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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逃妃 第8頁

作者︰縉雲亮

"我沒事。"不給冷榭皇再次追問的機會,千海帝驕傲抬頭道,"別忘了,我是蒼炎三王之長,不容出錯,你甭操心。與其牽掛我,你還是快去收拾朱嵐留下來的朝政吧。蒼炎不能一日無主。"

"確實如此。那我就立刻——唉?"才剛踏出腳步往議事大殿走,冷榭皇突然頓住,"等等!雖說蒼炎不能一日無主,那也應是你這三王之長,總理政務的先出面,怎麼又變成是我主政?"

冷榭皇急忙要攔住千海帝,誰知他早先走一步,消失不見人影。"好個動作快的狡猾千海,總不成朱嵐一走,你就接著把國政丟我身上?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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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今夜怎麼格外地熱?"

千海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幾次伸手拭去覆滿額上的涔涔汗珠,心中極度不安。

不知是因白天之事令他郁悶,教千海帝無法安穩入睡;或因空氣中彌漫的詭異緊張感讓他提高警覺,渾身上下宛若繃緊的弦;大半夜過去,他偏是靜不下心。

最後,千海帝猛地睜開眼楮,一把揭開身上的錦織玉被迅速地坐起身,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任何聲響,將手探到枕下,取出他的愛刃"月華劍".

當年因蒼炎內亂,讓年幼的千海不得不在混亂中繼承帝位,為了整頓紛擾政局,在蒼炎擁有絕對地位、專司教導蒼炎帝玉的莫折老人,認可千海足以使用此家傳寶劍,擔負地位重責,讓當時完全沒有後盾的千海,得以以一己之力保護自己與重建整個蒼炎。

爾後,千海滿二十歲舉行成人戴冠祭儀前,一樁意外發生,讓他決意將國政交給冷榭與朱嵐後,此後不再干涉朝政;同時他于天女神廟中對天立誓,在他許下的心願完成前,封印這代表蒼炎帝家權位的寶劍不再出鞘。

所以他雖隨身攜帶號稱削鐵如泥的神劍月華,可實際上真遇到危難,千海帝只能全憑自己日積月累的真本事應付。月華劍只是身份表征。

仔細想想,他已歸還國政七年,蒼炎也早平定,他實在沒理由會招人怨恨。

既然如此,那麼深夜此刻,他寢宮內,逐漸逼向他床榻的龐然黑影又是怎麼回事?

"沒有殺氣——可我卻覺得有人在這附近?而且,不只一人。"

那隱約可辨的晃動人影,與月光照耀下,幾抹正不斷移動的閃爍銀光,千海完全可以肯定,有人未經通傳便擅自攜械闖入他宮殿。"誰這麼大膽?"

放眼蒼炎全境,得他允許自由進出宮,侍衛毋需戒備的只有三人,他的弟妹以及芸兒而已。不速之客,來者理該不善,但——"來了!"

他大喝一聲,躍離原地,躲過來人狂暴襲擊,讓對方撲了空,摔在他方才所坐的位置;同時他毫不客氣的拿寶劍當榔頭,精準槌向來人張牙舞爪朝他襲來的手臂;他是立誓寶劍不再出鞘,可沒說過不能用敲的……

"呀!"隨著千海帝迅速移動並反擊,沒一會兒,受創尖叫的聲音此起彼落,隨即劍拔弩張的緊張感一掃而空,千海帝一彈指點燃桌上燭火,照亮了全殿。

他本以為自己是受到禁不住饑餓、下山覓食的山猿怪物的襲擊,可他定楮一瞧,這群家伙不但人模人樣,還會說人話、喊疼;似乎只是一群身強力壯的刺客。

"呵,誰派你們來的?"他輕笑問話,可笑容下卻隱藏絕對權威,明白表示,膽敢說謊欺騙他,無疑找死。

獲得完全勝利的千海帝,居高臨下地看著挨不過他一擊便被撂倒在地,哀嚎不已的無能刺客。說是無能,似乎也太將對手不放在眼里,千海回頭輕瞥自己那無端被撞出個窟窿的石柱,再回頭打量敵人……

