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三年後,她竟會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難道死人還會復活嗎?
終于逃出來了!
好不容易才掙月兌了記者的季芸,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現在的記者真是難纏啊,她只不過是拿了個冠軍,差點就要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翻出來了。
不過幸好啊,就算那些記者想挖新聞,她也提供不了什麼。直到那些記者纏了許久見挖不到什麼料,紛紛離去,她這才得以月兌身。
秋末的夜,蕭瑟而寒冷。季芸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臂,這才感到了些微暖意。看了眼手中所拿著的金色獎杯,季芸開心地抿唇微笑。
雖然忙了一天有些疲累,但她很開心。這三年來,她從沒試過這樣開心。現在,一直處于迷茫中的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她忽然間發現,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不管過去經歷過怎樣的人生,人,總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低下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
「怎麼還沒來?」季芸焦急地往四周望了眼,卻沒看見熟悉的人影,「算了,肯定又被什麼事給耽誤了,我還是自己回去好了。」
低聲自語著,正想招輛計程車,突然,一輛黑色的寶馬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季芸面色一喜,以為是自己等的人,「你怎麼這麼遲啊?」
車門打開了,從車里走出一名陌生的男子。他的五官深刻而清晰,就如同刀雕斧雕一般,臉部線條也太過冷峻剛毅,也許是因為穿著暗色系外套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更加冷漠而不可親近。
季芸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認錯車了,也認錯人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真的不好意思。」都怪夜色太黑了。季芸暗暗吐了吐舌頭,轉身就想狼狽逃離。左腕上忽然一緊,竟被人緊緊拉住。
季芸嚇了一跳,回過頭,卻迎上了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眸。
那雙眼眸里似乎盛載著太多的東西要述說,又似乎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悲傷。
「你———你要干什麼?」原本想厲聲質問的季芸,因為那雙眼眸而削弱了語氣。
「穎欣———」男子終于開口說話了,緊抓著她的手卻沒有放開,反而鎖得更緊了些。在夜色的襯托下,他的神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我不是什麼穎欣。你———你認錯人了———」不知道為什麼,迎視著那樣一雙眼眸,竟讓季芸有些喘不過氣來,心頭也是一陣莫名的煩亂。
「我不會認錯。你是穎欣。」陌生男子像是著了魔般,突然神情激動地一把將季芸左手的長袖高高拉起。
「啊!」受到驚嚇的季芸,一聲尖叫,「你干什麼?」她想掙扎,無奈力氣比不上一個大男人,衣袖被高高拉起,現出了右臂上方一個半月形的紅色胎記。
「真的是你?!」男子的聲音已然沙啞,「穎欣,你竟沒死?!原來———原來你沒死———但為什麼———為什麼———」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隱隱夾帶著幾聲嗆咳,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但他還是努力地緊抓著她的手,生怕她逃離。
第1章(2)
他們的爭執漸漸引來了四周的路人,不少人圍著他們看熱鬧。
「這位先生,我不是什麼穎欣,我叫季芸。請你放手!請你放手!」季芸慌了,那名男子的神情太過可怕,讓她莫名地產生一種恐懼感。
她死命地想掙月兌男子的手,卻發現無法掙開,頓時也顧不得許多,就想拿起手上的獎杯砸過去。
然而,念頭才剛剛閃過腦海,那名男子突然放開了手,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一手緊緊抓著胸口,劇烈而急促地喘息著。
「你———你怎麼了?」「 啷」一聲,驚愕的季芸連手上的獎杯掉落也不自知。
她還沒砸下去啊!
男子似已無力回答,呼吸更為急促,甚至開始不住地嗆咳。他的額際上布滿了冷汗,臉色更是慘白得可怕。
「沈總,沈總———」男子的身後匆匆趕來一名穿著職業白色套裙的女子,她緊張地扶住那男子,「沈總,不要激動,先穩住情緒,你的藥放在哪里?藥呢?」女子神色雖焦急,但動作卻並不慌亂,有條不紊,很顯然,對這種突發情況已是習以為常。
可惜,她翻遍了男人的口袋都沒找到藥。
此時男子已不能說話,只是不住地喘息著,然而,他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季芸。
四周看熱鬧的人已越來越多了,甚至有好心人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位小姐,請你幫幫忙,他有喘哮病,麻煩你先扶著他,穩住他的情緒———」穿著白色套裙的女子急切地看向季芸。
「哦,好。」季芸連忙走過去,扶住男子,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他的身子好冷,微微顫抖著,似乎克制得很辛苦。
「穎欣———」
她听見了他嗆咳中模糊的囈語,心髒,在那一瞬間猛地緊縮了一下。
現在救人要緊,也顧不得其他了。
抬起頭,發現那白衣女人已快速往車子的方向跑去,似乎是鑽進了車里找藥。
「你慢慢來,不要激動。」季芸開始安撫那名男子,「深呼吸,對。就這樣,慢慢地,呼氣,吸氣———呼氣,吸氣———」見男子呼吸已趨于平穩,季芸盡量將語氣放溫柔,「好點了沒?」
男子雖然還是無法說話,但看著季芸的那雙黑眸中卻透露著不為人知的悲痛。
他吃力地伸出手,季芸見狀連忙伸手握住。
那只汗濕冰冷的手反握了季芸的手掌,一分分地收緊,季芸感覺到他有很多話跟自己說,很多很多話……
可是……她並不是什麼穎欣……
「我———」季芸掀了掀唇,欲言又止,她怕自己這一開口再度刺激了病人的情緒,便只好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興許是因為這一番折騰,讓那名男子累了。男子緊握著的手也漸漸放松了力道。
「藥來了!」
見那白衣女子已經拿著藥折返,季芸連忙起身。
看著男子服了藥,病情漸漸穩住,季芸也不禁松了口氣,抬起手才發覺自己竟也是緊張得滿手都是冷汗。
不遠處,尖銳鳴笛聲呼嘯而來,在這寂靜的夜幕下,顯得極為刺耳。
緊接著,一輛救護車停在了帝源大廈面前。
季芸呆呆地站在夜色下,看著醫生護士來來往往,看著病人被抬上救護車,最後,連同那名女子也跟著救護車一同離開了。
見病人被救走,原本看熱鬧的人也一個個地散去了。夜,突然間又寂靜了下來,就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季芸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歷經那一場兵慌馬亂,連手中的獎杯也不知被自己丟哪里去了?
低著頭四下里尋找,終于給她找到了滾落到街道一角的獎杯,但同時,她也在獎杯的旁邊發現了另一樣東西。
「咦?這是什麼?」季芸好奇地撿了起來。
那是一個用純白水晶打造的鑰匙扣,而且令她意外的是,這枚鑰匙扣的款式竟是西洋棋中的「城堡」。
是剛才那個男人丟的嗎?
季芸的腦海里閃過了男人那雙沉痛的黑眸,心頭忽然又是一緊。
「小芸。」
沉思間,前面不遠處響起一道熟悉的輕喚聲。
季芸抬起頭。
夜色下,一名穿著休閑白色襯衫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眉目清秀,氣質溫文爾雅,唇角掛著溫暖如風的微笑。
「瑞,你怎麼這麼遲啊?」季芸故意板起了臉。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林瑞的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微笑,「臨時被一個客戶拉去談事,所以,耽擱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