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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亂投醫 第12頁

作者︰沐秀

他的話讓戚蝶舞一怔,「你……你見過我?」

「當年在司劍城門口,一個跛腳之人想要進去,被侍衛攔下多加嘲弄,是誰替他解的圍?」他淡淡一笑。

戚蝶舞驚訝地捂住嘴巴,「你是風痕!」

風痕笑了笑,「妳還記得我的名字。」

戚蝶舞打量著他,「你變了很多。」記憶中的白衣少年如今成了黑衣清俊的男人,她低嘆一聲,「我真的是被關了太久了……」她嘶啞的聲音低訴著,如同哭泣。

「她為何把妳關在這里?」

戚蝶舞拾起頭,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笑不似先前那般瘋癲的痴笑,「因為一個男人。」

她的話讓風痕一怔,默默地看她。

「六年前,我愛上一個男人,他是我們飛雪宮的護衛隊長,很受師父器重。你知道,飛雪宮向來以女子為多,而他那樣的男人,在飛雪宮就更耀眼了。」戚蝶舞干澀的嗓音里透出幾許情意,語調緩和了許多,如在追憶那逝去的時光。

「我與他私下來往,剛開始,因為懼怕師父,我們總是偷偷模模的相會;師父她老人家向來痛恨男人,再加上被『碧簫』司無風所傷,師父對男人更是深惡痛絕!我怎麼敢讓她知道呢?」

「那時,我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以為師父說的不對,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負心薄義!哼哼……」她冷笑起來,那笑聲陰森恐怖,「有一天他忽然跟我說,我們這樣不是辦法,要想辦法逃走才是。那時,師父正好在閉關,他就交給我一包藥粉,說那是迷藥,吃了之後人會昏迷,叫我去迷倒茹雪凝,然後他帶我一起走!」

她慘笑了出來,「那時我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卻很開心,以為我們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于是,我便對茹雪凝下手了。」她像是陷入了回憶,停了下來。

「後來呢?」

「後來?」戚蝶舞眼里閃過一絲淒楚,「後來、後來當我收拾好包袱,左等右等不見他來!再後來,我看到了茹雪凝和師父,還有他的尸體……」她想到那時的情形,神色間還露出幾分驚懼。

「他被她殺了!」戚蝶舞厲聲說道︰「那包迷藥是用來迷倒茹雪凝,但不是為了和我私奔,而是他想佔有她!可惜他太愚蠢了,雪凝早就對我們起了疑心,根本就沒喝下那迷藥,他就那樣死在她劍下……我甚至辨不清他原來的模樣……」

她嘶啞的笑起來,神色痛苦異常,「那男人愛的根本不是我,他愛的是茹雪凝!是她!他只不過想利用我來引起她的注意,可憐的男人,茹雪凝怎麼會愛上池呢?她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我傷心欲絕,害怕極了,就跪下來求師父。」她抬頭望定他,「我跪下來求她,求她饒了我。師父神色間已有了憐惜之意,但是雪凝……那賤人!」她咬牙切齒地說︰「她定要罰我。她說師父如果就此饒我,將難以服眾!」

她冷笑起來,「難以服眾?她不過是想要宮主的位置!師父就我和她兩個弟子,不是傳我,就是傳她。我本無意宮主的位置,她卻容不得半點閃失,對我趕盡殺絕!」她越說越激憤,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風痕深深一嘆,「後來妳就一直被囚禁于此?」

「是,她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恨,我真的好恨好恨!」她抖動雙肩,痙攣地哭泣著,「這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不是人……」

他從鐵欄外輕輕握住她的手,那雙枯瘦如柴的手。

她迷惘的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清澈溫和看著她,「妳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她呆看著他,「我、我……」因渴望和激動而語不成聲。

仿佛知道她的渴望,他點點頭,「妳想過平靜的日子,不想再承受這些,是嗎?」

她只能顫抖著雙手,點點頭,臉上露出渴慕與向往。

風痕深邃的眼望著她,「我答應妳,幫妳離開這里。」

戚蝶舞顫顫地回視他,「你、你……」她還是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他點了點頭,「現在我要離開了,不然她會發現。妳要再堅持下去,相信我,好嗎?」

她注視著他良久,終于點了點頭。

風痕悄無聲息地從地底石牢出來,當他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時,正好踫上茹雪凝的貼身侍女望月。

「公子。」望月盈盈一拜,「宮主有令,請公子到大殿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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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進大殿,風痕見大殿里不只茹雪凝一人,還有一名白衣人背對他站著。

風痕在看清那人後,神色驀地一變,身子僵在門邊,竟不能再邁動分毫。

茹雪凝先看到他,微微一笑,「無痕公子到了啊,你看看,這是誰?你師兄千里迢迢來找你了。」

她口中的那個「師兄」慢慢轉過身來,白衣如雪,俊美如仙的臉龐,不帶一絲的塵跡,一雙墨黑的眼瞳似蘊著無限情意的凝望著風痕。

「痕,好久不見。」他臉上漾起微笑,溫文儒雅的氣質讓人屏息。

他走近一步,風痕後退一步。

白衣人的炯炯目光落到他蒼白的容顏,不禁輕嘆一聲,停在那里不再接近他。

茹雪凝神色微動,打量著兩人,悠然笑道︰「兩位許久不見,必是有許多話要聊,本宮就不打擾了,兩位隨意。」

她姍姍退去,清冷的大殿里只剩下風痕和那白衣人。

白衣人盯著他的眸光變得熾熱起來,「痕,見到我,你就那麼不高興嗎?」他清雅的嗓音透著哀怨,身形忍不住向他接近。

「你不要過來!」風痕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劇痛了起來,一口鮮血驀地溢出嘴角。

他冒著冷汗的手緊抓住自己心口,緊緊地抵在門邊,忍受著劇痛。

「痕!」白衣人驚呼一聲,沖到他身邊欲扶持,卻被他咬牙硬生生推開。

白衣人不管他的抗拒,徑自抓住他手腕,搭起脈象。

即使是這樣輕微的踫觸,也讓風痕痛得變了臉色。

在他掌中的手腕縴瘦冰冷,白衣人大驚,撩起風痕衣袖,呈現在面前的是一截盈白中帶著墨青、疤痕深烙的手臂。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白衣人炙熱的眼眸攫住他,帶著驚惶失措。

風痕冷冷一笑,抹去唇邊血跡,「風紫淒,這回你也沒有法子了!」劇烈的痛楚讓他喘息著,多說一句都顯得萬分艱難。

風紫淒未作多想,便想將他抱回房里。

風痕冰冷的手指扣住他的手,低啞著聲音艱難地道︰「你若再踫我,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風紫淒頹然的松開手,一臉哀戚地看著他,「痕,你又何必那麼倔強呢?」

風痕不理會他,自懷里掏出一株碧綠的小草咀嚼服下。

慢慢的,他蒼白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些許氣色,臉上的痛楚也減輕。

風紫淒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著深沉的痛苦,怔怔的望著他,「多久了?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死老頭子居然這麼對你?是他要你服下的?」他眸中露出了怨恨。

「這事與師父無關,是我自己的決定。也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風痕挺直身子冷冷地道。

「痕,不要對我那麼殘忍,你可知我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奔波了多久?他們都故意對我瞞著你的消息。」

「是你自己要找我,你大可不必受這些苦。」風痕冷冷地說。

「我能嗎?」風紫淒微微苦笑,憂傷的目光落到他臉上,「你可知道這兩年來,我日里夢里想的都是你,痕……」他不禁伸出手,想去撫模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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