派這種只有身材魁梧空有蠻力的憋腳壯漢就想行刺他?一身怪里怪氣的服飾,臉上還濃妝艷抹企圖隱藏本來面目,他不免懷疑,這群刺客花在喬裝打扮上頭的工夫,說不定比花腦筋想行刺計劃的時間還多。想來他干海帝還真讓人瞧扁了。

從他們幾人身上亂無章法的華麗衣著,他無法霎時判定來人出身哪個部落。

就不知今晚這行刺風波,跟朱嵐無故鬧失蹤是否有關連?

"再不回答,當心你們永遠沒機會開口說話。"千海帝的優雅微笑瞬間添了幾分危險意味。"夜闖王宮,打擾我清靜,你們可知該受怎樣責罰?"

"哎喲,大王怎麼如此粗暴?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地上的"山猿們"抱怨著。

……呃,由嬌氣的言詞與扭捏的動作來看,這些家伙應該是……"母的"?

"粗暴?這還算客氣了呢!"赫然發現一群刺客紛紛圍繞著他使勁擠眉弄眼,千海渾身雞皮疙瘩一股腦兒站了起來,身子直打寒顫,仿佛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這世上能讓他覺得恐怖的事情不多,今天卻讓他遇上了。

不由自主揉揉發寒的手臂,冷靜下來,千海帝不免讓這群刺客的奇怪回話弄糊涂了;他對刺客們憐香惜玉作啥?

沒立刻讓部下們將刺客拖出去審訊,一方面是由于千海他對維護自身安危太有自信;另一方面,也是他無意另起爭端,因為這些家伙的口音,他曾經听過,像是來自南方山區的部落……"招出你們的來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總不會這樣算是客氣的?"牆角某處,傳來倒抽一口氣的驚異女聲。千海帝回頭一瞧,臉上笑容依舊,只是額上多了幾道跳動的青筋。

東方牆面上掛軸被揭開,一個隱密的地道出口冒了張小臉在那兒鬼鬼祟祟地偷窺,一雙手還拿著紙筆,仿佛在作什麼紀錄。

"萬俟芸!你在那兒打啥主意?"嘴角抽搐的微笑,咬牙切齒的問話,已經是千海帝最大的忍耐限度,換成是別人,他早沖上前將人拖出來練拳。

"啊!萬俟大人,怎麼大王的反應跟您說的不一樣呀?"刺客們紛紛轉頭向萬俟芸抱怨︰"您示意奴家前來伺候大王,還要奴家使出渾身解數為大王留下子嗣!可怎麼大王卻把奴家打得好疼哪……還是大王就喜歡這樣的?"

"伺——候——我?"千海帝瞪大了眼楮,好半晌沒吭聲。"你們要想活命,最好把話說清楚!"

"萬俟大人下了密令,誰能讓大王起沖動,就能成為妃子。還說,大王喜歡咱們姐妹這樣有勇氣,有沖勁,力氣大,專愛使刀弄劍的女戰士。您要知道,我們對大王也是仰慕已久,可大王一直幾乎不離宮中,我們都沒機會親近大王……"

"原來……是這樣的啊。芸兒,本王現在才知道,原來在你眼中,本王的意中人,就是她們?"

他叫她選妃,若是芸兒自己撲上來也罷,找一堆山猿夜襲他作啥?

原來這些家伙,不是索命的刺客,而是來示愛的勇士。

千海帝氣的隱隱發顫。他今夜若沒警覺,萬一手腳被縛,穴道被點,意識被下藥迷昏,他這堂堂千海帝,不就糊里糊涂的,在自個兒宮殿被——思及無限可能的發展,千海帝閉上雙眼,長長地呼了口氣;許久,他展露一個顛倒眾生的絕美笑容。

"芸兒,你選來的對象,還真讓本王起了難得的沖動——"想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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