濃濃情感,讓自己不得不心頭發熱,眼眶泛紅。
如果可以,她也想對他唱一首歌,一首可以表達自己心意的歌。
在他眾多的面具下,他只給她看真性情。
正當兩人蜜意溫存,交換著幾天不見所發生的事時,在冷寒寂靜的夜中,卻傳來一聲聲的鼓掌,在此刻,顯得分外刺耳極了。
方洛禮感到相當的不對勁,不安也快速地擴大,唐卓御立刻第一反應將她護在身後,拍掌的人也自暗夜中現身,他正噙著冷冷的笑意,望著兩人。
在他最親近的兩人面前,他卸下了平日慵懶調笑的模樣,淡然卻帶嘲諷的眸晃過兩人,輕柔地吐著冰冷的話語!
「我從來沒想過,原來洛禮喜歡听歌,多虧了你,我以後會謹記的,卓御。」他似笑非笑的臉龐看不出他的思緒,恍然中似乎蕩過某種冷窒的空氣。
安煒杰此刻恨起自己追著洛禮形蹤的舉動,如果不跟著洛禮,他就不會瞧見這一幕,這麼令他無法置信的一幕。
唐卓御冷然地望了他一眼,回頭望著洛禮,卻對她柔情笑著︰
「你先到一邊,等會我們談完了事,我們再一起回去。答應我,別亂跑,知道嗎?」他可不想等動手的時候還要分神擔憂她的安危。解下了外套,他幫她披上,再吻了她唇上一記。「小心點,知道嗎?」
方洛禮雖然憂心,卻听從他的話乖乖走到一邊等著他們。直到她站到安全距離外,唐卓御才轉過身子,同樣也撕開了面具,沉著地與他對望。
在他平日看似陽光斯文的笑容下,有著不亞于安煒杰的敏銳頭腦和矯健身手,或許心機之深更甚安煒杰。安煒杰了解這一切,所以這場戰役,兩人用最坦誠的一面打,而他絕不會讓自己輸。
安煒杰移動了腳步,行到他面前,兩人不分軒輊地對峙著,身高相當的兩人,氣勢也絕對不輸對方。
「原來,她心中的人是你。」他嘲弄道。「告訴我,現在我看見的影像全是假的,我最好的朋友,沒有擁著我最愛的女人。」安煒杰首先冷沉地開口,在心口上被刺下的傷,此刻正由痛楚轉為深濃的怒火,焚燒著他的理智。
「不是假的。」唐卓御毫無表情,淡淡地宣告︰「我愛上了洛禮,所以熱切追求她,打算讓她的心烙上我。」他說著當初他最先下定的第一個決心。
「結果呢,洛禮的心烙上你了嗎?」安煒杰浮起諷笑。「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我最要好的兄弟,已經成功奪得我心愛女人的歡心?已經趁我不備,從我身邊偷走最寶貴的東西?」他有禮的問話下,是個一撕即破的假面具。
他怎麼可以讓他面對這個?他從來沒想過他會擁著他心愛的女人;也從來沒預料到,洛禮心頭上烙印的人竟是自己的好友。他了解洛禮,如果不是她正深深依戀著他,洛禮不會有這麼安心又執著的目光,像已打定主意永遠跟隨。
不該是這樣的,他曾經擁有過這樣的目光,現在,他又怎會讓他人奪去!
假面具下,涌著最深沉最可怕的情緒,讓他骨子里的噬血性正逐漸冒出頭,渴望著能染上些血腥,再也管不得其他。
「如果我已經讓洛禮答應嫁給我,那麼你說的大概成立吧。」唐卓御唇角奇異地漾出笑容,但笑意沒到達眼底。「所以在這刻,我勸你說話要小心點,洛禮已不再是你寶貴的東西,她現在是我的,是我的女人,永遠不會離開我。」他淡然的宣告有著狠絕,已經徹底地對他宣示了他的權利。
在這刻,他們只是要爭奪他們共同心愛的女人的情敵,拋去了好友的身份,這個身份,在此刻絕不適用。
安煒杰聞言像被厲鞭狠狠地一抽,他抬起冷寒如冰的眸,靜靜地凝視唐卓御,與他相同地浮出一模一樣的笑意。
「你期望我說什麼,恭喜嗎?嗯?」他冷哼,唇角微扯。「也許等我死後,我會考慮考慮。」要想從他身邊奪走洛禮,除非他殺了他!
唐卓御依然淡漠如昔,慢慢地解開鈕扣,挽起袖子,回問著︰
「要用什麼代價,才能令你放棄洛禮?」他雙手輕扣手關節,神態未變。「先言明在先,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談論生死,洛禮是我的了,我還打算留著命跟她共偕白首,你最好要有覺悟這一點。」暗暗地計算自己該用多少力道才會不致于傷他太重,也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安煒杰此刻也月兌下西裝外套,松開領帶,冷絕的力勁悄悄施到手腕上,但也保留了幾分力道。「你非常了解我,應該明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洛禮。至于洛禮屬于你這回事,你最好再斟酌斟酌,考慮一下收回你方才的話——」
隨著話洛下,一記猛拳隨之揮上唐卓御的月復部,唐卓御悶哼一聲,回敬了安煒杰俊美的面容一拳。
「我記得你從來沒有質疑我話的習慣,怎麼現在會懷疑我說的事實。要不要跟我打賭,我擔保你會因此輸掉你所有的財產。」唐卓御提議他們從前最愛玩的游戲,擋掉安煒杰每個都猛烈且狠勁十足的攻擊。
安煒杰竟然淡淡地微笑,悶聲吃了個他巧妙閃過反被襲擊的拳頭。「告訴我你哪來的資格跟我賭,你的籌碼呢?」
唐卓御的發隨風飄揚,讓他原本嚴整的形象全都毀之殆盡,現在的他有如一頭出閘的猛獸,不馴又危險,正虎視眈眈地狩獵著他的獵物。
唐卓御踢向安煒杰的膝蓋,冷眼瞧他吃痛卻仍直挺挺地站著。「我是商人,在商言商,既然跟你賭家產,我又怎麼會不舍命陪君子?」
安煒杰沒有絲毫客氣,回了個相同的回旋踢在他的月復部。「你以為我會那麼愚蠢,跟你賭家產?洛禮可不是用來賭注的,你對她的愛未免太廉價,就值這些錢嗎?」他諷笑地扯著唇角,一陣痛楚立刻讓他的嘴邊滲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