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都放下面子尊嚴跪下來了,為什麼她還要為難他?
藍紹一陣激動,頓時又咳嗽起來,「如果,如果你不交出來,我會有辦法讓你拿出來的——」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語帶威脅。
雲露不禁翻翻白眼,真是個驕傲狂妄的小表!
「你這個愛鬧別扭的小表,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喜歡要挾人!我說沒有就沒有!」
雲露孩子脾氣耍起來,比藍紹還大牌。
藍紹的眼楮,已完全變成了銀灰色。
突然,雲露只覺眼前一花,她根本沒看清藍紹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咽喉,已被緊緊地鎖住。
那雙銀灰色的眼楮里寫滿了冷酷。
「你覺得這樣威脅我有用嗎?」鎮定地盯著藍紹,雲露淡淡地問。
「我——我當然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咳咳——」藍紹輕咳了兩聲,唇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听說過狼族的幻術吧?我就不信,我逼不出真話!」
「你盡避可以試試!」雲露微笑,眼楮往藍紹後面看了看,閃過一絲詭異莫測的神色。
藍紹心生警覺,但還未及回頭,眼前一陣昏眩,已軟軟地向後倒了下去。
「少主!」身後的蕭扶住那具渾身滾燙的身軀,輕嘆了口氣。
「還算你聰明。」
雲露捂著有些發疼的脖頸,微微皺眉,這小子還真用力啊!
「我不是要救你!」蕭淡淡冷冷地說︰「以少主現在的體力,如果施展幻術,只會傷害他自己!」
「真是個忠僕!」雲露翻翻白眼,「趕快把你家小表帶回去。小心燒壞腦子!」
蕭帶著藍紹消失。
雲露怔怔地對著空氣發呆了半天,忽然輕嘆了口氣。
這小表看起來是真心喜歡靖然的!
夜,已經很深了!
台燈下,雲露拿著那捆羊皮手札仔細研究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羊皮手札後面的那一大段空白,明顯是被下咒了!
但她嘗試過無數種解咒的方法,都無法讓字顯現出來。
雲露頭痛地揉著額際。
不行,就算是想白頭發,她也要讓靖然醒過來!
窗外,忽然響起「 」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
「搞什麼鬼?」
雲露放下手中羊皮手札,走到了窗外。
推開窗,雲露伸頭往外探去,除了庭院的地上躺著一堆碎裂的花盆,什麼也沒看見。
難道是哪家頑皮的小貓來串門?
雲露正想著,忽然感應到身後詭異的氣息,猛地回頭,她的眼中已掠過一絲驚怒。
桌上的羊皮手札不見了!
「早知道你這個小表不會死心!」
雲露唇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詭異莫測的輕笑,雙手一合,雲家整個房子頓時罩了一層淡紫的光芒。
「出來吧!我早就設下了結界,你走不出去的。」
庭院外,有銀芒閃過,出現了一道人影。
月光下,一身藍衣的少年冷冷地站著,臉色雖蒼白,但那雙眼楮卻亮得如同天上的繁星。
竟是去而復返的藍紹。
「你這小表,搶的不成就學偷啊?」
雲露雙手環胸,一眨不眨地盯著藍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靖然。」藍紹冷冷地舉起手中的羊皮手札,「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雲露聳聳肩,「再說了,告訴你也沒用,你能解得開那個封咒嗎?」
「我一定可以讓靖然蘇醒。」藍紹冷冷地說。
「好狂妄的口氣啊!」雲露淡淡掃了他一眼,「不過,雲家的事,不用你們狼族管!」
雲露出手了。
藍紹急退,卻被身後的紫色結界擋住,被那強烈的氣流一沖,藍紹忍不住咳嗽起來。
雲露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輕笑,雙手一伸就往藍紹懷中探去。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影子已斜空橫插了進來。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雲露反震了回去,踉蹌跌退了好幾步。
