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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第11頁

作者︰遐邇

「好過當花匠!」花匠!龍族的長孫去做花匠,笑掉人家大牙!

「別賭氣,大堂哥不開心,您會心疼的。」

「管他呢!」被戳中要害,龍桑的音調低了八度,典型的口是心非。

「已有大批人中龍鳳在為龍族效命,讓大堂哥過自己的日子吧。」

老壽星算計了半晌,狡猾地看著來人,「放他一馬也行,如果你肯在家駐扎兩年,不到處亂跑。」

「噢,好大的代價。」好事不可常做,不見得有好報。

「我當你答應羅,不準賴皮。」龍桑伸出小指要與人打勾勾。

拜托,七十多歲的老人玩這個!龍玄一以手掩目。

「快嘛。」他催促,此事一成就向大哥報喜去。誰說龍九公子沒人留得住?

「真不打算讓我多活幾年?」龍玄一苦笑連連。

耶,剛二十歲就敢抱怨,那他為龍族拼命幾十年誰算好處給他?現在的年輕人多做一點事便叫苦,听長輩的話也討價還價,年終分紅時怎麼沒听見有人嫌煩!

「我當你答應羅。」龍桑連忙結束談話朝書房跑,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龍玄一無奈地搖頭,揚起的淺笑中暗藏包容和抱歉。未能替家人分憂,反倒令人掛心惦念是有些不孝,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與執著。

她是守信之人,既然許諾三十歲時一定回家做她的第九任族長,就會扛起擔子。這幫大老們何必非得將人綁在身邊,擔心她出事,怕她小命難保?還是未雨綢繆防止她儼如黃鶴,哪天一去不復返?

唉!大堂哥可以過花木成畦的田園生活,實在幸運。也正因為他的愛寄于此,生活的空間才更寬廣。她俯視樓下飲酒暢談的人群,鎖住龍冶冽和他身旁的佳人,豁然開朗。至少她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一對佳偶。

這世上的確有見到別人開心比自己幸福還要高興的人。龍玄一就是這種人。

「快辦喜事了吧!」她自語,望見嬸母與未來的兒媳正開懷地笑。

秦寶憐幾乎快忘了今天是公公的壽筵,總覺是兒子訂婚的日子。

婆婆說冽的女友很合她的意,她這做母親的相信兒子的眼光,更相信婆婆的智能,親自一瞧更順了自己的心,為娘的疼愛與羅唆統統跑出來。

「狄小姐做哪一行?」秦寶憐嘴上問著,心中盤算要不要同丈夫商量一下,將壽筵的後半場澳成訂婚筵。

「伯母,叫我紅羅就好。」狄紅羅豈會看不出秦寶憐對她的喜愛,樂呵呵地道。「我與冽一同打理牧場,他是老板,我是員工。這份工作太讓人著迷了,干淨的泥土、高貴的郁金香令我眷戀。」當然,牧場的主人更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做多久了?」這女孩可不像個專門蒔花弄草的人,只與植物打交道的人培養出的氣質是冽的那種老實、敦厚,她的精明、干脆、不做作的圓滑絕非整日對花面草可以養成的。盡避二人氣質不符,站在一塊兒卻有說不出的協調,這也是秦寶憐不怕兒子被騙的原因,女孩不會對冽耍心機,她眼中流露的是愛。

「沒多長的時間,學不會難技術。師父棒是棒,徒弟笨嘛。」狄紅羅吐了吐舌尖,幽自己一默,小女兒的嬌態適時展露,餘光瞄了他一眼。

龍冶冽收到她的目光,轉向母親,溫文地開口︰「她相當聰明,郁金香叫她打理得更水靈,連我也自嘆不如。」見服務生朝這邊來,要了兩杯香檳給母親和狄紅羅,給自己拿了杯清水。

