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看著她,「待在下治好宮主的病,自然會提出我想要的。」
茹雪凝的眼神極富深意,只是靜靜的看著無痕;無痕也不言語,站在那里任她看著。
驀地,茹雪凝冷笑一聲,「今次來的大夫果然與眾不同啊!」
她玉臂輕抬,在一旁的碧幽便走了過來。她手里端著一個紅色絲緞鋪墊的托盤,托盤里有一顆瑩白的藥丸。
無痕看一眼托盤,盯視著茹雪凝,「妳要我服下它?」
茹雪凝淡然一笑,「無痕公子果然聰明!」她眼神轉厲,可卻益發巧笑嫣然,「這是絕情丹,想必你該听過吧。」
「絕情丹……」無痕臉上浮起一抹寂寥的笑,令人難以捉模。
茹雪凝皺了皺眉,「你不敢服下嗎?服了絕情丹,若沒有本宮的解藥,你會生不如死。但你不用怕,只要你能治好本宮的病,自會得到解藥。」她的聲音放柔,仿佛在誘哄孩子吃下一顆糖似的。
無痕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地將絕情丹給服了下去。那動作之果決,就連一旁的碧幽和望月也有些吃驚。
「好。」茹雪凝冷冷的說︰「看來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對治本宮的病也十分有把握,那麼,只要你辦到了,你想要的我可以為你達成,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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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跟在茹雪凝身後,穿過那扇石門。
「這是飛雪宮世代相傳的冰室,以後你就在此為我診治。」她轉過身,步入那片煙霧中。
冰室的寒冷果然更勝山巔,這里的確是治療她經脈逆轉的好地方。無痕環顧四周,只見一張白玉做成的冰床,散著縹緲寒氣。
「這是北海冰玉所鑄?」
「不錯。」茹雪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還真多。現在,可以開始替我診治了嗎?」她在冰床上先坐了下來。
無痕隨即搭上她的脈診視著。
她的脈象很亂,比他原先估計的更糟上幾分。
這情況令他微微皺眉。
「怎麼,很難治嗎?」茹雪凝一直看著他的神情。
「妳所修煉的是修羅神功?」他淡聲問道。
她神色微動,「你竟連這個也看得出來?」
他輕嘆一聲,「修羅神功是一門極傷內腑的武功,練得越深,經脈所受的損傷越大,這是因為妳沒有調息心法,不過,依妳的情況,難道妳已練到最後一層?」
茹雪凝眼神閃爍,抬頭凝視他,「不錯。」見他凝神不語,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譏笑,「怎麼,你也沒辦法?」
他凝眸回視,那眼神深邃,難以捕捉情緒,「妳既然這麼清楚後果,又為什麼要練此魔功?」
「我的原因何必要告訴你?你只是來治病的,只要告訴我能不能治愈即可!」她冷冷的回答。
他沒有在她冰冷的注視下退縮,「我能治,不過妳想要痊愈,並非一朝一夕。」
「什麼意思?」
「要治愈妳現在的狀況,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並且妳得答應,在這半個月之內不再用到內功。」他看著她,簡單答道,「否則,前功盡棄!在治療之前妳可以想清楚能不能接受,一旦開始治療,妳就必須配合我,這不是兒戲。」
茹雪凝神色微變,心中有些氣惱,為了無痕的口氣。
他是在命令她嗎?從沒有男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說話!現下,他見到她不僅思維清晰,絲毫沒有被她給迷惑,更是毫不客氣地訓示她。
這讓她有些惱怒,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令她感覺挫敗。
她冷冷的看了他良久,「如你所言,只要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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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室內準備好無痕所需的沸水之後,滾熱與寒冷的煙氣交織在一起,他從醫袋中取出存放銀針的木盒。
手持著銀色的細針在火焰上劃過,他凝神默默地看著銀針,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一步,他要為她度穴。細長的銀針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的冰肌玉膚上。
他扎在她的睡穴,讓她沉睡過去。隨後他以自身的內力為她已然逆轉的經脈疏通。
他仔細看著她的睡顏,意識漸漸飄遠。
修羅神功是一門極為艱深的邪門功夫,但是它卻與另一種內功心法相輔相成;而無論是修羅神功還是與之相輔的內功心法,都是武林中失傳已久的武功絕學。
老天啊!莫非冥冥之中早已算好,讓我與她結識為的就是今天,救她于此?
蒼白的手輕撫上如雪的人兒,「凝兒,妳真的全然忘記了嗎?而我,連妳的記憶里也不能存在嗎?」他苦澀地一笑,「在分離之前,我還能為妳做一件事。」
天下人只知道修羅神功的絕世魔魅,卻不知與它唯一相配的內功心法。練得了修羅神功,缺了心法,沒有人可以活著練到最後;即便修羅神功是如何的無敵,但這心法……卻是不傳之密!
碎心如玉,寧做斷情!
碎心印──是與修羅神功唯一相合的內功心法!
而埋藏碎心印的地方──鬼域,則是千百年來武林中人的禁忌之地。詭異莫測的鬼域,埋葬所有的愛恨糾纏,在那里紅塵如夢,往事如煙,一切都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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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雪凝幽幽醒轉時,就接觸到那雙冷然的眸子靜定在她身上,不知道已看了她多久。他的眼神耐人尋味,好像藏著什麼,卻又捕捉不到。
她微動身子,感到周身有一股暖和氣息包圍,融在身體里,沒了以往那番經脈糾結的寒冷與痛楚。
她心中一喜,眸光再度與他相對,他的臉色比先前時候又蒼白了幾分。
「妳不必太高興,這只是開始。妳的修為已深,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妳治好,只能盡力而為。」像是知悉她的心事,他淡淡地說。
她由喜轉怒,心中懊惱,此人說出的話如此不中听,卻又像非常了解她似的。但她不動聲色,只是微微一笑,「公子想必也累了,雪凝喚人為公子準備好房間。飛雪宮將待公子為上賓,因為公子的妙手之技值得。」盈盈美目中含著復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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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坐在窗前,淡淡的月光照進屋里,他輕輕地掩起了窗。孤絕峰上的天氣太寒冷,冷透了心扉,讓人有點難以忍受,而他一向不喜歡寒冷。
為自己倒杯茶,水也是冰涼的,在月光下幽幽泛白。
他從一個袋子中取出一樣碧綠的東西。在月光下,這碧綠之物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一株小草,很細小、很細小的草,青翠的顏色很美,舒展的姿態也非常迷人。
無痕看了它很久,流露出復雜與蒼涼的神色,正準備服下的時候,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他連忙收起,走到門邊開門。
站在門外的正是茹雪凝,瞧她白衣勝雪,在月光下盈盈生輝,令人心生錯覺,誤以為那美貌是與白雪混在一起的。
無痕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地輕嘆一聲。
茹雪凝淡淡一笑,「公子見到雪凝,為何嘆息呢?是雪凝打擾到公子?」
「沒有。」他回答,讓開了身子,「請問宮主是有事要找在下嗎?」
茹雪凝沒有走進來的意思,還是站在那里,「我是想問公子,覺得這屋子怎麼樣,如果不舒適,雪凝可以另作安排。」
「多謝宮主,這間屋子已經很舒適了。」
茹雪凝看著他,微微點頭,「雪凝還想提醒公子,這半夜三更要是听到什麼聲音,公子也別怕。」她的聲音柔美,眼神卻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