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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琴殤 第8頁

作者︰蘭析

凰沐軒輕搖了搖頭,目光絲毫也沒有回避,「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還是那樣坦蕩平靜的眸光,看不出一絲心虛和異樣。

「好。那我相信你了。」莫縴雨抿唇一笑,「不過,去凰家堡我有一個條件。」

凰沐軒一怔,「什麼條件?」

「你會吹奏《鳳求凰》嗎?」莫縴雨輕瞄了眼他腰間所掛的玉簫。

「會。」凰沐軒淡然一笑,「不過,我向來只跟有緣人合奏《鳳求凰》。」

「那誰是你的有緣人?」莫縴雨緊咬著唇,臉色微紅地垂下眼簾。

「跟我回凰家堡的人。」

眸中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他握緊了掌心中一直不曾放開過的那只手。

在凰家堡的這段日子,可以說是她十八年來最幸福的時光。

她與他暢游山間林,琴簫合奏,共譜《鳳求凰》;她與他同創一曲《回風》,一支獨舞,在曼妙舞姿中深深刻下了相處時的印記……

他說,他已寫了書信給遠在西域游玩的父母,他們正趕回中原,只要他們一回到凰家堡就給他們舉行婚禮。

十八年來的漂泊終于可以停靠了,她連做夢都在微笑。

只是,這場幸福的美夢又會長久嗎?

總在不經意間,再度回想起那可怕的夢境,當不安一天天地積累下來,已儼然演變成了一種魔障,牢牢地禁錮住她的心。

已經十五天了,爹還是音信全無。

以往爹前去探查琴譜的下落時,也會偶爾失蹤十來天,但這一回,卻是最長最難熬的一次。

輕嘆了口氣,她看了眼面前的古琴,無趣地撥弄了一下琴弦。

「錚」的一聲,略顯艱澀的琴音打破了夜色的寂寥。

窗外,依舊細雪飛揚。已是冬末,這應該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吧?

她抬起頭,往窗外張望了眼,卻沒看見想見的身影。

今天沐軒也失蹤了一整天,怕是商行里很忙吧?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情緒影響了,最近總感覺他也有些心神不寧。早上臨出門前,她叫了他三聲,他竟全都沒听見。

一向從容淡然的他,竟也會如此失態!

不安再度從心中翻涌了出來。

他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她。

「縴雨——」

這時,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輕喚聲。

她心中一喜,連忙起身奔向門口。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很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即逝的疲倦。

「沐軒,今天商行很忙嗎?」她微蹙起眉峰。

「冬末了,會比較忙些。」凰沐軒踏進屋里的時候,唇邊已掛起了笑意,「原本還以為你早已歇息了,卻看見你屋里還亮著燈。」微微一頓,他看了眼面前那張略顯消瘦憔悴的臉龐,「看來,我並沒有照顧好你。」

「這跟你沒關系。」莫縴雨微低下眼眉,「我只是擔心爹——」

凰沐軒眼底似乎掠過了一絲異樣,卻是淡而溫和地一笑,「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人去尋找莫伯父的下落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莫縴雨忽然抬頭問︰「沐軒,你怎麼看上次扶桑忍者襲擊我們的事?」

凰沐軒一怔,「莫伯父不是說過了嗎?那只是他年輕時結的仇家,那件事已經處理了。」

莫縴雨柳眉又微擰了起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不要想太多了。」凰沐軒輕拍了拍她的肩,「如果那件事還沒結束,那些扶桑忍者又怎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凰沐軒笑著打斷她的疑問,「不要胡思亂想,否則莫伯父回來看見你這副模樣,怕真會拆了凰家堡。」

莫縴雨無奈地苦笑。以爹的個性,怕真會那樣做吧?

「好好歇著吧!」凰沐軒正要走出門口,卻又回過了頭,「對了,明天我有事要出外處理,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若有什麼需要,跟欣亦說。」

「嗯。」莫縴雨點頭,「這些不用你交代了,這幾天你不在,欣亦都跟我粘在一起。」

凰沐軒欣慰一笑,「那就好。以後你們也有個伴。」

總覺得他今晚有些古怪,莫縴雨不禁又追問了一句︰「明天有什麼事要緊急處理?」

「只是商行的事。」凰沐軒淡淡地道。

「不要太累了。」莫縴雨眼底露出擔憂之色,回想起來,自上次受傷之後,就好像沒見他好好休息過。

「好。我先回房了,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他道了聲「晚安」,轉過身時,卻沒發現自己袖口掉出了一件東西……

又是一夜未眠。

當天際微露出曙光的時候,莫縴雨還是站在窗前發呆。

她還是無法放下心。如果不親自去找爹的下落,可能這以後她都不要想安穩地睡個好覺,更不用說與沐軒成親。

這個時候沐軒也許應該起來準備要出門了吧?還是跟他去道個別,等她找到了爹,再一起回來。

打定了主意,她收拾好行囊,打開房門正準備去找凰沐軒,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地面上一封書信。

昨天夜里只有沐軒來過,難道是沐軒掉的信嗎?

她疑狐地彎腰撿起,打了開來。

信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卻驚白了她一張臉。

莫言華與月殺約在臨風崖。

月殺?

誰是月殺?

爹去臨風崖干什麼?

為什麼沐軒收到了消息,卻不告訴她?

無數的疑問在心中糾結,她緊拽著那封書信,直奔凰沐軒的房間。

「沐軒——沐軒——」

急敲了幾下門,卻沒人應聲。她微一用力,打開了房門,這才發現房間里面根本沒有人。

床上的被褥折疊得整整齊齊,根本就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

是昨天連夜走的嗎?

手掌慢慢地握緊,心底深處也冒出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沐軒,為什麼?」

雪不停地下了一夜,幾乎都沒有停歇過,就好像要趁著這最後一場大雪,將整個世間淹沒。

當凰沐軒連夜趕到臨風崖時,天已經亮了。

站在山腳下,舉目望去,山峰上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山路幾乎都被大雪給掩埋住了,要上去的話怕要花費一些真力。

胸口忽然感到一絲令人不舒適的煩悶感,他不禁伸手捂住胸前,輕喘了口氣。

看來前段時間受的傷還沒完全好。雖然莫言華給了他解藥,但事後,他除了管理商行的事,還要一邊陪伴縴雨以免她多心,另一邊則瞞著她尋找莫言華的下落。

舊患怕是就這樣積累下來了。

但這個時候,他又怎允許自己休息?好不容易才查到了莫言華的下落。

月殺——扶桑最可怕的殺手組織,一旦他們盯上某個目標,除非達到目的,或是目標死亡,否則絕不會輕易放棄。

雖然他已經答應了莫言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更加清楚另一件事——縴雨並不想失去唯一的親人。

稍稍調息了內略顯紊亂的真氣,他足下一躍,已全力向山頂掠去。

即使是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救出莫言華。

在最快的時間內,攀上山峰,但雙腳才剛剛落地,便已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臨風崖太過安靜了。

謗據江湖朋友傳來的消息,莫言華與月殺周旋了十五之後,為了了結一切,與月殺的殺手在這臨風崖定下了比武之約。

今天就是約定的日子,絕不可能會這樣平靜!

凰沐軒暗暗屏息凝神。

驀地,身後忽地傳來了一道疾快的腳步聲,他神色一凜,握緊了手中的玉簫,轉身的那一霎那,便朝對方襲去。

「沐軒,是我——」

竟是莫言華的聲音。

及時收回招式,凰沐軒眼中露出了喜色,「伯父,你沒事吧?」他話音未落,莫言華便劈頭一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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