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找到她了啊!明明她在他身邊了啊!為什麼還是覺得寂寞?
「我想要把你吞了。」緩蜷難分之中,她依稀听到他這樣的呢喃耳語。
又一陣閃光和雷鳴同時出現,吻得忘我的男人身體一震,他頰邊溫柔的手再次安撫地輕揉他的發鬢,他失控的靈魂開始渴望得到更多,將身下的人兒壓在門板上,身體與她緊密地貼合,像要與她合而為一。
他加深了那個吻,因為寒冷而有些顫抖的身體需索著她的體溫,他開始緊緊擁抱住她,那樣的貼合、那樣的溫度、那樣的曲線,燃起了一些渴望。
衣服潮濕地貼在身上,像另一層不自然的皮膚,原本該有的隔閡反而變成一種誘人的連結,讓他們更強烈地感受到彼此的身體。
徐安揚不斷蹭著身下的伍白梅,他們不再感覺到寒冷,他體內的火勾引了她的。
有個聲音在叫她回頭,可是她發現自己陷在一張無邊無際的網當中,網中有甜美的香氣與溫柔,她甚至微笑地拒絕那個叫她回頭的聲音,于是另一個聲音越著急,因為那個代表理智的她知道,她暈得太嚴重了,簡直像迷失了方向又墜入漩渦之中。
徐安揚的吻是讓她迷亂的原因之一,那高超的技巧畢竟是過盡千帆而來,就算她不是生手,也沒有經驗豐富到足以招架那樣的狂烈挑逗。
他沉重地逸出一陣申吟,開始粗魯地拉扯她的衣服,伍白梅的腦袋和知覺像嗑了迷幻藥般渾沌,但她仍是下意識地推拒著,這喚醒了男人體內的野性與征服欲。
徐安揚是個技巧純熟高超的獵人,伸進她衣內的手動作流暢而無礙,即使她穿著內衣,他沒有費心去解開暗扣,大掌一推一扯,便推開那件束縛,很快地握住柔軟而敏感的雪乳,永遠懂得如何在一瞬間挑起女人欲火的他肆無忌憚地開始一連串的撫弄挑逗。
伍白梅的背後是結實的門板,無處可逃,面對他的挑逗,她甚至連做出反應都沒有辦法,被吻得暈頭轉向之後面對的是刺激而陌生的感官情潮。
她輕喘申吟出聲,這聲音總算喚醒了她的一點神智,她嬌羞地發現自己竟然有著想被他佔有的念頭!
她瞬間對這樣放浪的想法感到驚駭,宛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徐安揚卻在這時推高她的上衣。
伍白梅驚呼出聲,那聲音明顯帶著讓人臉紅的申吟。
想抽身,但純潔的羔羊怎能逃得過魔鬼的手掌心?他挑起她的,也挑動她的情潮,即使她總是一再被現實驚醒,回頭嘲笑自己的膚淺。
轟然雷聲打醒一部分瑰色迷夢,徐安揚身體微微一僵。
他永遠也無法戰勝心里那黑洞般會吞噬他勇氣的夢魘,而伍白梅則是終于有機會能逃月兌魔掌,她推開他,火燒似地逃離他十步遠,又羞又窘地拉緊衣服。
他沒再撲上她,她也沒掉頭離開,只有雨聲伴隨著曖昧卻尷尬的靜默。
許久後,徐安揚先開口,「對不起。」他的聲音干啞,話尾在窗外一閃而逝的白光中強抑顫抖的沖動,顯得緊繃而無助。
雷聲響起時,他忍耐著,看起來卻更顯可憐兮兮,而他要應付的還有自己體內那團高張的情火,但顯然對此他駕輕就熟得多。
伍白梅心軟了。
要說她的精明干練有什麼缺點,就是對苦肉計完全沒抵抗力,何況誰知道那是不是苦肉計?搞不好對方真的很可憐、很需要幫助。伍白梅總是這麼想,所以也總是很快地對看起來特別悲慘落魄的人放下心防。
何況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剛剛簡直是沉溺其中。
「快去洗澡吧。」她害怕再想下去,她的眼神與臉紅會泄漏心底的秘密。
第三章
「你說會下來陪我吃消夜。」徐安揚喚住她離去的腳步。
伍白梅一愣,轉身發現徐安揚依然是那副落水小狽的模樣,無辜又不安地站在原地瞅著她,那眼神活像在指控她惡意遺棄似的。
這算什麼?是他自己愛玩才變成這模樣,她都還沒怪他對她圖謀不軌呢!
