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低咒一聲,走了過去,臉上露出微笑與她打招呼。
「方小姐。」當他看到在方淇兒旁邊的人時,表情僵了僵,「徐小姐。」
徐憶晚輕咳一聲,勉強的點了點頭,在下一秒卻被方淇兒用手肘在後面撞了一下,她委屈的瞪她一眼。
「徐小姐的腳應該好了吧?」
雷恩禮貌性的問話在徐憶晚听來卻像是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諷刺,她眉一挑,
「已經好了,真是多謝關心。」
她的態度讓雷恩的火氣也慢慢的上來了,他故意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之前受傷的部位。
「是嗎?我一開始還很擔心依徐小姐這樣倔強和容易激動的脾氣,怕是這次旅行要出現什麼問題呢。」
她甜甜一笑,「勞煩你這樣為我擔心,不過它完全沒問題了,真是讓你失望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徐憶晚還特地把裙子掀起來一點,用腳踝畫了一個圈,然後得意的望著他。
兩人之間不知道為什麼又形成了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局面。
正當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的時候,在另一邊和樸赫哲聊得很起勁的方淇兒很興奮的轉過頭來,拉拉雷恩的袖子。
「你真的很會做中國菜啊?」
方淇兒眼里一閃一閃的,滿是期待。
雷恩尷尬的清清喉嚨,用目光追殺故意躲避的樸赫哲,實在不知該作何回應。
徐憶晚雙手抱胸,在一邊小聲的用中文自言自語︰「會做中國菜有什麼好到處炫耀的,肯定做得不怎麼樣。」
她以為他听不懂中文,可事實上在她說完話的下一秒,雷恩即迅速的轉過頭來怒視著她。
難道他听得懂中文?她輕掩住嘴。
雷恩再次煩躁的抓了抓自己金色的頭發,他發現自從踫見徐憶晚這個女人之後,他的這個動作就出現得得很頻繁。
當下,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要再受她的影響,要將煩惱解決掉。
「徐小姐,我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不算是愉快的事情,現在暫且先不管到底是誰對誰錯,如果你覺得我冒犯了你的話,我先為自己的行為道歉。請你不要再像只刺帽一樣將你尖銳的刺對準我好嗎?」
站在一邊的樸赫哲吹了聲口哨,「帥!」
方淇兒睜大眼楮,順便從旁邊經過的服務生手上取了一杯酒,準備靜觀其變。
徐憶晚吸了一口氣,也決定將紛擾在此全部做了結。
她毫不示弱的直視著他,「OK,我就來告訴你,你到底是哪兒讓我覺得你冒。
犯了我!先是頭發的事情,這個倒不能說是誰對誰錯,但我最寶貝我身上的地方就是我的頭發,所以心里自然會覺得不舒服。後來你雖然幫了我一次,我也很感激,但是幫了別人一次就可以露出那樣高高在上、甚至帶著輕視的表情嗎?然後你又不顧我的意願做出那種無禮的舉動而沒有半句解釋,你覺得我應該對這一切感到高興
或是榮幸嗎?」
徐憶晚說完後,簡直都要為自己鼓掌了。
徐憶晚說了這麼多仍是沒有分出誰對誰錯,兩人都覺得很迷茫,然後就在原地相互瞪視著,沒有說話。
徐憶晚和雷恩大概對視了半分鐘之後,本來想要好好看戲的方淇兒終于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你們。其實說穿了就是誤會而已嘛,何必要這麼認真呢?真是好好笑啊。」
兩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不自然。
「就是嘛!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說出去真是不大好听。」樸赫哲也跟著說。
徐憶晚輕聲咳嗽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來我真的得為我的所作所為再做一次誠懇的道歉。」雷恩想想自己在這件事里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沒有錯,那又何必與一個女子計較呢?于是,他決定發揮自己法國血統中的體貼與英國教育中的紳士風度。
他這次是真心真意的道歉,這個發現讓徐憶晚的怒氣奇跡般的在一瞬間消失,更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與平日里的自己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錯,自己的確不該把錯全歸咎于他。她忽然覺得很慚愧。
「我也有些不可理喻,讓你見笑了。」
「這麼說,誤會是解除了?」雷恩挑眉看向她,很體貼的將兩人的爭執歸為誤會。
徐憶晚微笑的開口︰「我想是……」
「的」字還沒有說出口,她未竟的話就被身邊的方淇兒給截了去。
「誤會解除了,大家現在已經是朋友了是不是?那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你想干嘛?」
「也沒干嘛,只是我想如果現在能吃到道地的中國菜作為慶祝的話,大家應該都會很高興吧!」方淇兒巧笑倩兮的說。
第四章
雷恩的廚房很寬敞漂亮、縴塵不染,讓人看了覺得心情舒暢。
他望著桌上顏色鮮艷的青椒、紅椒和其他的食料,再看看在旁邊等著的三個人,眉頭很無奈的皺起,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是去參加Lisa的Party,為什麼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他為什麼要答應?
而另一邊,閑著沒事的三個人正興致高昂的聊著天。
方淇兒望著桌上的東西,垂涎欲滴地道︰「好棒啊!好久都沒吃過這樣的東西了!」
「沒去餐館嗎?」
「餐館的不道地啊。」
樸赫哲啞然失笑,「難道你們香港女人都不會自己做飯嗎?」
「別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淑女遠庖廚’的忠實支持者。」她是女權主義者,所有沒有絲毫的慚愧之色。她相信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必須先抓住她的胃,所以她要找一個能下廚的男人。
「別看我,最起碼我能把雞蛋給炒熟。」看到樸赫哲轉頭看向自己,徐憶晚莞爾一笑,「不過我知道韓國女人個個都是賢妻良母,讓你們韓國男人享盡了福。」
「那是我一生可望而永遠不可及的目標。」方淇兒自嘲道,神情嬌俏至極,讓在她身邊的樸赫哲心神一蕩。
徐憶晚抿嘴一笑,自然是發現了這一幕;她對樸赫哲的印象還滿好的。
雷恩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對于他們很閑的情況有點不爽。
「誰來幫忙?」
「我只會給你搗亂。」方淇兒迅速的做出反應,還在背後輕輕的捏了一下樸赫哲。
他心領神會,也跟著搖搖頭。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無可奈何之下,徐憶晚只得開口。
「把這個切一下吧!」他毫不客氣的把一顆洋蔥遞到她的手上,然後停頓了一下才問她︰「會吧?」
拿著今天才算是初次見面的洋蔥,徐憶晚不願認輸的昂起頭,「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切一顆洋蔥!」
雷恩望了望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她的好勝因子被激了起來,像盯著殺父仇人似的盯著手里的洋蔥,然後俐落的刀起刀落將它劈成兩半。
看,多簡單!就在她正得意洋洋之際,很快的困難就來了。隨著手里的洋蔥被切成兩半,一股嗆鼻的辣味直沖她的眼,刺激她脆弱的淚腺。
十秒鐘後,徐憶晚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他忍住笑意,「這就是你說的很容易嗎?」
她有點尷尬的抬起頭,「我一開始是真的以為很容易啊!喂,有那麼好笑嗎?」
他沒有說話,在她抬起頭的剎那,那淚眼蒙朧的模樣竟讓他的心停止了幾秒的跳動!她依然在不停的流淚,他塞給她兩張面紙,然後將她手上的工作轉到自己身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東西原來是這麼嗆人的。」原諒她吧,她真的只吃過沒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