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司傲塵飛身阻攔。
黑衣男子瞥他一眼,冷笑道︰「穿越迷蹤進到這里,你們倒是不簡單!怎麼,現在還想動手不成?」
「塵兒,休得無禮!」司無風上前一步,拉過兒子,鎮定自若的眼望著黑衣人,「年輕人,我等前來並無惡意。只是听聞風痕公子的醫術,特來求醫。」
「求醫?不必了!我已經說過,左使身體有恙,不見外人,請回。」
「你這人簡直是傲慢無禮!武林盟主在此,也敢出言不遜?」司傲塵怒道。
黑衣人冷哼一聲,「武林盟主?鬼域之人向來和中原武林不相干,更別提什麼盟主!」
「你……」司傲塵更為惱火,一個旋身便朝黑衣人攻了過去。
司無風等三人皆旁觀視之,欲先觀這黑衣人的武藝。
黑衣人使出的劍招奇詭無比,司無風已可斷定,這正是鬼域絕學失魂引劍招。失魂引向來只傳內徒,看來這黑衣男子在鬼域中身分不低。
兩人纏斗片刻,司傲塵已落敗勢;茹雪凝微一蹙眉,加入劍陣,助司傲塵一臂之力。
茹雪凝的修羅神功已練至最後一層,威力無窮,其身法快如閃電,連司無風看了也不禁暗自稱奇,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已有如此修為。
在修羅神功的攻擊下,那黑衣人逐漸現出劣勢來。
茹雪凝雙掌推出,攻向黑衣人,他旋身一退,身子卻現出空隙;司傲塵把握機會,雪影劍直刺過去。
雖然劍不出鞘,依舊有其傷力,眼見黑衣人就要被擊中;司無風皺了眉,正想出手阻止。
幾乎同時,一道白影閃過,司傲塵只覺得眼前一花,匡啷一聲,他手里的雪影劍已被人拔出劍鞘,並且再一回神時,只覺得脖上一寒,那鋒利劍身竟已抵在他脖產上。
他完全呆住了,怔怔瞧著面前的白衣人,一動也不動。
他居然可以拔劍出鞘?
「風痕公子!」
「左使!」
柳無涯和黑衣人同時喊道。
白衣清靈,那人正是風痕。
司無風臉上透著激動,熱切的盯著他,神色異常。
風痕以劍抵著司傲塵,「有求于人是你這樣的態度嗎?」
司傲塵無語,因被他拔劍出鞘而失神。
風痕輕咳一聲,身子微顫,拋下劍。
「左使!」黑衣人見狀,急忙過去扶他。
「劍離。」他輕喚一聲,任黑衣人扶住自己,氣息微喘,像是吃力至極。
落地的雪影劍震醒了司傲塵的神智,他拾起劍,喝道︰「風痕,敗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但你定要這樣侮辱我嗎?將我司家祖傳神劍任意棄之?」
風痕恍若未聞,清澈淡然的雙眼望向司無風,「盟主要我去醫治何人?」
司無風止住翻涌的情緒,啞然開口︰「是……是我的夫人。」激動的眼仍定定望住風痕。
「把人帶來。」風痕淡淡地道。
「我娘重病不起,哪受得了如此顛簸!你這分明是在戲耍我們,若誠心醫治,你隨我們同去即可!」司傲塵厲聲道,情緒有些怪異。
「住口!不得無禮。」風痕身旁的劍離冷聲警告︰「左使肯點頭醫治,已是汝等的福氣,如若不然,統統滾出清靈谷!」
「劍離,扶我進去。」
茹雪凝一直默然不語地看著他,只有那雙炙熱如火的眼泄露了她激烈的情緒。眼前的白衣身影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和她記憶中的模糊身影合而為一,直撼動她的心扉,讓她想流淚。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帶給她這樣強烈的感覺?看著他病懨懨的模樣,從頭到尾都不曾看她一眼,在在刺痛她的心。
在那白影要跨入房門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地出聲呼喚︰「痕!」
風痕身子微微一動,並沒有停下腳步,直至門扉合上。
「痕!你開門、開門!」茹雪凝撲了上去,狠捶木門。
其他人皆愣愣地看她,無法理解她為何忽然失控。
見她聲嘶力竭的喊著,最受打擊的是司傲塵。