她的確很努力地對花下功夫,為了跟他更有話談,更能接近他美麗的世界,所以郁金香朵朵,皆與她一樣神采奕奕,光鮮照人。

他的贊賞隱藏在笑容里,從未像今晚這樣用言語表達。女人是听覺的動物,顯然他忽略了這一點。但她的熱情並未褪去,她是直一心愛上那些花。

陽春三月,風和日暖,信步牧場,看阡陌之上楊柳依依,鮮花絢爛,身心沒由來的輕爽而浪漫。就不知她的愛情歸宿是否也能葉繁花茂。

「紅羅一看就知是伶俐孩子,幾朵花當然不在話下。」秦寶憐拉住她的手,掌心觸模到的不是光滑柔女敕,而是粗糙的繭。她忍不住責怪兒子,「你安排紅羅干多少活兒,手都變粗了,這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說著,她翻過被虐待的手,送到兒子面前。

狄紅羅縮回手,藏至身後,「早先弄的,花瓣那麼柔軟,不會弄粗手。」

龍冶冽故作生氣狀,「我像一個會虐待員工的老板嗎?」但心中存疑,也許是木制的工具柄磨粗了她的手,或者……是打斗的緣故?她常與人打架嗎?他想起她曾打跑了三個男人的事實。

兩位女士被他逗笑了,秦寶憐乘機說︰「紅羅,冽肯定是個好老板,更會是個好丈夫。」她滿意地看到她羞赧地垂下眼眸,又抬頭偷覷他,含情脈脈。

秦寶憐瞪掉兒子要溜出口的謙讓之言,霸佔發言權︰「以後多來家里坐,喜歡花的話這里花海連片,我也有個解悶的人,雖然有兩個子女,可每個都守著自己的天地,家反而成旅店,連我要見他們也得預約。」半真半假地埋怨。

狄紅羅貼心地挽住秦寶憐的手臂,「我一定常來陪伯母,還會拉冽回來,只是牧場生意忙,您可以去看我們,陌上花很美的。」

「陌上花?」她沒去過兒子的小世界。

「牧場的名字。」龍冶冽解惑。

「陌上花開緩緩歸?嗯,好名字。」秦寶憐不住頷首,她大學時是中文系鼎鼎有名的才女,自能品出其中的詩情與別致。

「是玄一的智能。」他由衷佩服小堂妹。

「龍族只有她有這份才情。」早該想到兒子的心從小就栽在花草上,唯一肯讀肯背誦的便是涉及到植物的詩詞。

她的愛好無一子半女繼承,他們都是非常務實的人,格外看不上不事生產只弄風月的死人。的確,寫出名垂千古佳作者均已作古。

「玄一是你的兄弟,還是姊妹,今天有出席嗎?」狄紅羅很想見能取出這種名字的人,她是不懂陌上花的意思,听上去似乎有個美麗的背後故事。

母子對望,不約而同地笑了笑,秦寶憐說︰「玄一是冽的堂妹,今晚也會來,但不知何時到,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在這里了。」

什麼意思?好象還挺神秘的。狄紅羅開始期待見見這個未來的堂妹了。

接下來的舞會最教狄紅羅欣喜若狂,和他跳舞耶!絕對近距離的靠近。

他真是俊啊!多希望自己能拿斗篷罩住他,或者挖下盯著他猛瞧的的眼楮。唉,從前沒這麼凶的!狄紅羅暗罵自己不長進。

「紅羅姐姐怎麼氣鼓鼓的?」單野薔和老公湊了過來。

龍冶冽難以置信地問學弟︰「你會跳舞?」

慕歸鴻苦笑,眼角瞄瞄腳下,「都是小薔,硬拽我。」上面說著,下面錯著,還提心吊膽怕踩到寶貝老婆的金足。

狄紅羅同情地看著某人痛苦的表情,好心伸張正義。

「放他一馬吧,回家折磨也不遲,教人看了難過。」

「老公,你難過嗎?」單野薔楚楚可憐地仰視高出她一個頭的相公。

「你會看不出來?」慕歸鴻哼哼。

「被踩腳的人是我吧?」耍賴她最本事。

「饒了我可憐的學弟吧,跳舞是他的死穴。」這個學弟能兩天啃完一本三公分厚的「營銷策略」,卻學不會簡單的慢四步。所以從不參加舞會,一些小女生都以為他是酷,其實他根本是個舞痴。想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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