其實應該是已經不軌了,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被撩撥得連情感都開始蠢蠢欲動。
理智的那一面又開始在嘲笑自己,她果然還是輕易就對一個只有皮相沒有內涵的繡花枕頭動心!
她該不會再次喜歡上他了吧?伍白梅心驚地暗忖,然後在心里抵死否認。
「我想先睡了。」她故意板起臉孔,怕自己心防越來越薄弱。
她怎麼可以再對這膽小又邋遢的痞子動心?這太可笑了!
「你在生氣?」徐安揚垂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伍白梅一對上這樣的他就頭大了。
竟然可以有人在前一秒鐘是隨時能把女人拐上床的魔鬼,下一秒鐘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一個神情像孩子般可憐無助的美男子。
而這偏偏就是她的死穴。
「沒有,我只是淋了雨,頭有點痛。」她努力不讓臉上表情破功,內心在和自己不知死活的同情心拔河。
這一分鐘前差點把她吃掉!現在心里升起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她罵著自己,完全否認自己也有過任何欲念與情愫。
「那你下來和我一起吃消夜,再吃點止痛藥?」他這回語氣是百分之百的誠懇,「我每天都在十二點以前回來,我希望至少一天能跟你吃頓飯,要不然聊聊天也好,可是你可能一點也不在意吧?」說著,他垂下眼,落寞憂郁的陰影籠罩著他全身。
伍白梅心頭一動,臉上線條軟化的同時,雙頰也泛紅了。
是啊!明明他是個愛夜夜狂歡的浪子,可是哪有浪子天天趕在十二點前回家的?而且只要他在家又沒有工作的時候,都會任性地要她陪著。
她從不讓自己去想,因為害怕心軟,連理智的那一面也完全投降。
最後一絲堅持被瓦解。
「好……好吧。」在答應的同時,她的心跳卻莫名紊亂。
那不代表什麼,他只是怕寂寞又愛胡鬧而已,伍白梅對自己說。
「說定了哦!」前一刻還落落寡歡的憂郁美男終于綻出微笑,頰邊的梨渦像放晴後的太陽,帶著點稚氣與朝氣,掃盡陰霾,這一前一後兩種風格卻同樣讓人心動,看得伍白梅匆忙瞥過頭。
窗外雨勢不知不覺變得更急更大,伴隨而來的電閃雷鳴也更驚人了。
原本打算回房的徐安揚被窗外的閃電又嚇得縮回去,這回伍白梅早有防備,閃過飛撲而來的龐然大物,結果徐安揚整個人栽在沙發上。
伍白梅由上往下睨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可憐蟲。
「快去換衣服,」她擰眉看向地板上的水漬,想到接下來的整理工作就讓她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了。「你把整個客廳滴得到處都是水。」
她等會兒可有得忙了,這樣也好,她正愁不知怎麼面對他。
她轉身要去拿拖把,徐安揚卻抓住她的衣角。
「干嘛?」她回過頭,看見他孩子氣要無賴般的表情。
「不要走。」
「我沒要走,只是去拿拖把,你也快去換衣服。」她只得哄道,「而且你剛剛不是答應我,要回樓上去洗澡嗎?」看著他那每次「番」起來必會出現的孩子氣表情,伍白梅覺得她的頭真的犯疼了。
他怎麼老是這樣?前一刻刮大風,下一秒出太陽,轉眼間又飛沙走石……
徐安揚死不放手,反而抓得死緊,「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顧我嗎?」
伍白梅差點翻白眼,「我是管家,不是保母!」雖然管家的工作也包括照顧雇主,不過並不代表可以無限制地放任雇主做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