「雪凝,妳怎麼了?」他想上前拉她,卻被她狠狠推開。
「你別管我!痕,你開門!」
「妳走吧。」忽然推門而出的是劍離,他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茹雪凝,「左使請你們立即離開。」
茹雪凝站起身子,挺直背脊,「風痕,你想逃避我嗎?你欠我一個解釋!如果你再不出來相見,我便要破門而入了!」
房內還是無聲。
茹雪凝舉手便要推門,卻硬生生被劍離攔住。
「你想阻擋我?」她冷哼道。
「我的身手雖不如妳,但保護左便是我的職責。在妳將我擊倒之前,我絕不讓妳進去半步。」
「你這是找死!」茹雪凝忽然笑了出來,神態間有著一股魅惑。
劍離不禁怔住,困惑于這女子多變的面貌。
在他發怔的當兒,茹雪凝已快如閃電的出手。
劍離驚覺,旋身後退,但如何能躲過茹雪凝冷厲的身手?
「小心!」一旁的司無風忽然閃動身形,碧玉簫出手,攔在茹雪凝揮出的掌風前,擋去她對劍離的一擊。
茹雪凝秀眉微挑,冷冷一笑,「怎麼,連盟主也想阻攔我?」
「姑娘何必趕盡殺絕,妳剛才那一下,又豈是將他擊退那麼簡單?」司無風淡然道。
「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你倒是幫理不幫親啊!」
「爹!」兩人僵持的當兒,司傲塵忽然喚了一聲。
司無風抬頭,看到兒子為難的模樣。
他輕嘆一聲,收了手,只道︰「年紀輕輕,出手不可太過毒辣,不留活口。」
茹雪凝不語,只是笑了笑,神色間帶著些許的譏諷。
正要動手推門,劍離又擋了過來,「怎麼,你還不死心?」她冷笑。
劍離不回答,只是握緊手中之劍,一副從容赴死的模樣。
「劍離,讓她進來。」屋內忽然傳來風痕疲倦的聲音。
劍離神色微動,像是經過掙扎,這才不情願的退開一步。
茹雪凝進去的時候,臉上帶著勝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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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的室內,薄紗微卷,風痕正擁被坐在床上。
茹雪凝一步步走近他,透過黃昏的光線,定定的看著他的臉。
雪白清瘦的容顏,帶著濃濃的倦意,他听到了聲響,慢慢地睜開眼。
四目相對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向來跋扈冷酷的姿態不復見,只是呆呆地瞧著他。
他收回目光,那目光是冷寂幽靜的,絲毫沒有暖度,也看不出情緒。
她忽然覺得失望,他看到她時竟是這樣的眼神?
「妳想知道什麼?」他淡淡的問。
她一時無聲,他這樣的表情和態度,仿佛冰水澆熄她沸騰的心。
「看你這樣子,我能說什麼?」她皺眉,有些賭氣的埋怨道。
她的話在他心頭泛起些微波瀾,但他無語。
「我曾來過這里,你曾救過我,是不是?」
他默默地看著她,「妳記起來了?」
「要是記起了我又何必問你?只是有幾個模糊的印象在我腦海里。我只問你,你千里迢迢去飛雪宮,只是為了治我的病嗎?」
听著她的話,他疲倦而寂寞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意。
那笑容卻讓她不舒服,如此僵硬的笑容,他居然掛在臉上。「你干什麼?回答我,你我曾經相識,你是為了救我而來,是不是?」
「妳以為呢?」他輕輕喘了口氣,忍住因情緒波動而帶來的不適。他看看自己的手心,黑氣竄了上來,他體內的永生之毒又要發作。
「不然呢?你是為了救戚蝶舞那個賤人而混入飛雪宮?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他幽幽的笑了,慢慢的躺子,背對著她,「我累了,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