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動作還真快。」紫儀禁不住一句贊嘆,接過來那些紙翻了翻,放到一邊,坐到他對面,說,「還有什麼要下達給我的指令?看你這種眼神,怪怪的。」
「你的臉色很好。」他平淡的語氣里沒有感情,「春風滿面的,關學長和你談了些什麼?讓你這麼開心?」
「事關個人隱私,恕不奉告。」她笑嘻嘻地搪塞,但眼底的春風卻遮擋不住原本得意的心情。
「不願意說麼?」華司澈哼了一聲,「不說也猜得出來,無非是有某個蠢男人開始把你當寶了。」
「喂喂,華司澈,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蠢男人?難道喜歡我的人都是蠢男人,喜歡你的就不是花痴嗎?把我當寶怎麼了?不像某些人總把我當草。」
華司澈白了臉,咬住下唇不說話,漂亮的唇形都有些扭曲,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以為做一個喜歡你的蠢男人很容易嗎?我寧可你在別人眼中永遠都是草!」
紫儀一楞後驟然怒道︰「華司澈!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里是我家,請你對我保持起碼的尊重!包何況,我根本沒有請你來。」
「要我走是麼?」華司澈倏然站起,冷冷地說,「我本來就不應該來這里,更不應該傻傻地跑到圖書館為了你浪費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他說完就直直地沖了出去。
喜怒無常。
紫儀忽然很想把這四個字送給他。中午的他和下午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實在搞不懂他每天究竟在想些什麼。無奈地搖搖頭,看看手里的那些資料,如此細致完備的數據和資料,相信一定是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的。他既然肯這麼費心地幫她,應該是誠心要和她成為朋友的,但是他又何必在剛才突然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呢?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強的,紫儀實在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使得他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快。
華司澈,你真的很難懂哦……
第五章
「紫儀,周末有空嗎?和我去看電影好不好?」關情牽著紫儀的手走在學園的林間,溫柔地輕問。
紫儀笑著點頭,「好啊,最近的《泰坦尼克號》好像很出名,去看那個吧。」
「OK!就知道你們女孩子一定愛看那部片子,其實電影票我早已經買好了。」關情笑著附和,「那就這麼說定了,周六晚上七點,我去你家接你。」兩人一直走到紫儀的教室門口,關情停了下來,微笑著望著她,說︰「今晚有事嗎?我訂了一家餐廳,一起去吃飯?」
「嗯。」紫儀很欣賞關情這樣的男孩子,很會制造情緒和氣氛讓女孩子開心,當今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肯為談戀愛如此花心思的?不過說實話,雖然在心中默認了自己與關情的關系,但是在行動上,她還只能接受拉手的進度,那天晚上關情要吻她卻被她閃開了。她不是很排斥接吻的,但是,關情身體的靠近卻令她非常緊張,頭腦中閃現的全是華司澈笑嘻嘻的眼楮,讓她根本無法專注接受關情的吻。而關情似乎也很理解,不勉強她,最多就是像現在這樣,吻一下她的臉頰,然後笑著離開。
因為是午休時間,教室里沒有什麼人,但是紫儀一進門卻看到斜靠在窗邊直視著門口的華司澈,他背著陽光,臉部被隱藏在陰影之中,卻令人覺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一楞,心中忽然有幾分尷尬,好像剛才做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被他看到了,只有搪塞著說︰「咳咳,你還沒有去休息啊。」
「你們進展的還真快。」他悠然冷笑,「沒想到你這個蠻女挺有市場的。」
紫儀不想和他吵,整天這麼爭吵斗嘴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她很瀟灑地笑著回答︰「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不能理解愛情的滋味。我寬恕你的無知。」她想走回自己的座位去看書,路過華司澈的身邊時忽然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干什麼?」她習慣了他突然而來的莫名舉止,已經不以為驚訝了,但是這一回他做得更加張狂——握住了她的手腕後,他反身將她推到窗邊,讓她的背緊貼著窗戶上的玻璃,而他的身體幾乎是緊貼在她的身前,兩人之間連呼吸的空間都變得狹小而凝滯。
「是麼?愛情的味道?你以為你很懂了是麼?」他勾起嘴角一絲邪邪的笑意,那唇邊危險的印痕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令紫儀開始緊張。因為他逼迫的貼近,她已經無法呼吸,只被他炙熱的氣息緊緊包裹,心跳一陣陣失常。
吧澀著嘴唇,她咬著牙艱難地說︰「華司澈,你成熟一點好嗎?為什麼你總讓我覺得你是個任性又自私的人?」
「哦?我任性自私?從何而來?」他美麗的眼楮中點燃的是更加危險的幽光。
紫儀僵硬著脖子,痛苦地移開眼,「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能理解,你從不告訴別人你真實的想法,你讓人覺得無法信任也無法靠近。你做事前從來不考慮別人的心情,也從來不去過問別人的想法,只是你想這麼做就做了,根本不在乎後果。這樣的你,永遠都只能令我害怕和逃避。」
他認真地听她說完,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楮,笑得慵懶而優雅,「這就是你始終在逃避我的原因麼?」他的手指輕輕襲上她的臉,觸踫著她的嘴唇,暗啞地問,「即使我那麼多次的暗示過我的心情,你依然選擇逃避。真不知道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
紫儀渾身輕顫,被他的手指觸到嘴唇時她所想到全部是華司澈的吻,那令她更加心悸。
看透了她的想法,華司澈更加自信地笑,「那個關情根本沒辦法和我比是麼?我猜他甚至還沒有機會吻你。」他更深地低下臉,以自己的雙眸鎖住她的,然後不給她任何掙扎逃跑的機會,緊緊地覆住了她的唇。
這決不是一個玩笑之吻,也不是什麼告別之吻或是感謝之吻。紫儀急促的心跳和酡紅的臉頰說明她已經清楚地接收到了從華司澈那里傳遞來的信息。這是一個愛之吻,是的,是華司澈在強硬的對她宣布,他才是惟一能吻她的人。無助地倒在他的懷里,她的神志卻異常的清醒。這麼多年來,他早已一點一滴地佔據了她的思想,一點一滴地佔據了她的生活,沒有任何人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人,沒有人……只因為,他是華司澈,惟一的華司澈,一個讓她厭惡了六年,卻又偷偷愛了六年的男孩子……
下午,紫儀沒有等關情來接她吃飯,而是和華司澈來到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餐館。深思熟慮了一個下午,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對華司澈說出一句話,「如果你今天對我所說的所做的純粹是游戲的話,我希望這個游戲能夠到此結束。」
華司澈的眉心驟然聳起,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盯著她的眼楮,「你以為我在游戲?你憑什麼如此斷然否決了我的感情?」
紫儀苦澀地一笑,「可能是因為你對于我來說,永遠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直覺告訴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你的直覺錯了。」他冷冷地甩出否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只是在否定我這個人,從而否定我的感情。」他握住她的手,更深地望著她,問道︰「看著我的眼楮,你要誠實地告訴我,在你的心中我算什麼?」
他的眼楮亮得逼人,紫儀幾乎不敢直視,但是為了斷絕他的想法,她只有鼓動起自己所有的勇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