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鈺邀請他參加瑩珊的生日舞會,他在鈴鈺的推就下和瑩珊跳了一支舞,他和瑩珊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那支舞于是被渲染成王子與公主相遇的開始……
他對瑩珊有好感,也許還有一點點的欣賞,然而絕不是足以持續多年仍念念不忘的刻骨銘心。
「只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竟然成為她自殺的導火線。」岳軒嵐苦笑,「你母親不願原諒我,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瑩珊的確是我間接害死的。」
不去談過去鈴鈺是否不該妄自猜測他的心意,在感情仍然懵懂的當時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是他不該有的遲疑和心軟,才造成日後許多人無法弭平的傷痛。
張鈴鈺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時候她的病讓她下半輩子要靠輪椅行動,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變成別人的累贅,瑩珊和我一樣,或說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對自己的理想擁有莫大野心的人,你母親早就知道瑩珊有病,這輩子無法再行走,她問我願不願意娶她,當時我認為自己對瑩珊有責任,所以就答應了。」
張鈴玨有些愕然與恍惚了,她想到當年瑩珊自殺前夕,和她說的那些話……
再完美的感情,也會被責任和背負所扼殺!
從很早以前,伍珂芳認定瑩珊將會接她的衣缽,成為頂尖的模特兒,所以在這方面對瑩珊灌注無數心血,而瑩珊對伸展台的野心也一如年輕時的伍珂芳,諷刺的是,她還來不及踏上伸展台展露豐采,命運便無情的奪去她行走的能力,她的雙腿必須截肢才能保住性命。
一個沒有腿的模特兒……瑩珊的心灰意冷,只怕沒有人能夠體會。
他沒說的是,瑩珊原來認定他是因為愛她才願意娶她,直到那一日,鈴鈺因為小意外受傷,他是第一個沖過去抱起她送醫的人,他神情里的緊張和不舍令瑩珊起疑。
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呵!只因他相信鈴鈺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是否他們太年輕,分不清楚愛情與友情的分別?瑩珊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人,她仿佛看到自己的未來。
她曾經是一只鳳凰,然而斷了翅膀的她什麼都不是了,她的丈夫因為年少輕狂而輕易應允一生的承諾,直到將來有一天,他們之間原就所剩無多的愛情,被怨懟與背負折磨得面目全非。
「如果我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就不會認為我在施舍她,憤而走上絕路。」
張鈴鈺難過的道︰「瑩珊是真的喜歡你,她不會希望你為她的事自責的。」
岳軒嵐看向她,笑得很溫柔,「那你呢?你從未告訴我,你愛我嗎?」
吧嘛明知故問啊!張鈴鈺臉又紅了起來,「我喜歡啊……」
「喜歡什麼?」岳軒嵐將身體貼向她,「為什麼明明喜歡我,卻又把我送給別人?」
他像只豹子似的欺向她,將她壓在身下。
「從一開始你就妄自猜測我的心意,卻不願相信我愛你,是嗎?」
「是你自己說的啊……」說什麼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也不想踫她。
岳軒嵐伸手撫著她的臉頰,有些出神的道︰「也許,是因為我一直相信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吧!安逸的人從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從過去到現在,他的心里始終都將鈴鈺擺在最隱密也最重要的位置,像呼吸一樣的自然,他相信她是他的一部分,他要為她遮擋風雨,而她則甘願為他守候。
「你知道嗎?當你邀我去參加瑩珊的舞會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天下午我們會一起開心的出游,可是你卻不听我說話……」岳軒嵐的聲音有點哀怨。
「對不起。」張鈴鈺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岳軒嵐親了親她的頭發。
六年來的游戲人間,讓他相信世上沒有永恆的愛情,瑩珊跳樓前的那句話,也讓他潛意識的排拒再成為愛情的俘虜,那兩個字可以把一個人綁死一輩子,也可以讓一個原來美麗善良的女人扭曲了臉孔和性格,甚至讓一個人走上絕路,在沒嘗到愛情的甜美前,就已先領教了它所帶來的毀滅與黑暗。
所以他絕不願用那可怕的兩個字來綁住鈴鈺和他,他深怕總有一天他們也必須承受愛情所帶來的痛苦。
六年來他看過許多人,也有許多女人想用愛情兩個字綁住他,而那些分分合合的戀人,今朝新人醉,明日舊人哭,他看不透這其中有何甜美可言,除了歡愉的……
他與那些女人的吵吵鬧鬧,對他而言不如與鈴鈺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既是如此,他為何要改變現狀?
直到有一天,姑姑提醒他,鈴鈺有別的選擇,她也許會離他而去。
「以前我一直覺得男歡女愛,只有在床上是最快樂的。」岳軒嵐在她頭頂上露出一個詭譎的微笑,「不過我發現我錯了,」
他低下頭,在她臉頰和脖子上輕輕的親舌忝著。
「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翻雲覆雨,讓她為自己瘋狂,才是最快樂的。」他一手開始襲向她的胸部。
「不行!」她的心情還沒調適過來啊!上一刻他們還在訴說瑩珊帶給他們的那段往事,現在卻開始耳鬢廝摩。
他是和她說清楚了,卻沒辦法改變她搶了瑩珊男朋友的事實,這個芥蒂對她來說仍是在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瑩珊怎麼辦?」張鈴鈺哭喪著臉,為自己輕易被挑起的欲火感到蓋愧。
岳軒嵐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我愛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就會想要你,你不能因為這個理由要我禁欲。
「我承認當初我說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我也不會想踫你,這句話是我無知的證明,我現在改口,我不只想要踫你,還想把你整個吃了……」
張鈴鈺為他露骨的話,整張臉紅透了。
「可是剛才我們說得那麼嚴肅哀傷。」
「那我們默哀三秒鐘,現在開始,一、二、三。」岳軒嵐真的閉上眼,然後睜開,「好了,可以開動了嗎?親愛的。」
有人默哀時,分身亢奮的頂著人家的嗎?張鈴鈺嗔怒道︰「岳軒嵐,你真的很。」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了,貨物既出恕不退回。」
岳軒嵐抱著張鈴鈺回房,將她緊抱在懷里,又愛又憐的親吻著,鼻子聞著她發間柔軟馨甜的香味。
張鈴鈺昨晚一夜沒睡,加上岳軒嵐方才瘋狂的需索,她累得連眼楮都懶得睜開,懶懶的趴在他懷里,讓岳軒嵐替自己換上睡袍,耳邊听著他的心跳和他輕柔的低語聲哄她入睡。
餅去他從不曾在女人的家里過夜,總覺歡愉過後,只令他空虛的渴望回到家里,如今他才明了其實他想回的並不是家,而是鈴鈺的身邊。
在激情燃燒過後的此刻,擁她在懷,滿足得令他想嘆息。
鈴鈺總認為,如果不是那夜他酒醉,他根本不會愛她,她不知其實那夜他不過是藉酒精讓自己從來不敢實現的願望實現,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對她說的呵!
也許這些年來,他們的幸福始終都在自己身邊守護,可是對他來說,那夜的逾越卻是化解他內心心結的起始。
這幾天的溫存與快樂,終于讓他初嘗愛情甜美誘人的滋味,然後再也戒不掉,心里郁窒已久的結才在愛情的甜蜜中慢慢融化。
他倆困倦的互相依偎,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直到午後,岳軒嵐才轉醒。
他看向時鐘,時針指在二和三之間,看來他們錯過了午飯時間,他低頭看向張鈴鈺,她的好夢仍甜,小臉貼著他的臂膀像貓咪一樣酣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