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沒騙我吧?」李思佳聞言抬起頭來。
「娘幾時騙過你。」單氏恨恨地說︰「那小賤人是什麼東西?不過空有幾分姿色,憑什麼跟你爭王妃。」
「娘。」李思佳站起來,端了杯酒一飲而盡,「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那天我在山上,偷听他師徒說話,羅森已經向他師父坦白,他是喜歡那賤丫頭,而且有點意思要帶那賤丫頭離開天界。娘,你說萬一他真帶那賤丫頭走了,我該怎麼辦,別人會笑死我的。」
「佳兒放心,有玉虛真人在一天,羅森就不敢走。下月初三,是你的大喜之日,那羅森的師父玉虛真人要來主婚,同時令他接受官誥,他還不敢溜。至于那賤丫頭,娘不會留她到那一日。」單氏陰森森地笑了笑。
「娘這麼有把握嗎?」
「不錯,娘確有可乘之機。」
「娘,說給我听听。」李思佳一時有了精神。
「佳兒,你知道羅森為何不準那賤人答應選妃嗎?」「不知道。」
「佳兒,我告訴你,你在外可要穩住些,別叫人知道。羅森因恨天帝當年棄他母子不顧,令他們吃盡苦頭,故不肯受封,那丫頭既是他看重的人,所以也不準她親近天帝一家。
「這樣一來,那丫頭勢必要听些閑言碎語;二來,她年輕不曉利害,一旦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難免不會傷心,可又礙于羅森善巧言哄她,恩威並使,只得屈。佳兒,那賤人唯一的依靠便是羅森的心,倘若知道羅森花言哄她,沒有真心,你說她會怎麼想?」
「不錯,就是換了我,我也受不了。」李思佳會心一笑。
「哼。」單錯冷笑一聲,「羅森吃虧就在于不肯面對現實,背地里哄得像個寶,人前又冷言厲色,沒有半句尊重她的話。若非如此,娘也沒法子插得進手。听說,前天,羅森又在王母面前將她辱罵一頓,氣得那丫頭半死,還虧他後來關門哄了大半天,那丫頭才肯吃飯,但人也失神不少,有了疑心。」
「好什麼好,羅森還不是看她如寶,這些年來,我還沒听他哄過女孩子。」李思佳沒好氣地說。
「佳兒,這就是你糊涂之處了,像羅森那種冷傲的個性,不動感情則以,這一旦動情,便不可收拾。她們說他已經下令,不準明慧公主見那賤人。」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憑什麼高興,娘你糊涂了,他是我未來的夫婿。他愛上別的女人,你還替我高興。」
「佳兒,這就證明他的佔有欲有多強,容不得那賤人心中有人。你說,若那賤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怎麼想?」
「嗯,娘果然高見,只是這一時半會,哪里去弄個男人來。再者那賤人跟他形影不離,就是有窟窿,也下不了蛆。」李思佳又喜又憂。
「佳兒,你看。」單氏邊說邊取出一個黑漆小,隨手打開,里面露出十幾只式樣沉舊的銀鐲。
「娘,這鐲子哪來的,好難看。」李思佳皺眉看了一會。
「嗯,樣子是不怎樣,但卻是羅森母親留下的遺物,也就是他拿來穩那賤人的法寶。」
「娘,什麼意思。」
「這是他給那賤人的定情之物。」
「什麼?難怪那小賤人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李思佳果然氣得銀牙直咬。「原來他把這給了她。」
「佳兒放心,娘已買通了園中的人,等過幾天,那賤人便會看到這些獨一無二的遺物。」單氏說完哈哈大笑。
餅了一會,又沖女兒說︰「佳兒,明天你去茯苓宮,告訴王母娘娘,羅森有意在婚後,攜帶許家賤人離開天界。」
「知道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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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李思佳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來到茯苓宮,向王母娘娘哭訴羅森所為。
