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緊濃眉,南風為難地想了一會兒,「除了看出撂倒雷的招術是柔道外,其他的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甩著發痛的手腕,西電將洛青在握住他的手時遞給他的東西交給北雨,竟是一張磁片。
「打開看看吧。」視線交錯的剎那,他看見洛青臉上一抹憐憫的笑容,似乎是和磁片有關。
「好。」北雨從暗處拉出從不遠離的筆記本電腦,插人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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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在約定的地點,洛青汗水淋灕地看見熟悉的白色身影,「太好了,你沒有事。」雖然是看著她先離開,但仍不放心,直到此刻看到她,一顆心才奇異地安定下來。
「你選了較遠的路。」看著他一身汗水而自己只是微微喘息,蕭若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你怎麼可以騙我說北雨那個方向比較遠?」那個滿臉奸詐相的男人應該叫北雨沒錯吧。
「因為……」突如其來的安心讓強撐著的意識漸漸潰散,傷口在打斗中裂開了,汗水滲進傷口中很痛。隨著黑暗的降臨,傷痛漸漸消失,最後兩字卡在喉間尚未吐出便失去了意識——不舍。
蕭若急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扶住他肩膀的手再度沾滿了一手粘膩。再一次地,她擔起救護的職責,幸好這里離家不遠。
第四章
看完所有的資料,面面相覷的東、南、西、北誰也不肯先說話。
餅了好久,終于有人忍不住開了口︰「怎麼辦?海老大的兒子居然想殺我們耶,洛青挑了海滔幫等于是間接救了我們,那我們這一年……」南風噤口不語,他們是不是恨錯人啦?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呢?」東雷一邊拔身上的刺一邊開口。
「是怕我們傷心吧。」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一心一意為之效忠的人竟要殺自己,反而是敵人救了自己,真是叫人難堪呢。北雨苦澀地扯扯唇角。
「為什麼呢?我們沒有反叛之心呀。」西電也難以在一時之間接受這個事實。
「或許,在與海老大截然不同的海浪豪接下幫主之位時,我們這幾個舊主之臣就已經成了他的眼中釘了。」北雨合上電腦,止不住心痛,「我們好心地再三規勸在他眼中恐怕早已成了心存異心。」因為受人之恩,無法坐視恩人之子走上邪路,卻遭到如此惡意的誤解。
「因為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所以他把仇怨往自己身上攬。」想想自己對洛青一年來的玩命追蹤,真是諷刺,東雷一邊苦笑一邊清理傷口。
「怎麼辦,如今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追著他跑?」南風苦著臉,仇人一下子變成了恩人,這一年來心心念念的報仇銳氣全沒了。
「當然要追。」北雨重重地嘆一口氣,「我們現在是洛幫的人了,幫主下命令捉他又不是要害他,以後我們動手時悠著點兒就行了。」
「悠著點兒?」東雷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除去洛青不說,你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厲害嗎?你沒有經歷過,她的動作快得叫人反應不過來,下手也重得要命。」看上去柔柔弱弱、清清秀秀的,出手卻這麼狠,「她把我當踏板耶。」完全不把他當人看嘛。
「錯估了對手的實力,這是我的疏忽。」北雨很快地自省,「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呃……東雷,你行嗎?」他遲疑地看著一身狼狽的伙伴。
「給我三天時間,我把她的家底和祖宗十八代族譜送給你。」東雷立即從地上站起,不讓任何人質疑他的老本行。
「那就拜托你了。」激將成功的北雨笑得很和藹可親,「族譜不需要,注意查查她的身手來歷就好,還有,她會武的事我們先扣著,讓別人也吃吃她的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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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擰著眉心,蕭若靜靜地打量著昏睡中的男子,視線在觸及傷處時陡然一震,隨著震動,一股濃濃的暖意流上心頭︰今天這一切,如果換了別人,會怎樣?肯為她的安危來赴這個危險約會的,除了他,也只有不長理智的鳥兒了。莫莫和璃璃太冷靜,絕不可能冒這種風險。
但……他呢?他應該不是沖動派的人吧,為什麼他會明知危險還要來救她呢?
她不是挺聰慧的人,縴細復雜的心思計量,她平日用不著,也不會用,她只能憑心性喜好去分辨事物是否美麗,讓她思量這些,實在太為難了。
只是不知為何,心中隱隱不安,若不想出個結論,便無法平復心緒。擰著眉,她按下了莫然的電話號碼。
「為什麼呢?」敘述了經歷,她不解地向莫然問緣由。
莫然沉默了很久,澀澀的嗓音才緩緩地傳過來︰
「這個問題我押後回答,待會洛先生醒來,請他給我打電話。」說完後就立即掛斷,半點余地也不留。
「你在給誰打電話?」洛青醒來時便看見蕭若盯著話筒發呆。
蕭若抬眼凝眸,「為什麼呢,你明知那一去會送命的呀?」幽幽的嗓音,輕輕的嘆息,不解情意的迷惑,這又是另一番面貌的蕭若。
怔了怔,洛青溫柔地揚起笑容,聲音也刻意地減緩放柔︰「你說呢?」接到紙條時驚怒得幾乎魂飛魄散,他當場便失了理智,直到潛近後發現對手是「四方」才稍稍有些放心。那張磁片一直在他身上,定了決心寧可被他們追殺也不示出,卻為了阻止他們追擊她而輕易地交給了西電。在分頭逃跑的過程中一直心中不安,直到確定她無恙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中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令她直覺地想退縮,「你不想說就算了,對了,莫莫要和你通話。」她輕靈地按了一串數字鍵,將話筒遞給他,「你們慢慢聊,我去畫畫。」
「洛先生,你認為蕭若這個人怎樣?」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听起來比上次喑啞低沉了許多。
「很美好,不論是外貌還是心。」他下意識地朝畫室方向看了一眼。
「所以你心生傾慕?」若若本來就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愛上的女孩,她的美麗單純善良,就連同性也忍不住想憐惜她,何況洛青?這也是她所擔心的,不過還是發生了。
「說是心生傾慕……太輕了,已經不僅僅是傾慕,」他低低地嘆息,那種會心痛,會為難,會不舍的感覺,糾糾扯扯地纏住了整個心房,已不僅僅是傾慕,「愛戀呀,我愛上她了。」真糟糕,他還沒向正主表白,怎麼先向旁人剖開心事呢?
「愛戀?」也許距離太遠導致聲音失真,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听起來竟有些錯愕,「你不能放棄嗎?」
「如何放棄呢?我不想錯失生平第一次心動,我要把她拉進我的世界,憑你罵我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要定她了。」沉沉地,他決然宣誓,霸道而獨斷。怎樣都好,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剽悍的美洲豹呀,」莫然的聲音變得輕飄飄,像在悠閑地吟唱詩歌,「請你放緩追逐獵物的腳步,靜靜地听我敘說,你可見過美麗的熱帶魚,明白它的悠閑與雅致?不懂害怕,不曉危機,不愛相爭,不知防人;美麗的熱帶魚呀,擁有最美麗的身形,炫惑了豹的眼和心,豹欲將它帶向自己的家園,眷眷偎依;美麗的熱帶魚呀,請不要隨豹而去,你雖擁有敏捷的動作,卻敵不過群獸狡猾的心思,你可知算計的詭詐,你可知心機的深沉?美麗的熱帶魚呀,請繼續游曳,縱然飄蕩無根,強過葬身獸月復,荒涼的大草原,怎及得上溫暖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