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黃媽瞧了一眼,回道︰「牛女乃呀!」
老女乃女乃的眉頭攏得更緊了,「是你做的?」她真懷疑,黃媽在雲家少說也待了十年,不可能不明白她的習慣,而她一向討厭喝牛女乃的。
黃媽正愁著臉為難時,紀菲笑吟吟地從廚房走出來,手里還托著盤子。
「是我啦!女乃女乃。」她將煎好的蛋餅放在泉上,「女乃女乃,您起得可真早!」
原來是那未來的孫媳婦。
老女乃女乃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語嫚,原來是你……不過,以後這種事交給黃媽做就好了。」她轉而責備黃媽,「你怎麼讓她做這種事呢?人家才剛來--」
「女乃女乃,這不關黃媽媽的事,是我拜托她讓我幫忙的嘛!再怎麼說,我總得學著一點,不是嗎?」
話是不錯,可是……這麼多年來,她早已養成晨起一杯咖啡的習慣。
紀菲將熱呼呼的牛女乃推至女乃女乃面前,「女乃女乃,您嘗嘗看,會不會太甜?」
老女乃女乃被「逼」急了,只好求助地望了黃媽一眼。
「我看這樣子好了,語嫚小姐,我還是替老太太換杯咖啡來。」黃媽豈會不明白老女乃女乃不忍拂逆人家的美意,她也沒想到讓那女孩「放手一搏」,會把老女乃女乃的「忌諱」給搬上桌。
「咖啡?!」紀菲怪叫著,「為什麼?牛女乃不好嗎?還是女乃女乃不喜歡?」她微微低頭,充滿失望和歉意的神態,令人心生不忍,「對不起,女乃女乃,我一直以為女乃女乃會喜歡牛女乃的。人家說牛女乃可以養顏美容,我看女乃女乃的皮膚保養得那麼好,以為是因為常喝牛女乃的關系,所以……沒想到女乃女乃不敢喝牛女乃!」
「誰說我不喝牛女乃的?!」被褒得暈陶陶的老女乃女乃逞強地說。
于是,在黃媽瞪大眼楮的驚訝中,那杯牛女乃咕嚕嚕地跑到老女乃女乃的胃里。
「女乃女乃,你……在喝什麼?」不知何時下樓的雲皓見狀,訝異地問著。
「大驚小敝的,不就是一杯牛女乃嗎?」女乃女乃拭了拭唇角。
真的是耶!他簡直不敢相信,昨夜紀菲才纏著他問女乃女乃的喜惡--當然,牛女乃的禁忌他也說了--沒想到,一大清早紀菲就把「禁忌」端上台面,還讓女乃女乃喝下它?
其實紀菲不過想證明一件事--只要方法用對,老女乃女乃並非外傳那般固執。她相信總有一天,「紀菲」這個名字也會跟這杯牛女乃一樣,讓女乃女乃樂意接受的。
「你還杵在那兒干嘛?早餐是用來看的嗎?」女乃女乃被瞧得怪不自在的,只好板起臉孔對雲皓說︰「吃飽了,該上班去了。」
上班?!一想到那成堆的公文夾,雲皓的腦子就嗡嗡作響,他虛應了聲,心不在焉地往桌上取了食物。
「那是女乃精!」紀菲笑了。「喏!你的牛女乃在這兒。」
雲皓尷尬地放下女乃精罐,連忙低頭牛飲著。
他的行動電話驀地響起。會是誰呢?剛剛才和語嫚通過電話的。
「喂--」他又飲了一大口牛女乃。
「我是雲方。」
「嗯--」雲皓來不及咽下。
「別叫出口,否則有你好受的!」
差點嗆著的雲皓的確不好受,他不自覺地瞟了女乃女乃一眼,發覺女乃女乃也在看他,雲皓的心狂跳著。
雲方鏗鏘有力的聲音繼續傳來︰「你只要安靜的听我說完,然後讓我明白你已經听清楚就可以了。」
原奉想問他身在何處的雲皓只好「嗯」了聲。
「第一,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是我打的電話,女乃女乃不行,也包括你那位女朋友。」
他可真神通廣大,連紀菲也知道?
