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涵抿唇沉默。
「好吧!那我暫時幫你保管,如果有一天,你反悔了,可以隨時跟我拿。」季芸嘆了口氣,接過了沈舒涵手里的鑰匙扣。
沈舒涵深深看了她一眼。
人的名字可以變,身份也許可以變,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即使她現在變成了季芸,但她的體內,還原原本本裝著童穎欣的靈魂。
將鑰匙扣收了起來,季芸重新揚起了微笑,然後伸出手。
「我們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季芸。你以後叫我小芸就行了。」
她的笑容,瞬間照亮了他的心。
沈舒涵伸手回握,「沈舒涵。」
季芸怔了下,「你就是沈舒涵啊?這次贊助比賽的天華集團的老板?」
沈舒涵默認。
季芸調皮一笑,「你竟是沈舒涵,我還真是沒想到啊。謝謝你的水晶鑰匙扣,還有啊,謝謝你舉辦這次比賽。」
見沈舒涵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季芸連忙解釋︰「因為這次比賽,讓我重新找回了人生目標。如果不是這次比賽,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自己下國際象棋的水平還不賴!」說著,她赫然一笑,「不介意我這樣夸自己吧?」
沈舒涵輕搖了搖頭。
「看起來你並不是很難相處嘛!」季芸含笑打量了沈舒涵一眼,「不過,你外表看起來,讓人難以親近。」
「你從小就很喜歡下國際象棋?」沈舒涵轉移了話題,不露聲色地問。
「是不是從小我就不知道了。」季芸聳聳肩,一臉無奈,「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特別對于三年以前的事,我的記憶很模糊———」
沈舒涵聞言心口驀然一緊。
「你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季芸察覺到他的異樣,「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你先休息一下。」說著,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沈舒涵的手臂,往四下里張望著。
「那邊有間咖啡廳,我們去那里吧!」
「好。」沈舒涵點頭,卻是低下頭輕輕掃了眼季芸扶著自己手臂的手。
兩人來到了咖啡廳,剛找了個位置坐下,服務生就微笑著走了過來。
「兩位要喝些什麼?」
「Cappuccino。」沈舒涵淡淡地道。
季芸眼前一亮,帶著驚喜,「啊,你也喜歡喝Cappuccino啊?真巧!」
「嗯。」沈舒涵微微牽了下唇角,其實他是故意點Cappuc?鄄cino的,因為他知道,以前童穎欣最喜歡喝Cappuccino。
又一次的證實成功,讓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捕捉到沈舒涵唇角的輕笑,季芸直話直說︰「其實,你應該多笑的。笑笑多好啊,不要老是皺著眉。」
再次听到幾乎是同樣的話語,沈舒涵心口又是微微一窒。
季芸微笑著遞過來一條手巾,「給你,擦擦吧!你的額上都是冷汗,很不舒服吧?」
「謝謝。」沈舒涵伸手接過。
這時服務生送了兩杯Cappuccino上來。沈舒涵暗暗深吸了口氣,平定心情,正打算開口詢問季芸身邊的一切。
突然,季芸的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季芸拿著手機走到一旁听電話。
沈舒涵將剛才季芸遞過來的手巾收了起來,慢慢品嘗著咖啡。
不一會兒,季芸接完了電話走過來,「很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剛才是林瑞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定了今天晚上的七點電影票,要她先過去一起陪他吃飯,然後再去看電影。
「你有事就先走吧!」
「那你呢?身體還不舒服嗎?」季芸擔心地問。
「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哦,那好吧!你要小心些。這是我的手機號。」季芸留給了沈舒涵一串號碼,「如果哪一天,你反悔了,想要拿回這枚鑰匙扣,就打給我。我想近期內我都會呆在這座城市,就算萬一要回英國,我也會跟你支會一聲,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考慮。」
伸出手,她笑容燦爛地向沈舒涵討名片。
「沈先生,不介意給我你的名片吧?」
沈舒涵掏出皮夾,打了開來。
季芸眼尖地瞄到沈舒涵的皮夾里放著一張照片,似乎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不過,她也沒細看。
「謝謝了。」季芸收起了沈舒涵遞過來的名片,「到時我們再聯系。再見了。」
目送著季芸離開咖啡廳,沈舒涵接起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無聲震動個不停的手機。
「喂———」
「沈總,你現在哪?」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陳悅焦急的聲音,「你沒事吧!」
「沒事。」沈舒涵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陳悅明顯松了口氣。
「我現在在帝源大廈旁邊的的一家咖啡廳里,你馬上過來一趟。」沈舒涵又報了詳細地址,「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好。」
那邊陳悅掛上了電話。
沈舒涵從口袋里掏出了剛才季芸遞過來的手巾。
如果說人的相貌有相似,身體特征有巧合,甚至性格有雷同,那麼,一個人的指紋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他絕不會輕易錯過,老天給他的這一次機會。
微微合上眼,他輕靠在坐椅上,回想起剛才季芸接過鑰匙扣的神情。
屬于她的東西,到最終,還是回到了她的手里———那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他還深深記得,那個時候,她臉上的那朵燦爛笑容……
第3章(1)
有人說,「曾經」其實是一句咒詛。
我曾經快樂過,我曾經擁有過,我曾經幸福過……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曾經,就好像,我以後再也不會擁有了……
然而,「曾經」同時也是一份告誡。
我曾經錯失過,我曾經放棄過,我曾經以為什麼都不說,你就會明白……但,事實證明,我是錯的。
多年以後,老天憐憫,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
所以,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錯過……
「啊,我的‘城堡’又不見了?」
童穎欣幾乎翻遍了整個童家,進行了地毯式搜索,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怎麼又是白方的那枚「城堡」不見了呢?
童穎欣懊惱地直拍腦門,努力地想回憶起這幾日自己是不是把這副棋盤端到過什麼地方?
突然,她想起來了,三天前沈舒涵又來過一次。
而就在那一天,不死心的她一見到他踏進家門口,就端起棋盤跑去找他,磨著他跟自己進行第七百次「決斗」。
當然,最終她還是鎩羽而歸。
沈舒涵簡直就是穩如磐石,不管她怎麼軟硬兼施也不肯改變初衷。再加上自從她知道了沈舒涵有哮喘病後,也不敢怎麼過分地逼迫他了,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給弄壞了。
這是一種相當奇怪的感覺。
她只要不小心瞄到沈舒涵抓胸口、扯領結,或是感覺到他氣息有些微的不穩定,她一顆心就提得老高。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母性情結」作祟吧?
「呼呼,看來我這第七百次決戰,是永遠也無法實現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童穎欣平躺在床上,將懷中的呼呼高高舉起。
「現在連這盤棋子都不完整了啊!難道是天命注定?」
又嘆了一口氣,童穎欣將呼呼放了下來,擱在胸前。呼呼似乎察覺到了女主人失落的情緒,伸出小小的舌頭輕舌忝著她的臉頰。
「好癢,哈哈———呼呼,別亂舌忝———哈哈———」
被呼呼這麼一鬧,童穎欣心情頓時開朗了不少。
棋子丟了一顆就叫老爸再去打造一顆嘛!
想通了問題的關鍵,童穎欣開心地抱著呼呼在床上滾來滾去,打鬧戲嬉。可能是興奮過度了,一時間沒提防床沿,最後一個翻滾倒霉地落空,抱著呼呼狼狽地往床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