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好像非常冷靜。」她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完全不是那樣,」他坦率地承認道,「我一直在擔心如果他把你帶走了會發生什麼事。」
艾莉的眼楮里有什麼東西閃現了一下,凱爾不知道她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的眼楮已經泄露了她內心的情感。她的眼楮是那種好看的翠綠色,但里面卻隱含著深深的憂傷和戒備。
一定是有人曾經傷透了她的心,他思忖道。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儲藏間的,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一定已經在那個家伙逃跑的車子里了,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對于如何報答的問題,他有很多想法可供她選擇——不過所有的想法都是以一罐文身巧克力醬開頭的。他是個想要什麼就不肯放棄的男人——直到得手為止。他現在想要的是艾莉。「那就把一罐文身巧克力醬涂到我身上怎麼樣?」
她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話,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你知道我的名字,剛才你叫我艾莉來著。」
「是瓦倫丁老爹告訴我的。」
「噢。」她的眼楮蹬圓了,下嘴唇有些顫抖。
「你在打冷戰。當然了,這里面太涼了,」說著他月兌下了自己的短上衣。「披上這件衣服吧,恐怕我們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她把手臂伸進了袖筒里。在幫她穿上衣的時候,他的指關節觸到了她柔軟挺拔的。這無意間的一觸使他愣了片刻,她是那麼柔軟,那麼富于女人味。突然之間他很清醒地意識到,僅僅用指關節接觸一下是遠遠不夠的。
他覺得渾身發熱,禁不住想入非非起來,其實這種感覺早就在他的潛意識中了。他的目光越過那個礙手礙腳的巧克力罐凝視著她,心里在琢磨如果上去擁抱她、吻她、和她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的脈搏跳動開始急劇加快,直跳得他心慌意亂,激情難耐。他僅憑知覺便本能地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盡避他還根本不了解她,但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全部身心,他要負起照料她的責任——不讓剛才那個盜賊搶劫商店的一幕再在她身上重演。
艾莉把兩臂抱在胸前,雙手緊緊攥著那件飛行皮夾克。皮夾克上仍然殘留著他的體溫,使她感到非常溫暖。其實她並不是因為冷才打戰,實在是她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要知道她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見到過持槍的歹徒。
她差一點兒就成了人質,想到那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艾莉渾身又是一陣哆嗦,她剛剛被一個化作男子的護衛天使救了一命,那個男子此時正在目不轉楮地望著地。
她以前怎麼會把他看成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種馬呢?他剛才的反應是那樣的迅速,而她自己則被嚇得呆若木雞。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他同樣也非常的機智和聰明。
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偶像,一個完美無缺的大眾情人。
凱爾還在審視著她,他的表情像是被施了魔法,瞳孔嚴重擴張,以至于整個眼眶都被黑眼球佔據了。他把手伸到她的頸下為她抻直了夾克的領子。那件夾克穿在她身上是如此的肥大,簡直像唱詩班穿的長袍。他把她的一縷頭發從夾克領子下方拿出來,又用手指撫摩著她的面頰。
「謝謝你,」她呼吸有些急促地說,「是你救了我。」
他聳了聳肩,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真高興瓦倫丁老爹跟我說過一定要在儲藏間的門上加鎖。」
他離得更近了一些,盡避她沒有看到他移動身子。當他離她還有不到一英寸的距離時,她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那是一種很好聞的男性的味道,就像添加了香料的檸檬味。她的雙手垂了下來,濡濕的手心順著平滑的皮夾克滑落到身體的兩側,、
「老爹意識到應該鎖門的那天我恰巧在這兒。」艾莉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說。口氣顯得出奇的生硬。
艾莉知道,他是想讓她從剛才遭遇搶劫的心境中擺月兌出來。她的脈搏仍在咚咚直跳,頭也感到有點暈眩,可她的心頭卻突然涌起了一種強烈的願望,她想再一次看到他的微笑,還有他那獨一無二的酒窩。
「那天,多溫克勒夫人帶著她六歲的雙胞胎和一個朋友來了,是我接待的他們。有時候我會過來給老爹搭把手,」她解釋道,但並不想把白己想開一家咖啡吧的夢想告訴他,「當時多溫克勒夫人要了一杯老爹契諾咖啡,你知道,那是經過老爹改進的一種卡普契諾咖啡,」
「是的,我也喝過。」他說。
她強烈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男性的吸引力。他站的地方離她近在咫尺,她真恨不能再向前跨出半步——投入他的懷抱。但她沒有那樣做,而是語速極快地繼續說了下去。「兩位母親-邊攀談一邊把巧克力餅浸在老爹契諾咖啡中。就在那個時候,兩個孩子溜進了儲藏間。」
「你沒有注意到他們嗎?」
「沒有,我當時忙得不可開交,有十幾杯女乃特咖啡同時等著我上。你干過把牛女乃打起泡沫的事嗎?」
「那真不是人干的。」他露出了那種只有一個酒窩的微笑作為對她的回報。
「老爹逮住了兩個雙胞胎,但那是在他們把底層的食品架搞得一塌糊涂之後。」她說著用手指了指那些一塵不染的食品架,只見上面擺放著當天送完貨以後剩余的巧克力。「我們根本就分不清哪些巧克力是女乃油夾心的,哪些是實心的;也分不清哪些是堅果,哪些是水果的了。我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再把它們賣出去。」
「那你們怎麼辦?」他問道。
她把雙手一攤,睜大眼楮做出了一種天真無邪的表情。「還能怎麼辦?我們把那些巧克力全給吃了。」
他大笑起來——那透著煙味的低沉聲音似乎在她的胸腔里激起了震蕩,也使她更強烈地感受到了他站的位置離她有多麼的近。她感到一陣戰栗傳遍全身,因為他的雙手已經穩穩地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你沒事吧?」凱爾問道。
當然有事。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像一個初次約會的少女。她惟一想起來的一句話是︰「塞達里奇是個沒有犯罪的地方,真想不到竟會發生這種事。」
「美國不存在沒有犯罪的地方,」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肩頭說道,「有些事或遲或早總是要發生的。」
「我希望警察能逮住他。瓦倫丁老爹損失了很多錢,今天是他生意最好的-天。」她說道,同時依稀靶受到他的眼中閃爍著激情的光芒。不會是自己多心吧?他心里正在想什麼?她繼續不停地說著,顯得有點語無倫次。「還有你的錢和手表。我真為你難過。」
「把那塊手表忘掉吧,我還可以再買一塊,況且我損失的錢也並不多,重要的是你沒有出事。」
「我怎麼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他向她俯過身子,當她明白了他的意圖時,心髒不由得停止了跳動。他用強壯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並低下頭來,她只覺得渾身戰栗不已。當兩人的嘴唇貼到了一起時,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申吟。他的溫暖的氣息吹拂著她面部兩側的頭發,一陣難以抑制的激情由她的心底深處迅速升起。
「很高興出事時我在現場。」
他的嘴唇廝磨著她的嘴唇,喉嚨里發出了粗重的申吟聲。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第一次接吻時應有的那種美妙前奏曲一點也沒有听到。他的吻非常大膽和率直;而且令人難以置信地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