「嗯!」
「第二,你必須記住,從現在開始,不論在哪兒遇見我,都不可以泄漏我的身分,更不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在搞什麼?難不成在跑路?或是加入情報組織?
「那要叫你什麼?」雲皓月兌口而出。
「閉嘴!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他停頓了一下,改以輕松的口吻問道︰「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叫什麼來著?我怎麼給忘了呢?是丁什麼嫚的?還是--菲菲?」
雲皓的心跳暫時停止。他看看女乃女乃和紀菲,發從現她們都以玩味的眼光瞅著自己。
雲方那可惡的聲音又傳來了︰「其實這也不能叫怪叔叔的,是不是?連你自己都會把女朋友的姓名給弄錯,張冠李戴的,叔叔又哪記得那麼多?而且只要你听話一點,叔叔會忘得更干淨,行嗎?」
「行……當然行!」雲皓感到芒刺在背,卻又苦不能言。
幣斷電話,他猛灌著牛女乃。
「誰打來的呀?」女乃女乃和紀菲幾乎同時開口。
「沒……什麼,一個朋友而已。」他好忙碌哦!「吃、吃東西……」趕緊伸手取食物。
「雲皓,你拿了我的餐盤啦!」鄰座的紀菲皺著眉頭。
「啊?!」雲皓搔搔頭,咧著嘴傻笑。
女乃女乃狐疑地審視他半晌後,搖頭嘆息地踱回房間,心想,這小子總有牽扯不完的風流帳,這回,看他該如何向語嫚解釋!
待四下無人時,紀菲忙問︰「剛才是語嫚打來的嗎?」
「如果是她就好了。」雲皓苦著臉。
「那是誰?你說。」
「是……」他欲言又止,考慮再三,終于決定暫時瞞住紀菲。
一則因為叔叔的「恐嚇」,二則……「牛女乃」事址讓他懷疑,是否雲宅風水有異,怎麼菲菲才住進來就開始「詭異」起來,他不能不防著任何「搞破壞」的延續動作。
胡亂搪塞一番後,雲皓急忙外出。
紀菲快速地溜回房里去,只見她壓低聲音講著電話--
「我不管,哥,你一定要幫這個忙……對!從現在開始跟住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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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曬得人全身都懶洋洋的,蜷在搖倚中的語嫚打了個盹。
醒來之後,她發現坐在前面不遠的「牛駛」正埋首于畫架內。
「你在畫什麼呀?」
雲方被她突然一問,慌得想收起畫布……
都怪她!那紅通通知嬰兒般沉睡的粉臉觸動他內心的想望,好久不曾重執的畫筆竟再度啟用。
「讓我看看嘛!」
「不要,不行!」他怎能讓她知道,他一直在注視她的睡姿?
「好啦!別這麼小氣嘛!」語嫚幾乎是撒嬌地。
雲方逃命似的想藏起畫布,卻不小心踫倒了畫架。
「看看你!不看就不看,那麼急干嘛?都弄倒了。」她彎下腰想幫忙收拾,「咦?這是……」她指著畫架旁的刻字--「雲方」。「你……哪本的畫架?」她結舌問道。
雲方順手往屋里一指,淡淡地說︰「就是你隔壁的那個房間嘛!」
「你……」語嫚一只手指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雲皓正好在此時出現。
看見叔叔在場,他驚訝得同樣無法言語,和語嫚相同的姿勢。
「叔--」他想到了雲方的警告,硬生生地把話吞下。
語嫚突然有了反應,用身體擋在他倆之間,著急地說︰「雲皓,你別怪他,他根本不知情。是我不好,不該忘了把你的話告訴他,他才會去動那個『鐘樓怪人』的東西……那……那現在怎麼辦?」她好急,不停地檢視著畫架,「還好沒弄壞掉,否則,照你所說,你那個殘暴的叔叔會殺了我的……」
雲方的確想殺人,但對象不是她,而是這個佷子。
雲皓听見語嫚的話,活像個畸型兒,脖子都貼到胸腔了。
語嫚見牛駛一臉殺氣的緊握住畫筆,可惱了,「牛大哥!你還不快點弄干淨放回原處,小心雲方那個『鐘樓怪人』剝了你!」
她這一嚷嚷,差點沒把雲皓給嚷出心髒病來,他連抬頭接觸叔叔的眼神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