銀色的長發,蔚藍的眼眸。
「沒想到狼王也喜歡搶東西!」
雲露的臉色已沉了下來,新仇舊恨一並涌上。
「你們當我們雲家人都好欺負啊!」手中紫光一閃,靈劍已握于手中。
「水上飄雲劍法!」
無數紫色光劍朝狼王父子疾射而來。
狼王拖過愛子往旁一閃,但藍紹一個步履不穩,顛了一下,手中的羊皮手札沒抓穩,跌落在地上。他竟也不顧迎面而來的銳利劍光,彎腰便撿。
「紹!」
狼王吃了一驚,急忙回身推開藍紹,但自己一個閃避不及,一道紫色的光劍已劃過他的右臂。
鮮血飛濺,灑在了地上那卷羊皮手札上。
雲露一皺眉,大喝了聲︰「收!」
漫天的紫光頓時沒了蹤影。
「父王!」回過神的藍紹趕緊扶住狼王。
血,順著狼王的手臂,一滴滴地滴落。
藍紹猛地抬起頭,緊緊盯住雲露,眼中的神色已漸漸變成了銀灰色。
「紹!」狼王一把拉住藍紹,一字字地說︰「這是我欠雲家的。」
「好!」雲露倒也干脆,收起了手中的靈劍,「這一劍,就當作是你還給雲菁的。我雲露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雲露話還沒說完,忽然看見地上有紅芒一閃。
那是——羊皮手札發出的光芒。
鱉異的紅光越來越強烈,忽然,又猛地為之一暗,歸為平息。
似有風吹過,那羊皮手札竟自動翻了開來,原本空白那一段,漸漸地顯露出字來。
「不會吧!竟要狼王的血解咒?!」
雲露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的羊皮手札,忽然跳起來歡呼了一聲,興奮地大叫︰「靖然有救了!」
第10章(1)
就像是等了一世紀那麼久……雲靖然卻依舊沒有醒來……
「為什麼?為什麼靖然還沒有醒?」
藍紹坐在床頭,緊緊抓著雲靖然冰涼的小手,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怕自己等來的,又是一個心碎的結局!
「小表,有點耐性好不好?」雲露翻了翻白眼,「天都還沒亮呢!我們都按手札上所寫的做了,將‘水月之晶’磨成粉給靖然服下,應該不會有問題。」
原來,羊皮手札上被下咒的那段,竟要狼王的血來解開,難怪自己研究了好幾天都沒有頭緒。
不知五百年前的雲菁到底是怎麼想的?
萬一不是今天陰差陽錯下,狼王的血灑在了那卷手札上,靖然不是真的要沉睡一輩子嗎?
不過,解咒的方法竟又是「水月之晶」……
這件東西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它惹起的,現在由它結束也不錯!
雲露看了狼王一眼,只見他正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天外的冷月,一身的落寞與孤寂。
他在想誰?
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
雲露的臉頰頓時紅了一大片。
般什麼鬼啊!
這只惡狼可是害了雲家五百年的罪魁禍首啊!
雲露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就在這時,听見藍紹一聲驚呼。
「靖然!」
躺在床上的雲靖然緩緩睜開了眼,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人緊緊地擁進溫暖的懷抱里。
「靖然,你終于醒了!你終于醒了!」是藍紹喜極而泣的聲音。
微皺了皺眉,雲靖然覺得自己有些喘不氣來。
「你是不是想謀殺?」她的聲音雖有些沙啞且虛弱,語氣卻還是一貫的淡漠冰冷。
勉強從他懷中抬起了頭,她看見那張熟悉卻蒼白的臉。
他,似乎憔悴了好多!
雲露等人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靜靜地退出了房間。
小小的房間里,藍紹沉默地看了雲靖然很久很久,久到似乎要將她深深刻進眼底、心底,再也不能抹去!
「看夠了嗎?」雲靖然低啞著聲。
藍紹放開了雲靖然,小心且溫柔地將她輕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