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都出神了?’盂意融拍拍她的手,企圖把若有所思的她拉回現實之中。
「沒什麼。」別過臉,不讓孟意融看到自己閃爍不定的眼神。
「我知道你有事瞞我。」和她是幾年的朋友了,這點她不會看不出來。
「我還能瞞著你什麼?」
她愈是進而不答,孟意融愈覺得可疑。沉默了會,一個人影突地浮上心頭,那是她們倆視為禁忌的人,只是真的會是「他」嗎?然而也只有他才能讓向來心直口快的汪筱凌在說話前一再三思。
「是關于尹臣吧?」她淡然地開口。
可是汪筱凌看得出來,她並不如表面上輕松自若,其實她很苦的,若不是為了孩子,恐怕她早已抑郁而終了。
轉了個話題,並且避開孟意融審問般的眼神,態若自然地道︰「怎麼可能?這麼久沒他的消息,說不定他早在某次火拼中慘死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瞧她給自己找了什麼樣的台階下?
「是嗎?」盡避口氣仍然沒多大起伏,然而口吻中的苦澀還是被汪筱凌給听出來了。
「我只是隨口胡說,你還當真啊?;她試著以玩笑的口氣化解尷尬,「如果他的人生真的玩完了,我父親一定會告訴我的。所以啊,他現在還健健康康的活在這世上。你別老是關心他,偶爾也要關心一下自己和肚子里的寶寶。」
「有你在;我還需煩惱什麼?」
她簡直比她這個孕婦還緊張,一下要她做產檢,二下又要她適時運動,一會又煮了一大鍋補晶,所有詼擔心的事,她已一手包辦,而她這個孕婦套句她常掛在嘴上的話,她只需負責把寶寶生卞即可。
「說到這,你看這是什麼?」彼凌由包包里拿出二套粉藍色嬰兒服。「可愛嗎?」
「嗯,」她點點頭。「有時看到你這麼興奮的樣子,總會問自己到底誰才是寶寶的媽?」
「是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寶寶開心就好。」
「他若不開心就是不孝,更不值得我們對他這麼好采著。只可惜……」
「可惜他是男孩?你知道我一直很希望你肚子里的寶寶是女孩。」
「其實生男孩反而好,若真是女孩,我還真怕她會遺傳了我的優柔寡斷和冷漠。」
「可是……總是感到遺撼嘛!」她嘟起嘴,有些不情願。
「別孩子氣了,其實不管他是男是女,對我而盲,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會把他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她低下頭,撫著凸出的肚子,臉上不禁揚起一股幸福的喜悅。
「生男孩只會讓你愈來愈思念他罷了。」筱凌嘟起嘴,不悅的垂下臉。
孟意融不再說什麼地搖頭,只因汪筱凌的話不無道理。她的確十分思念齊尹臣,甚至曾經幻想著未出世的孩子有著和他一樣俊挺的相貌,然而如此一來只會讓她更忘不了他罷了。
「你……還愛著他嗎?」忍不住口,汪筱凌還是問了。
「嗯。」她毫不隱瞞地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吞吞口水才又道︰「如果他要娶別的女人呢?你會愛他,這是恨他?」
「愛吧!」
「他忘了你,現在你還會傷心難過嗎?」
「我有孩子陪我。」她避而不答。
「你這根本就是在逃避現實。」
「有時候逃避不也是一種求生之道?」她嘆口氣,「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選擇一了百了,但現在我有了必須照顧的人,我不能這麼做,也舍不得這麼做,我還想看著自己懷胎十個月後所生下的孩子,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
「你應該再找個好男人嫁,這樣一來,才能徹底忘了他。」
「前世是我負了他,今世就由我來還給他,如此一來,今後誰也不再欠誰,我也不想再趟愛情這趟渾水了。」
「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
「別老是說我,你也該為自己著想。」
「我啊!還是習慣一個人,你就別再費心了。」
正當盂意融還想說些什麼時,頓時一個顧長人影走進花坊,眼明手快的汪後筱凌立即轉了個話題,適時地讓自己死里逃生。
「啊!有客人上門,我先過去幫你招呼,你隨後再來。對了,記得慢慢走;別嚇懷了肚里的胎兒。」
第九章
「歡迎光……」一句話還沒采得及說完,汪筱凌立即被眼前之人嚇得目瞪口呆。
怎麼會是他——齊尹臣。
「筱凌,怎麼了?」
不明所以的孟意融一抬頭,與對方四目交接,所有的話全噎在喉中,眼眶不自覺地虹熱起來,滾霓的淚水在剎那間盈滿了眼眶。
幾個月來已經平靜的心湖,不知不覺又起了波紋,她匆匆垂下眼瞼,不敢再研究他的改變。
他變了,變的不是外表,是神態。她居然在他那雙黝黑的眼楮里看見冰冷,還有他看她的神情,也不再是那麼溫暖了。
他是來找她的嗎?還是只是踫巧路過?
她一直以為就算再見到齊尹臣,已經能以輕松自在的態度面對他,然而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得實在太離譜了。她思念他,無時無刻地思念著,所有的思念全在他募然出現後面決堤。
「沒看過人啊?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招呼?」說話的是站在齊尹臣身邊的女子佐佐木優子,他們倆親密地挽著手的模樣徹底傷了孟意融一顆脆弱的心。「小心我未婚夫不悅,—槍斃了你。」
「未婚夫?」盂意融瞳大眼,不由自主的重覆優子的話。
「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是嗎?那恭禧你們。」她育不由衷的說。
想來真是可笑,她在妄想什麼?他早忘了她,不是嗎?
「看你的神情,似乎是不希望我們結婚?」優子直視意融,犀利的眼神讓她無所遁跡。「莫非你認識墨雪?」
說好不再出現他面前增加他的負擔,而今怎麼又起了私心?
她別過臉,偷偷擦去即將滑落的淚。「怎麼可能?我與他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既然如此,怎麼可能認識?」
「是嗎?」優子睇視她,似乎不怎麼相信。
「怎麼?你不相信?」站在一旁的汪筱凌,再也看不下去優子礎咄逼人的追問,立即挺身而出。「你看看意融的肚子,其實她已經結婚了。」
「這麼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應該不會是墨雪的了?」她問的無關緊要,然而她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繃緊神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筱凌眯起眼,十分不悅;
優子給她的感覺,像是知道了什麼,可是又不願把話說清楚地一步一步套著她們的話。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嘛!」
「別給我打哈哈,你知道了什麼?」汪筱凌不願放過她,一面再逼問。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首先要看來者是怎樣的客人。」
「墨雪,你倒為我說說話啊!」她輕推紋風不動的齊尹臣。「她們敢對本大小姐不敬,我看直接送她們一人一發子彈算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膽敢動粗?」筱凌氣的渾身發顫,恨不得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要墨雪願意,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殺了意融,你會後悔的。」她惱火的反駁。
「墨雪干嘛後悔?莫非他們真的認識?」
「筱凌,別再惹事……」看著她們一來一往的爭吵,盂意融整顆頭沒來由的痛了起來。「顧客至上。」
「嘿!還是這名孕婦懂事。」優于故意加重孕婦二字,仿佛故意說給某人听的。
她的話一月兌口,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孟意融圓滾滾的肚子上。然而這個凸出的肚子;卻讓齊尹臣冷硬的一顆心忽地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