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待她那樣的好,不勉強她,護著她,可是就因為達樣,她才更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只怕只是一點點也是好的,「沒關系,我反正在京城里面也無事可干,每天跟著夫人出去逛逛,也熱鬧。」停了停又繼續說︰「那些小姐們個個多才多藝,這個會彈琴、那個會跳舞,跟她們在一起剛好可以解解悶。」
這是實話,只是谷思如沒有說,她經常在听琴和觀舞時昏睡,惹怒人家小姐。
「思如,不論你做任何事情,只要開心就好,不用為了我勉強,我喜歡的那個谷思如,就是那樣簡簡單單。」
喜歡,他說喜歡,這是宋行奕第一次對她說喜歡她,听到這個,讓她做什麼她都是甘願的,何況只是跟一群太太、小姐吃喝玩樂?
「我不勉強,真的,宋行奕,偶爾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你知道嗎?」因為太過喜歡,所以只想要對方好,為他做什麼都是願意的,這樣的心情,他們兩人皆有。
他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心情他再了解不過,「你會開心?」
「是。」想到是在為他們的將來努力,她就覺得開心,就覺得可以忍受下去。
好吧,谷思如說開心,那便開心,她跟著娘親出去,也好過她在家悶著,等他忙完這一段對間,一切大局己定,到時候她要做什麼,他都可以陪著她。
于是這樣的日子繼續。
只是谷思如闖禍的速度,簡直讓崔清雨始料不及,原以為不過是跟一群小姐們應酬,最多因為什麼都不懂被取笑一番,不會出上面問題,可惜她還是太低估谷思如了。
今兒因為某位小姐叫她彈琴,她把人家的珍藏的古琴給弄壞了;明兒大家一起賞古畫,好好的一張畫,到她手里—個不小心就弄成了碎片;再不然,被別人明褒暗損之後氣不過,輕輕一推,就害得嬌女敕的小姐摔傷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每天都要發生,半個多月過後,崔清雨完全被谷思如闖禍的能力給折服。
比思如臉上的笑容,也在崔清雨一天天的嘆氣聲中淡下去了。
這個世上,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多麼勉強、怎麼努力都走不到一起去,她實在無法融入那群小姐,吟詩她不會,作畫只是勉強,彈琴的弦輕輕地撥就斷掉,最氣人的是那些個小姐個個牙尖嘴利、話里有話,連諷刺的話听來都漂亮無比,但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們在當面嘲笑她。
這樣的斗嘴,有意思嗎?她真想要……跟人打架出出氣!
第8章(2)
這日,崔清雨被史部侍郎家的夫人請去听戲,她說都是長輩,谷思如可以不用去了,于是谷思如像是解月兌了般直奔大街透透氣。
宋行奕己經被太子傳進宮中整整七天了,一直都沒有回過家,她很想他。
她低著頭在街上胡亂地走著,本來以為到京城,她就可以經常看到他了,可原來不是,他非常地忙碌,每日清晨她還未睡醒就去上朝了,下了朝也不能立即回家,要去太子宮中商量事宜,往往他回來都己經是深夜了,最初她還等他,可他卻很不贊成。
「你等我這麼晚還不睡,我會擔心。」
好吧,谷思如不想讓他在朝政繁忙辛苦工作之余還要擔心她,于是便听他的話早早睡下,在宋府,跟在如意城是不一樣的,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根本就不多,宋家家大業大,僕佣眾多,耳目口舌自然也眾多。
宋行奕為了避嫌,那晚之後就不準她晚上再去他的臥房,雖然她其實沒有那麼听話,有幾次他回來較早,她還是跑去誘惑他,並且還成功了。
只是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她在他家的這段時間,跟他見面的機會這麼少,這一點最讓她氣悶,比要陪宋夫人去參加聚會還要氣悶。
比思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不過,每次在看到宋行奕時,她都會特別開心,所以他目前並沒有發現她在不開心,尤其是這幾天,他連家都沒有回,更加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情怎樣的。
她好想阿爹、阿娘,好想疼愛她的兄姊,不知道二姊的肚子是不是更大了?不知道大哥和三姊怎麼樣?鏢局沒有她是不是忙得不可開交?真懷念以前跟兄弟們一起押鏢、一起痛快喝酒的日子。
如意城雖比不上京城繁華,可在那里她可以肆意大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人在旁邊無奈地嘆息,不會有人嘲笑她。
在這里每天捧著小的要命的茶杯,說些言不及意的話,都快把她逼急了。
比思如走得有些口渴,抬頭剛好看到街道的不遠處有家茶樓,想想干脆進去坐一坐,听听旁人講講閑話也是一種樂趣,以前押鏢時最愛的就是听手下聊天,增廣見聞。
想到便做,谷思如進到茶樓,要了間臨窗雅座,既可以听到樓下的閑聊聲,又不被打擾真真好。
京城的東西當然是好的,就連這茶樓也分外精致,雅間里所用器物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這位姑娘,您嘗嘗看,這是今年剛上的金壇雀舌。」茶博士很是殷勤地為她把桌子擦干淨,再泡上茶。
「嗯。」她隨手拿出一粒碎銀子給他,反正她老爹別的不多,錢最多,當初離開家里,她拿了一大把銀票,吃穿用度,從來不會苛待自己。
茶博士歡喜得臉上都笑出花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小的就在門外,您有什麼事兒只要說一聲就好。」
比思如點點頭,茶博士低頭退了出去,掩好門。
室內飄著淡淡的茶香,她端起茶杯聞了聞,茶果然是好茶,她雖不會品茶,但宋行奕是愛茶之人,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推開窗,樓下大堂熱鬧的聲浪直撲上來。
她喝著茶、吃著糕點,听著樓下人的閑聊,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才愜意,如果這時候有宋行奕在自己身邊就更好
罷剛想到他,耳邊就仿佛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學,她側過頭細細一听,果然真是。
「要說連這宋大人,還真是我們景元朝了不得的人物。」一道听起來大略三十幾歲的男聲說著,「他年幼時在京城就最負才名,詩書文章可是都了不得。」
「董兄逢話說得很是。」另一位贊同道︰」想當年他十五歲便中了殿試一甲,那對京城的轟動場景,我現在還記得。」
「可不是,最難得的是他還非常有孝心,回家鄉侍奉祖父母,直到今年才入仕,這一般人有官可做,只有飛奔而來的份,哪里管什麼孝心不孝心呢」
「沒錯,我前幾日有幸見宋大人的車馬經過,略看到了宋大人,那長得可真是俊呀。」嗯,這話听得舒服,谷思如拿起一塊糖心糕啃著,听得眉眼彎彎,她的宋行奕,自然是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子。
「哼,你們只說這些陳年舊事,怎麼不說些新鮮的?」—個不屑的聲音插了進來。
「敢問達位兄台,什麼是新鮮的呢?」
「你們說的,都是些台面上的東西,我這里可有大消息。」
「那你快給大家說說。」谷思如一時也好奇地側耳細听。
「這位宋大人呀,你說他長得俊是不是?」
「那是自然,我親眼所見,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男子,我是大老粗不會形容,反正看得我傻眼了,難怪听說京中好多大人家的小姐,都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呢。」
「你看傻眼不算什麼,好多小姐看中他也沒用,這位宋大人身邊早就有人了。」咦,谷思如吃驚地睜大眼楮,這個人消息倒真的蠻靈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