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樸建樹一眼,歐陽霏霏朝帶頭警衛笑了笑,「不用了,他畢竟是因為救我才打架的。麻煩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們的職責本來就是保護大廈。那歐陽小姐,我們就先下去了。」
「嗯。」歐陽霏霏點點頭。
「將他帶下去。」帶頭警衛率先下樓,其他警衛員也押著唐誠朝樓下走去。
「四眼田雞,你給我記住我的話,歐陽霏霏這個賤女人不能相信!今天我就是你的榜樣!你給我牢牢記在心里……」隨著距離越來越遠,唐誠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霏霏……」樸建樹看向低頭沉思的歐陽霏霏。
「唐誠說得沒錯,你最好不要相信我也不要和我接近,和我靠近的人沒有好下場。」抬起頭,歐陽霏霏轉身用鑰匙將門打開,「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你還在意你的家庭和妻子、女兒的話,就別再來找我了。」
「霏霏,我是自願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樸建樹看著走進屋子里的歐陽霏霏,大聲開口。
握著門把,歐陽霏霏看著樸建樹直視著她的眼楮,驀然一手將門關上,「再見。」
第二章
「鈴鈴……」
電話的鈴聲充斥著整個臥室,只見和衣躺在床上的男子伸長了手將電話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喂。」原本有些低沉的聲音加上尚未睡醒,听起來像得了重感冒。
「你感冒了?」電話另一邊的人顯然很敏感。
「沒有。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許久未听的熟悉嗓音讓駱毅樊停止運作的腦袋再次活動起來。
「神經病,你不在家還回答我說沒感冒。」對于這個明顯的欺騙謊言,對方嗤聲表示不屑。
「是啊,本來就是耍你玩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床上,昨天晚上陪公司的同事在酒吧鬧了一個晚上,他的頭現在還痛得不得了。
「你知道我是誰啦,沒錯把張三當李四?」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豬。」
「你才是豬!現在下午三點多了還在豬圈躺著不起來。從撒哈拉逛了一圈回來,連人和動物都分不清了?神經病院去吧你!」
听到老朋友在電話里的叫罵聲,駱毅樊這才感覺到心情和頭腦都好了一點。呵呵一笑,」說吧,喬威。找我有什麼事?」
「哈,還是你了解我。怎麼一下就猜到我找你有事?」
「大學一起讀了那麼多年,你那點習性我還不知道?說吧,又有什麼壞事找我背砂鍋?」閉上雙眼,駱毅樊懶懶地開口。
「什麼壞事?你別張口胡說來沖我霉頭!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懂不懂!」
「你該不是要結婚了吧?」才轉了一兩個月回來,沒想到前前後後幾個老朋友都結婚了。駱毅樊不禁隨口猜道。
「就是結婚!大喜事對吧?」電話那邊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激動。
「真的?」張開疲乏的雙眼,駱毅樊表示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老婆現在還坐在我旁邊呢。」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早已經傳了過來。
「說吧,你是想要我包多少紅包呢還是要我做苦力?」
「嘿嘿,紅包當然不能少。至于苦力嗎——當然也要承擔一下。」
「吃了紅包還賺我勞動力?你是周扒皮啊。」駱毅樊哼哼。
「沒辦法,我老婆看過你拍的攝影集還有給其他公司拍的服裝廣告,現在連我的拍攝技術都滿足不了她了。拜托了,這可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求我?」駱毅樊故作矜持。
「求你!」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央求我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一個面子好了。說吧,什麼時候去拍攝你的婚紗照啊?」
「明天早上八點。」
「明天早上?那怎麼今天才通知我?」皺著眉頭,時間上的安排讓他感到棘手。
「呃,沒辦法,你知道我一向對通訊類的東西都沒什麼記性的……」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反正這幾天我也沒有和公司聯系什麼工作。那就明天八點吧,在哪里拍攝?」對于這種連自己家電話號碼都不知道的人他不應該抱有太大的希望,把工作往後挪一挪應該沒有問題。
「在金泉街368號‘諾廝婭婚紗影樓’。另外告訴你,這家影樓是我現在全部的家當加性命。所以明天開張你得另帶紅包。」
「另帶紅包?」駱毅樊剛想反駁,但是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只有「嘟嘟」的斷線聲了。
「這家伙。」放下電話,忍不住笑著搖搖頭。算起來,他認識的人一大半都結婚了吧,剩下沒結婚的還有誰呢……
☆☆☆
會再次注意到一個人,完全是因為那一頭長而柔順的黑發。
他不認為這種長及臀部的頭發是隨意都能看到的,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右手的袖扣,不自覺地想起那天那個女人纏繞在自己扣子上的發絲。
歐陽霏霏望著鏡子里自己身著婚紗的模樣,潛意識里她感覺到一種急切需求卻又忍不住反感的感覺。提起蓬松的白紗裙,歐陽霏霏剛一轉身打算去休息室換掉這一身讓她心煩的婚紗,卻愕然面對著一個毫無掩飾直直鎖住她的男人,那種肆無忌憚的眼神讓她心里微微恐慌。她不是沒有被人直視過,但是卻沒有被一個人注視得這樣直接而霸道。
駱毅樊雙眼敏銳地追查著眼前女人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與神色,他是一個好的攝影師,即使身邊沒有攝像機,他依然會用他的眼楮去捕捉一切讓他覺得興趣盎然的事物。而這個女人所透露出的矛盾感卻讓他輕易地通過一面鏡子察覺出來了。
「你好,我叫駱毅樊。小姐貴姓?」維持起碼的禮節是結交的第一步。
「對不起,我要去換掉這身婚紗。」沒有打算順著他的話題走下去,歐陽霏霏擺明了不想理會他。
「小姐穿這身婚紗是因為要結婚了?」完全沒打算放她走的駱毅樊繼續追問下去。
「不是。先生,可不可以麻煩讓一下,我現在想去換掉這身婚紗。」被駱毅樊快一步擋住去路的霏霏冷眼看向他。
清冷淡漠的眼神映照在駱毅樊的眼里卻顯現出女人另一面的特質。這個女人雖然不美,但是那種混合著的各種矛盾氣質的淆亂感覺卻足以讓他拍攝出一組讓人驚嘆的照片出來。
「小姐,如果我沒有看錯,前幾天在‘綠陰咖啡屋’,頭發纏上我袖扣的人就是你吧。」女人左邊顯得不和諧的發絲在駱毅樊眼里一目了然。
歐陽霏霏多看了駱毅樊一眼,開口︰「你是攝影師?」
很好,總算和他說話了。駱毅樊笑了笑,「沒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猜的。」得到答復的霏霏提起裙擺打算繞過眼前的障礙走過去。
「怎麼可能一眼就猜得出來?一定有人跟你提起過有攝影師要來才對。」駱毅樊一口說出歐陽霏霏為什麼知道他是攝影師的原因,腳步一跨依然阻斷了她的去路。
抬起頭,霏霏冷眼看向駱毅樊,「不錯,我確實是因為有人跟我說有攝影師要來才猜到是你的。可是攝影師的職責應該不是擋住別人的去路,像查詢戶口一樣地去詢問別人的身份吧。」
「我不過就是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要結婚了,沒有這樣嚴重吧。」攤攤手,駱毅樊對于這種夸大其詞的說法表示不贊同。
「對于陌生人來說就是這樣嚴重。所以麻煩這位先生你讓開一點,我要去換衣服了。」對于眼前死纏不放的男人,歐陽霏霏產生難以言喻的厭惡感。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糾纏,還有他那似繩索套住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