丙然把王母娘娘氣得柳眉倒豎,杏眼生煙,一面喚她坐下,一面吩咐堇吉︰「吉兒,去把你森哥叫來。」
堇吉不敢待慢,飛馬直奔萬盛園。
羅森正陪絳雲用早點,見他來了,正要開口問他,倒見堇吉一臉正經。「森哥,母後要你馬上去一趟,我看你還是快去解釋一下,母後這次真動了怒。」
「什麼事?」羅森站起身來。
「唉,森哥。」堇吉見絳雲在場,不便說什麼,便嘆道︰「走吧,你去了就會知道的。」
「絳雲,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用餐吧。吃完就回房休息,少出去閑蕩。」羅森吩咐過絳雲,便起身走了。不曉得是誰缺德,近來天界對絳雲的傳言實在難听,一時之間,偏又找不著散布謠言的人。羅森故不敢讓絳雲出園一步,唯恐她听著難受。
一時來到茯苓宮,羅森倒身下拜。
「森兒,你起來,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禮。」
羅森見她動怒,倒也不敢起來,跪在地下,陪笑道︰「娘娘,森兒若有不對的地方,您盡避責罰,萬萬別氣壞了身子。」
王母娘娘冷笑一聲︰「森兒,哀家又非你親娘,如何罰得起你來?」
「娘娘雖非森兒身生之母,但森兒一直當您是自己的親娘一般,娘娘今日說起這話,讓森兒如何擔待得起來。」
「你有什麼擔不起的?」王母冷哼一聲,「森兒,你當我是傻子嗎?這些年你一直不肯認你父皇,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怨你父皇當初沒把我休了,去迎娶你母親嗎?」
「娘娘,森兒若有此心,便讓天打五雷轟。」
「森兒,你也用不著在這賭咒,你只要不再怨恨我就行了。」
「娘娘,當初若沒您和師父救命之恩,森兒早成了游魂野鬼。森兒若有怨恨娘娘之意,便是禽獸不如了。」
「哼,虧你還記得當年你在我府中養了三個月的傷,我當你早把我當成陌路人了。」
「娘娘養育之恩,森兒永世不忘。」
「那你還打算叫我多久的娘娘?」王母白了他一眼。
羅森見她動了真怒,雖有些模不著頭腦,但也不敢多說,只得訕訕喚道︰「母後教訓得是。」
「森兒。」王母娘娘嘆了口氣,見他身高挺拔,俊美無比,不禁回想起當年那個瘦弱,多病的小男孩來。「你起來,母後知道你當年吃盡苦頭,菱妹死得也極淒慘,但你想過沒有當年天界混戰,你父皇初登帝位,不得不四下奔波。天上一天,人間一月。你父皇僅隔了半年時間,就只看見菱妹妹的一片孤墳,你想過他的心情嗎?我終日對著你,卻不知你便是他的骨肉,你當時只見我夫妻合美,卻不知你父皇為了你,急白多少頭發。他如今老了,再也受不得刺激,森兒,答應母後,別在做出令他傷心的事。」
「母後,別在說了。」
「森兒,你總該現實點。你本來就是你父皇的兒子,你總該記得當年你父皇偶見銀鐲,認出你是他兒子的情形吧。」
「母後,不要再說了。」羅森垂下頭去。
「森兒,看來你還是心存怨恨。也罷,待會我就去凌霄閣,讓你父皇手寫休書一封,然後便回羅浮山。」王母說罷站起身來。
「母後不要,森兒答應你,今後再也不和父皇斗氣了。」羅森不由自主地軟子。
「森兒,我再問你,你還帶不帶絳雲走?」
「娘娘何出此言?」羅森不覺一愣。
「嗯,你剛才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是,母後,森兒知錯了。」
「哼,森兒。我看你長大,你的心思打量我猜不出來嗎?」王母娘娘微微頓了頓嗓子。「李家小姐已經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想在大婚之後,攜帶絳雲上哪去?」
「母後,森兒不敢。」羅森回頭瞪了一眼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