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不上她,你什麼也不能給她。
她父親說這話時的不屑與冷漠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就算他想反駁,但她父親後面的話卻徹底把他打敗。
你能給地什麼?病弱的母親、智障的妹妹,還是一個沉重的家庭?紫淅是要飛起的彩蝶,難道你想把她困在你那個灰暗的世界里,讓她被桎梏而窒息,然後被毀掉?
這些話像鐵錘一樣重重砸在他心上,他就那樣被打退了。是的,他們不合適,他清楚她說起出國深造時的歡喜,說起夢想時的飛揚神采。
她的世界是廣闊的,而他這簡陋渺小的世界容不下她,他不能自私地將她困在這里。
她父親看出了他的妥協,語氣變緩。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我,愛情不是一切,它不能改變你們的命運,你只能故棄她。
然後,一張支票遞到他面前。
我會放棄,你不用再擔心。但是我不能收你的支票,因為我是真的愛她,如果收下這個,那就是出賣了我們的愛楮。
這些苦澀的回憶他原想漸漸淡忘,為什麼天不從人願呢?他只是想忘記,忘記她和愛過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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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淅在走廊上遇到迎面匆匆走來的季芸,點頭打了個招呼。
季芸沒有搭理,像是在想著心事。白紫淅並沒放在心上,季芸算是NV的老牌設計師了。
從她進NV的那天開始就被大家拿來和季芸比較,畢競公司里年輕些的女設計師也就她們兩個,季芸負責的是NV傳統品牌的那塊,而她則是要將新鮮的理念帶進NV,打造全新的品牌,所以兩人無形中便產生了競爭。
良性的競爭白紫淅並不在意,這樣反而有助于自己的進步。只是季芸每次見到她都沒什麼好臉色,像是把她當作敵人,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走到茶水問的門口,里面傳來的放肆笑聲讓她止步,她略略皺眉,不知他們又在說誰的八卦。
她知道公司的茶水間向來是一個傳播八卦的地方。
「瞧她那副著急的模樣,真是好笑!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還巴著列風不放!」
說話的是一個嗲聲嬌氣的女聲,白紫淅听出這是模特兒安雅的聲音;他們談話中的那個名字讓她秀眉一挑。
「這妳就有所不知了,妳不知道季芸和列風有一腿嗎?哈哈!」是一個男人油腔滑調的笑聲。
rPauI,快說說,難道傳言是真的?」幾個女人興奮的聲音跟著響起。
「我也听說了,你們知道列風之前做的那個推銷其實是什麼嗎?」
「什麼?」
接著是一陣竊竊私語,然後女人發出不信的驚呼︰「不會吧?那不是和牛郎沒有差別?」
「差別?嘿嘿!」Paul又笑了起來,「算是高級的吧!」笑聲中充滿了惡意的嘲弄。
「真思心,居然跟那些老女人在一起!」安雅有些失望的嬌嚷起來。
「算了吧,妳不是還想倒追人家,可惜人家不領情啊!寧願去取悅那些老女人,哈哈!」
有人輕啜了一聲,「呸,還不是為了錢!」
「話說回來,昨天那個白紫淅好像和列風兩個人在排練室待了一陣子,他們該不會也搞上了吧?」
「哈哈……」放肆而嘲弄的笑聲益加響亮.
白紫淅緊握拳頭,回身欲走,卻差點撞上身後的人。來人居然是列風,他就站在她身後,臉色略微蒼白。
她一驚,他來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看到他的臉,那些不堪的話語讓她怒火中燒,她一個伸手,手里的半杯水就潑到他臉上,接著頭也不回地甩袖而去。
匆匆走了一段,她忽然停,下意識地想看看他有沒有追來?她發現自己居然期待他的解釋,等他來告訴她那些都是謠言。
但是,她失望了,他並沒有追上來。
那些話竟然讓她覺得又心痛又憤怒,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感覺?白紫淅,妳怎能再掛心于那個男人呢?不值得的!她輕咬嘴唇,在心里警告自己。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攥緊的拳頭泄露了他心中的掙扎。他要花多少力氣才抑制得住自己想追上她的沖動?
就這樣吧,讓她誤會,再說他們早就結束了,從前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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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照在無人的島上,遠處縹緲的青山,近處的碧水,煙霧籠罩之下的小島自有一份靜謐祥和的美態。
這是新目錄的拍攝地,白紫淅特別去找的。她所籌劃的春季發表會舉行在即,這次是NV推出新品牌的第一步,這個由她所領導的新品牌能不能被市場所接受,發表會是一次出擊,而廣告主打的目錄也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所以,她對這次目錄的拍攝很是慎重。
她的創意靈感源自于自然,所以她想到將目錄的主旨回歸自然,以求在自然中尋回那份喧囂都市之外的隨性及放松。
她對自己的設計很有信心,然而目錄的好壞也是取勝的關鍵。
此刻,她靜靜坐在那里,看著模特兒在攝影師的要求下變換姿勢,做出各種表情,工作現場閃光燈此起彼伏,化妝師、助理等工作人員,大家都在緊張地跟隨拍攝的步伐。
已經連續拍了幾組動作後,白紫淅看出大家的臉上都露出疲態,在攝影師用完最後一張底片的喀嚓聲中,她一揮手,揚聲說︰「OK,先休息一下。」
霎時,四周嘈雜起來,喝水的喝水,說話的說話,她坐在一旁,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她前方的背影上,列風站在那里。
身著她設計的深藍牛仔服,那隨性的衣衫,在他修長身材的映襯下,顯現出原始而粗獷的美,那是一種野性的美,讓她驚嘆。他的確定個很好的模特兒,能夠穿出設計師的意圖來。目光流連在他挺拔的身姿、寬闊的肩膀、勻稱的腰形,還有那兩條修長的腿,他實在是非常迷人的男人。
她輕嘆一聲,唯獨不見那曾經飄逸的長發,他為什麼要舍棄那頭長發呢?她還清楚記得那纏繞指問的柔滑感覺,那份銷魂蝕骨的心顫。
盯著那背影,感覺那身影里競有一種寂寞,一種淡淡的滄桑從他的背影映射出來。她心一悸,驀地收回視線。
她提醒自己,不能再對他留戀,他已經遺棄了她,她又何必懸念著他呢?
一時間,她有些心亂,站起身告訴助理,「我去前面走走,拍些照片。」
她走在前面,好像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灼人的視線,感覺到他因為听到她的聲音而回頭看她,腳下的步伐于是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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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大家都已收拾好東西,與漁村的船夫說好,五點過來接他們走。但是在臨走前大家才發現不見白紫淅的身影。
「白小姐呢?」
「打手機給她。」
「這里有信號嗎?」
「很微弱,試試。」
撥了白紫淅的手機,沒有響應,語音女聲提示已關機。
「怎麼回事?會不會手機沒電了?」
「白小姐說要去拍點照片,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島上都沒有人,該不會摔著或什麼的?」眾人七嘴八舌地猜測著。
「分頭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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