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與她的眼楮平視,定定地看著她,「這樣,你還不肯把你的東西給我嗎?」
「哪里有這樣無賴的人?與她帶著幾分氣惱與幾分愉悅地抱怨道︰「你又知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宋行奕不說話,只是微微地笑著望著她。
在那樣溫柔的笑里,谷思如生平第一次感到害羞,囁嚅地說道︰「我……我的可能沒有蕭寄雪的漂亮。」就算再不想承認,這是事實也得承認。
「沒關系,是我想要的。」
她抬起頭看著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今天送你禮物,代表什麼嗎?」
他沉默了會,在她緊張的眼神中,微微地點頭,「知道的。」
「那你還想要嗎?」
「我若不想要,你會怎樣?」
她立刻翻臉,從懷里拿出自己繡了半個月才繡好的荷包,塞進他的手中,「管你要不要!反正你一定要收就對了!」
零零碎碎的布料躺在他的掌中,被風一吹都散了開來,那一瞬間,他們都怔住了。
比思如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太生氣了,把辛苦做好的荷包用劍給絞碎了,如果不是最後想想舍不得,把那些殘破的布料收起來,恐怕此時,連這些都沒有了。
可現在有這些,真的比較好嗎?她望著那看不出原形的布料,首次感到不好意思。
「這個是……」饒是宋行奕再天資聰穎,他也無法從那一堆殘破不全的布料里,看出原來上面繡了些什麼。
「這個……」谷思如臉皮再厚,也不可能送給喜歡的人這樣的東西,她伸手忙要搶回來,宋行奕卻閃了開來。
「送人的東西豈有要回去的道理?」
「這個已經壞了,我再繡一個……」
「不用了。」他握住她要再搶的手,「我很喜歡。」
「胡說!連模樣都看不清楚,怎麼會喜歡?」
「讓我喜歡的,是你的心意。」他攤開她的手,撫過上面那紅紅的被針扎過的痕跡,「谷思如。」
「嗯?」
「我心里很歡喜。」
她那些不高興,徹底地消失了,「真的嗎?」
「嗯。」
那甜甜的笑容,又重新出現在谷思如的臉上,「宋行奕,我也很歡喜。」她知道他是對她好的,他那樣的性子,對任何人都很好,可她卻知道,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才讓她這麼多年來,一道都沒有放棄。
其實事情很簡單的,他小小的一點鼓勵,就足以支撐她朝他大步地飛奔。
就如現在、就如此刻。
她與他並肩坐在光滑的石頭上,細細的月牙兒已經爬上了遠方的山谷,清澈的湖水映著未褪的晚霞,微風一拂,泛起粼粼的波光,像是被攪動的水銀一般,如夢似幻。
比思如的心就像那湖水一般,明媚而柔軟,最愛這樣的時光,只有他與她在一起。
「宋行奕。」
「嗯?」
「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
宋行奕沉默了會,「我若說不可以,你會听嗎?」
「不會。」
他失笑,「那為何要問?」
「因為你若是答應了,我會開心。」
「……」
「宋行奕。」
「嗯?」
「蕭寄雪她喜歡你,是吧?」其實她想問的是,「你也喜歡她嗎?」可她不敢。
呵呵,天不怕地不怕的谷思如,居然也有不敢的事情。
「她今天送我荷包,不是那種意思。」他說得極慢,一點點地斟酌著如何說會比較好。
這是宋行奕第二次跟她解釋,關于那個荷包,關于蕭寄雪。
「那是什麼意思?」明明今天是花夕節,若是有別的意思,大可不必挑今天來送,還說什麼聰明,男人都是笨蛋!
他又沉默了會,「事關她的隱私,我不方便多說,我只能說,那個荷包,只是單純的荷包,沒有任何意義。」
她雖然依舊沒有搞懂,但己經沒那麼介懷了,至少,他肯跟自己解釋,她已然滿意。
「我繡的荷包,不如她的。」雖然不喜歡蕭寄雪,但該承認的還是要承認,蕭寄雪是出了名的才女,大家閨秀,她的父親官拜翰林,從小到大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其實說起來,她才是真正與宋行奕相配之人。
只是這世上,配又如何,不配又怎樣?她谷思如只知道,她喜歡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在努力地向他靠近,她相信有一天,她也可以讓宋行奕像她喜歡他一樣喜歡自己。
包何況,他待她不同,今天過後,她更加清楚。
「嗯,這是事實。」
他贊同的話還未落音,就得到她的怒目而視,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他這樣直接認同,她又有些生氣。
宋行奕失笑,真是個愛生氣的家伙,脾氣太壞,「可收到你的禮物,讓我心歡喜。」
輕松的一句話,又安撫掉她的怒氣。
「真的嗎?」
「嗯。」
她笑得分外燦爛,也分外開心,望著月光下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一時沖動,直起身子,在他的唇上快速地吻了一記。
雙唇相印的那一瞬問,兩人俱是一怔。
她的唇離開,兩人對視的眼眸交織在一起,復雜而難解,半晌過後,她一點點地再度靠近他,看著他眼瞳里的自己越來越清晰,最終,她的唇再次與他的相觸。
那種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捧住的感覺又來了,谷思如的身子顫抖了下,在離開他的唇之前,被宋行奕一把摟住,攬入懷里重重地吻。
都不是有經驗的人,最初只是唇與唇的相吮、摩挲,卻己然讓彼此呼吸亂了。
她的身子軟成一團,偎入他的懷里,手臂抱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邊細細地喘氣,在吻與吻的空隙間,好奇地伸出舌輕輕地一舌忝……
他渾身一僵,然後抱緊她再度深深地吻,試探性地伸舌吸吮,她抖得更加厲害,已然軟成了一灘水。
宋行奕抱著她從石頭上滑了下未,躺入厚軟的草叢里,谷思如在他身下,小小的、女敕女敕的一團,又嬌又艷,她的舌頭慢慢地學會與他的相吮,引得他喘息起來。
「不……行。」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勉強松開她的唇,望著她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著水光的嘴唇,心跳劇烈。
「我還要。」她挺起身子去摟他,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努力地深呼吸克制自己。
「不行。」
她一向是任性的,想要怎樣就怎樣,他的阻攔又有什麼用?最終又抱成一團,吻到一塊。
比思如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她在他身下,曲線玲瓏,一點點不知危險地慢慢蠕動、拱弄著,宋行奕的喘息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汗珠從額間滴落下來,最終,費盡生乎的努力,終于從唇齒間的纏綿中抽身出來。
他松開她,粗粗地喘氣。
第4章(2)
她衣裳凌亂,露出小半截雪白嬌女敕的頸項,不滿地喚道︰「宋行奕。」
「不可以。」他握住她摟上前的手掌。
「為什麼?」鮮艷的嘴唇嘟了起來,此時的她嫵媚迷離、動人心弦。
「再這樣下去,只怕我真的會……失控。」這是真話,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樣月兌序的行為。
比思如邪邪地一笑,抬頭迅速且響亮地親他一下,「我喜歡你的失控。」
宋行奕的呼吸差點就停頓了,是誰說這個女孩天真無邪的?事實上,她使起壞來,簡直可以要他的命。
深深地嘆了口氣,終于艱難地擠出那幾個字,「回家吧。」
再不回家,只怕他真的要吃不消了。
月色朦朧,細細彎彎的月亮掛在空中,晚風習習,帶來淡淡晚香玉的芬芳,水銀一樣的月光鋪灑在地上,照著並肩行走的儷人雙雙尤其美,就連谷思如這種不懂風月的女子,在這樣的時刻都有了想找點什麼字句來形容的沖動,可她哪里又想得出應景的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