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很容易存在問題的身分,三人反應不一。
「冽和你在工作上一定相當有默契。」顏妍在「工作上」加重語氣。
哼,陰險的女人,故意分化她與冽。「我們不單純在工作上有默契。」她拋了個矜持的媚眼,「你說對嗎,冽?」
龍冶冽一時無言以對,兩個女人怪怪的眼光落在他身上,頗為費解,何時主導權落在他手里?
「別站著,大家坐下聊。」他替狄紅羅拉開一張椅子。
「好啊。」顏妍興奮,坐下來較勁吧。
「不用了。」目前不便立即接招,晚上還有時間做進一步計畫。
啊!這麼快退場,不好玩。顏妍首先挽留,且明顯地另有陰謀,「再坐一會兒吧,咱們難得一見如故。」
我呸,一見如故!如此虛情假意的話講出來都不會吐!
「是啊,一起來。」龍冶冽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似乎有股莫名其妙的氣流涌動,卻也分辨不出個所以然,只單純的想和她多聊聊。
「不了,野薔說過下午有事找我。」為長遠打算,暫時忍痛。她轉身邁了幾步,回眸一笑,「冽,我們晚上的約會是否會影響你與顏小姐的要事呀?」
他沒忘記晚上的約定,「當然不會,我們沒什麼要事,六點半我去接你。」
「那好,晚上見。顏小姐,後會有期。」戰帖遍下。
「對于下次見面,我已迫不及待。」兩道目光交纏,都不是好惹的。
狄紅羅的窈窕身影離去後,龍冶冽重新入座,對上顏妍捉模不透的笑,很好奇。「為什麼你與小狄之間像結了仇似的,你們是第一次見面啊!」
她笑而不答,專心地喝著自己的咖啡。
唉,真讓人失望!原以為踫上了個冷靜自持的男人,誰知一遇到喜歡的女人,反應就變得遲鈍,且猶不自如。方才還侃侃而談,可狄紅羅一出現,他的表達能力就直線下降,講的話也呆了起來。
愛情真有趣!
龍冶冽準時將狄紅羅從單野薔那個難纏鬼家接出來,到一處幽靜且格調十足的餐廳用餐,在跳了幾支舞之後,他們坐在車里,奔馳在回家的路上。
整個晚上,狄紅羅的話不多,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眼里土兒顯得很——邪惡。
他惹到她了嗎?自認並未失了分寸或得罪她,為何今晚的她看起來這般危險,像精于狩捕的獵人,總是有意無意地掃視他,竟教他有絲莫名的心虛。
「呃,小狄……」尾音拉得挺長,他思索著如何啟齒。
美目流轉向支支吾吾的男人,狄紅羅笑著,微挑柳眉。
龍冶冽不知怎麼開口,一時間完全找不出恰當的話。
「有話你講啊!」她很大方。
「你今晚怪怪的。」
「哪里怪?」
專心開車間迅速看了她一眼,龍冶冽嚇了一跳,她的眼中好象有小火苗在閃爍。算了,萬一不小心掃到台風尾,鐵定尸骨無存。
「沒什麼,我眼花,看錯了。」
呵,狡猾的男人,逃得還真快。那她一下午加晚上的氣不就只能憋得內傷!雖然他並不知道她暗戀,但是他跑去相親!這口氣絕不能當成屁放出去。
「停車。」這句命令突如其來,震懾心神不寧的司機。
龍冶冽猛地煞車,不明所以地看向身邊怒焰正熾的女人。
「怎……」話未出口,就被一招泰山壓頂覆上胸膛,呼吸更被兩片柔軟的唇堵住,震驚充斥在龍冶冽的腦海。這……算不算給非禮了?
他一動也不敢動,雙臂老實地擺在身側,猶如被點了穴,出氣多進氣少,窒息為時不遠,而「凶手」仍渾然不覺地繼續作案,不安分的手還環上他的脖子。
「呼……」大約一分鐘,狄紅羅停下來拼命喘大氣。呵,憋死她了,怎麼就是學不會邊用鼻子呼吸邊接吻呢,她有這麼笨嗎?
