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靖然微側過頭,避開了那雙眼楮。
她發現,藍紹的眼楮真的有勾魂的魔力,會讓人不知不覺地就深陷在其中。
「留著你的甜言蜜語騙那些小女生吧!你只要告訴我‘水月之晶’究竟在哪里!其他的廢話我不想听。」
藍紹聳聳肩,臉上掛著莫測的微笑。忽然,他湊近雲靖然的耳旁低聲說︰「知道狼除了忠貞之外,還有一項最擅長的是什麼?」
雲靖然挑眉,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就是狩獵。」藍紹輕笑,自信而邪魅,「狼看中的獵物,是永遠也跑不掉的。」
「原來你這頭狼真是將世界上所有的缺點都集于一身了。」雲靖然唇角一揚,「知不知道,太過自信,就是自大?」
「我有自大的本錢。」
「無藥可救。」看著那一臉礙眼的笑容,雲靖然強忍住揮拳相向的沖動,進入正題,「‘水月之晶’究竟在哪?」
藍紹神秘地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胸口,「在我這里,你有本事就拿走。」
雲靖然皺眉,「你開什麼玩笑?」
「我像是開玩笑嗎?」
「‘水月之晶’真的在你身體里?」雲靖然怔住了。
藍紹深深望進她的眼里,「確切地說,‘水月之晶’就是我的心。」
第5章(1)
——「不可能,‘水月之晶’怎麼可能是你的心?」
——「為什麼不可能?我既然沒有心,這‘水月之晶’就是我的心髒。」
——「那‘水月之晶’早就在你身體里,你來櫻華又是為了什麼?」
——「我不是說過嗎?為了解開一個謎團。」
——「什麼謎團?」
——「五百年前,我就是在這里出生的。但那個時候這里還不是櫻華學校。我一出生,‘水月之晶’就是我的心。而我的母親,也是在這里去世的。我只是想知道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你們驅魔龍族為了解開家族人詛咒,已經找了‘水月之晶’幾百年了。」
——「你既然知道我要‘水月之晶’,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變成一個普通人不是一直是你的夢想嗎?而且,這也是慕思齊的夢想。」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這世上沒有我藍紹不知道的事。」
——「自大狂。」
——「我說過,我有自大的本錢。」
——「那——那如果你失去了‘水月之晶’會怎樣?」
——「會死。」
……
在昨天晚上以前,雲靖然從未對自己的夢想產生過放棄的念頭。
一直以來,找到「水月之晶」,解開糾纏了數百年的家族詛咒,就是她努力的源動力。
現在,終于找到了「水月之晶」的下落,她應該高興才對,但為什麼,她竟比沒找到之前更煩?
原來,「水月之晶」一直在藍紹的身體里面,用狼族的魔法封印著,所以她們驅魔龍族數百年來都感應不到它的下落。
直到藍紹離開狼族,來到櫻華學院,封印的力量逐漸減退,姑姑的水晶球才感應到了「水月之晶」的力量。
但為了成就自己的夢想,就必須犧牲一條生命,這樣做又究竟值不值得?
「真是煩死人了!」雲靖然拿起抱枕蒙住了自己的腦袋,難道,她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靖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丁小蕊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鎖。」
丁小蕊抱著課本開門進來,卻看見雲靖然還蒙著自己的頭。
「你今天沒去上課,教授都問起你了。我只好說,你人有點不舒服。你沒什麼事吧?」
「死不了。」雲靖然抱著枕頭撐坐了起來。
丁小蕊將課本放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今天學校里還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
「听說慕思齊無故在教室暈倒了,可是,等校醫趕到時,他竟清醒了,也不讓校醫醫治,你說奇不奇怪?」
「他暈倒了?」雲靖然皺眉,「那現在呢?
「現在應該回他自己的宿舍了吧!我們班有好多女生想去看他,卻又不敢。」
雲靖然听到這里已經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你去干嗎?」丁小蕊不解地問。
「出去一下。」雲靖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並沒發現丁小蕊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莫測而詭異的微笑。
直等到雲靖然不見了蹤影,丁小蕊的目光才落到擱在角落的那個黑色行李箱上,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走得這麼匆忙干什麼?」小道旁忽然閃出一道人影攔住了雲靖然的出路。
「不關你的事。」雲靖然淡淡地掃了眼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藍紹雙手環胸,一臉似笑非笑,「現在我的女朋友跑去見我的情敵,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你沒有資格阻止我。」雲靖然唇角一揚,丟給藍紹一抹冷笑,繞過他的身旁。
「至少你是我名義上的女朋友。難道,你想過河拆橋?」藍紹盯著雲靖然冷漠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變幻著。
雲靖然轉過了身,迎上藍紹那雙漆黑的眼眸,「你不會把‘水月之晶’給我不是嗎?那我們也沒必要再履行那些承諾。」
「你沒想過要強搶?」藍紹揚眉,表示不解。
「雖然我很想找到‘水月之晶’,但並不表示,我會為了它而犧牲另一個人的生命。」
「你是舍不得我死吧?」藍紹邪魅地輕笑。
「你覺不覺得,你狂妄到令人受不了?」雲靖然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決定不要再跟這種人廢話。
但眼前忽然一花,眼前已經又多了一只攔路狼。
「驅魔龍族的人原來這麼不守信的!」
「什麼意思?」雲靖然瞪著一臉微笑的藍紹。
「你有沒有答應過,只要告訴你‘水月之晶’的下落,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是。我答應過。但昨晚我已經兌現了諾言。」
「兌現了嗎?」藍紹聳聳肩,「我似乎沒說過有期限!」
雲靖然暗中握緊了雙拳,冷笑,「你也說過沒期限,那麼,就算是一個晚上也算。」
「可我覺得不算。」藍紹緊緊盯著雲靖然。
「那是你的事。」雲靖然冷漠地一把推開他,「我趕著去救人。」
「你這麼緊張慕思齊,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
身後傳來了藍紹的冷笑聲,雲靖然並未回應,也未回頭,但她還沒走出幾步,竟第三次被人攔住。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雲靖然眼中已浮現出冰冷的怒意。
「是你在挑戰我的耐性。」藍紹緊緊盯著她,深沉似海的漆黑眼眸里閃爍著不知名的神色。
「那麼——」雲靖然冷冷一笑,也深深望進他的眼里,「就看誰先無法再忍受下去。」
「你的意思是,為了慕思齊,你會不惜一切和我開戰?」藍紹的眼里似有銀芒閃過。
雲靖然瞪著他,「我從沒說過是為了慕思齊。」
「今天,我不會讓你見慕思齊。」藍紹向來慵懶的聲音里已帶上了一絲陰冷。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雲靖然覺得自己耐性已到了極限,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拳打在了藍紹的肚子上,緊接著似有什麼華光一閃沒入了藍紹的月復中。
第一次,藍紹的臉色變了。
他捂著月復部,緊盯著雲靖然,眼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
雲靖然拍拍手,又抬頭看了看午後熾熱的陽光,臉上滿是報復後的輕松笑容,「放心,這道定身符最多只是讓你享受三十分鐘日光浴而已。」
拍拍藍紹的肩,雲靖然湊近藍紹鐵青的臉,「我說過了,最討厭被人威脅,你怎麼就是一直記不住呢?」
看著雲靖然得意地離去,藍紹的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