「小狄。」緩過神,眉宇擰出個麻花,他正要舉手發問。
「不準問為什麼!」先聲奪人,氣勢強得不得了。
面對她惡狠狠的西紅柿臉,龍冶冽識時務地閉上嘴。
頓時,車里的氣氛變得異常亢奮,無聲勝有聲是有道理的,否則對視不疲的二人不會察覺到心跳像打雷,連雷公都會控訴他們搶了自己的飯碗。
意識到她做的「壞事」已經嚇到他了,狄紅羅立即下車,「野薔家不遠,我走五分鐘就到了,你回去吧。」小跑幾步忽然回頭,她意猶未盡的在剛「侵犯」過的唇停了一會兒,心情大好地步若流星飛走了。
龍冶冽的手架在方向盤,久久無語。
昨晚狄紅羅踏著舞步飄進客廳,驕傲地宣布偷襲成功,還順道指了指自己的唇;結果膩在一起看電視的慕氏夫婦一個嚇掉手中的隻果,一個扔下老公抱著她轉圈圈,甚至打算海飲掉家中珍藏的九瓶法國白蘭地慶祝,但慕先生硬是守住他的寶貝,在兩個女魔星的養顏牛女乃里扔了少量安眼藥,才使她們乖乖的睡至天亮。
軍野薔一到牧場,就四處尋找某人,想將昨晚遺漏的情節打探仔細,冷不防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拖進茶水室。
「你嚇死人了,我以為誰要殺人滅口呢。」她揉著手腕上的紅痕。
「我想問一下有關小狄的事。」龍冶冽猶豫再三,終于開口。
听到這個名字,她笑得賊兮兮,眼珠滴溜溜地亂轉,看得他心中發毛。
「嘻嘻,據說昨晚你被得手啦?」單野薔做出欠揍的嗜皮笑臉。
「別亂說,只是一吻。」他顧不得臉紅,急忙否定,卻落下了話柄。
「嫌少啊?」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認真一點好嗎?」他不滿地瞪她一眼,在椅子坐下。
「真的看不出來?」女方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主動上門、主動獻吻。
「我該看出來什麼?」他撓頭。
天啊,這話若被狄紅羅听見,只怕會氣得吐血;頭一回發現這個男人沒心沒肺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她一直當他是真人不露相,誰知這個外表一副風流公子模樣的男人根本是個情感智障,抑或是他心中仍固守著小時候的朦朧情懷?
傷腦筋,不知是否有藥可救!
「你該看出來紅羅喜歡你。」而且是挺瘋狂的那種。
龍冶冽楞住,久久無語,在單野薔第九個呵欠打到一半時默默開口。
「我尚未預備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方鶴滌呢?」一句話成功激起他眼底隱于平靜後的波瀾,教她抓個正著。
「她講的?」
「你以為她是那種多嘴的女人?」倘若他當真如此認為,狄紅羅注定錯付一顆心」。
「她不是。」承認自己多疑了。
「你很久以前就不對勁,整天膩在郁金香堆里,拉著比鋸木頭好听不了多少的小提琴,拿了獎你第一個將獎杯捧給她看。你的喜怒哀樂只告訴她,換句話說,那時的你心中只有喜樂,其實應該感謝她,給了你一段美麗的少年時光。」
「那時……你們就看出來了?」有那麼明顯嗎?
單野薔笑笑,「全寫在你那張俊臉上。」
龍冶冽沉默,手指絞動平整的桌布,似有千言萬語都被攪了進去,摻進藍色的憂郁中。那憂郁的名字叫回憶,叫釋懷。
良久,他開口,平穩的語調不顯波動。
「我是真的愛過她,用一顆原以為可能至死不渝的少年的心,就那麼快樂、期待著結果地愛著,義無反顧。現在想想,才知道那根本是毫無指望的迷戀,我有什麼資格讓一個女人耗去最寶貴的時光去等待一個沒擔當的男孩長大,甚至還要拿他當兒子照料?」停了會兒,他又說︰「我早已想開,我的愛比不上她與她早逝的丈夫間的感情,不只是我,任何人都不行,否則她會改嫁。她那樣的女人是很容易惹人愛的,毋需多餘的動作,只消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