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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心緣 第16頁

作者︰獄行天

第二禮,新人向父母行大禮——折手禮。因情況的不同也可行跪拜禮。新人站在神女事先鋪好的喜席旁一步的距離,然後雙雙跪在席上,屈體至兩手掌平貼兩膝為止。

第三禮,新人向來賓行禮——立禮。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鞠躬,要將身體屈至45度角。如果身體屈至50度,那將視為拓手禮。

三禮過後,即是行三三九度杯的夫妻禮。

由盛裝的神女獻上三三九度杯內的神酒。在日本蛾是象征這繁衍的動物,舉行神前婚禮的時使用的長把酒壺上畫著雄蛾,短把酒壺上畫著雌蛾。

黑川十夜恭敬的走到神壇的供桌上,左手抓著右手,拿起長把的酒壺往短把的酒壺內注酒,接著由沈凝音拿起短把的酒壺,將酒注入杯中。相顧匆匆,兩人臉上寫滿幸福和緊張。這種種的禮節,仿佛是他們走向未來幸福的信道。他們將此視為一種結合,便沒有任何抱怨。

神女莊重的臉上沒有什麼笑容。神職人員是不允許有大喜大悲的表情,這視為對神明的敬仰和崇拜。兩神社神女肅穆的交替使用酒杯,為新郎、新娘祝酒,這就是傳統的三三九度杯。神酒必須喝得干干淨淨,否則是不吉利的象征。

到此為止,神前婚禮酒告一段落。沈凝音也褪下父姓冠上夫姓。在古代,女性的名字後帶「子」是貴族的權利,雖然現在已經廢除了這種禁令,但是加「子」也是取名的習慣。所以,凝音更名為黑川音子。

神女退出布置為禮堂的大殿,走進內殿。根據傳統,神的侍者是不允許參加接下來的宴席。

在不斷的祝福聲中,黑川十夜終于可以和音子講話了。

「夫人!斑興嗎?」十夜故做莊重的低聲詢問。顫抖的聲音是怎麼也無法掩飾他心中澎湃的激動。他簡直想大吼三聲,向全世界宣告,沈凝音變成黑川音子了!在他的一生里,今天是最幸福的時刻了。這點,凝音亦是相同。她笑靨如花,在賓客祝酒的同時回答︰「十夜,不對,應該是夫君,我太高興了,簡直想哭。神明在上,莊嚴洗滌我的靈魂和身軀。」

「即便是幸福的淚,也只能流給我一個人看。今生今世,你,包括你的淚,統統都是我黑川十夜的私有物。」黑川十夜極其大男子主義的說道。他的出發點不是佔有,而是絕對的寵愛,僅此,凝音就感動的要命了。

「夫君大人,您的佔有欲可不是普通的旺盛啊!小心……」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前來祝酒的兩個「功臣」打斷了。

「大嫂,喝我一杯酒,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最重要的是,最好在明年給我添一個小佷兒,後年添一個小佷女。」夕舞喜氣洋洋的將杯中的酒灌進凝音嘴里。她得意的樣子好像是她結婚而不是凝音結婚。

「你當你大嫂是母豬啊!」藤野秀一差點就要撬開她的頭殼,看看里面是不是裝滿了糨糊。

「要你管。」她倔強的瞪了他一眼。

「十夜,我祝你們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我不象某人那麼貪心,我只要做你們寶寶的干爹就好。」藤野秀一不經意的瞟了夕舞一眼。仿佛在說,那個某人就是你。

「喂——你看我做什麼!」夕舞不悅的挑起眉毛。

天雷引動地火。黑川夫婦很識相的給他們騰出吵架的地方和空間。好讓他倆隨心所欲吵個夠本。十夜凝音相互對視一眼,雙雙笑的很無奈。

日漸黃昏,夕陽情炙。

這場可媲美于戴安娜和查爾斯的世紀婚禮,氣氛也已經達到了最高潮。數千來賓共同舉杯,為新人祝福。

就在這華宴鼎盛之際,在伊勢神宮的宮門口,由兩列勁衣少年開闢出一條路來。

「讓開。」

「滾來。」

賓客紛紛擾擾的與其爭執起來,他們二話不說,皆以利落的身手將阻撓他們開路的人打倒在地。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十夜與藤野秀一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他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由一個共同的念頭。謎底就要揭開,該來的總會來的。黑暗的神秘的力量現身于光明了!對于他們,事態的發展將是有利還是有弊?誰也無從知曉。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凝音惶恐不安的看著這隊人馬沖撞攪擾了她的婚禮,內心升起一種可怕的幻念。一言不發的看著十夜。能給她安慰的只有他了。

「放心。」十夜將她摟進懷里。他的不安只在心中,表面上仍是一貫的冷酷。他又回到「黑面神」的面具下了!這是否也代表著他也在害怕,也在恐懼,更有著深深的不安。因為,他要掩飾這種情緒,才冰封了他的熱情。

「你們是什麼人。難道沒看見這里在舉行婚禮?」沈威良沉不住氣的說到。

「你閉嘴。我家主人參拜神社,誰敢阻攔!」一名穿著與別人不同的男子,或許是頭目的人冷冷的說道。

「擺明是來鬧場的,太可惡了!」夕舞氣憤沖上去的指著他們叫道。她可不是欺善怕惡的人,生平最愛打抱不平,最恨仗勢欺人。

藤野秀一拉住火冒三丈的夕舞,低聲道︰「別逞一時之氣,看看他們想干什麼再說。」

「哼。」夕舞不甘心的白這些人一眼。

在另一頭的凝音,不禁雙手捂住面孔。這簡直成了一場鬧劇。再不停止,她們明天一定會成為最大的笑柄。她約定三生的婚禮,傾注一腔熱情的婚禮,美滿的因緣盛事,竟會成為笑柄?這太傷害她的感情了。

「如果想要平靜的未來。音,你要承受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我們一起忍耐吧!」十夜怎麼會不懂她的心呢,此時此刻,唯一能體味她心情的人只有他了。

「十夜,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他們為什麼要蓄意破壞我們的婚禮?我們做錯了是?他們要這樣折磨我們的……」

「音。」十夜制止了她越說越激動的話。

想知道為什麼的人不只有她。他更想知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與他作對,勇氣可嘉啊。他冷冷的笑了。

「喵——」一只純種的西瑪拉雅貓慵懶的踩著純正的毛步走,在專人開路的空地踱著,那不可一世的得意勁,恐怕盡得主人的真傳。貓聲之後,緊接著有一輛奔馳車停在神宮的門口。車門慢慢打開,車上的人似乎不急于下車,也好像在等什麼。

接著,一個人居然匍匐在車門前的地面上。這時,車上的竟坦然的踩在那人身上,七寸的高跟鞋晃著最優雅不過的淑女步,一步一步走的毫不馬虎,她又很無聊似的在神宮里外轉悠。毫不以為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幸福。

她一身銀灰色的披風,在和風的忽閃下偶然露出一雙縴縴玉臂。那貼身的旗袍更顯得無比優雅,從肩膀到裙裾蜿蜒盤旋著一條銀灰色的繡龍。粉頸上帶著令王後也為之遜色的鑽石項鏈,雍容華貴。那雙眼,不必再此形容!依舊是一只黑,一只烏紫。像午夜夢寐里惡魔的邪咒。除此,她的相貌實在難以詳細的描述,因為她以無限幻想的面具,遮蓋了或美或丑的臉。

就在她走進神殿的一剎那。凝音從心底里涌起一股熟悉的電流。她幾乎確定,在某天、某時、某刻。這個女人,像幽靈一樣闖如了她的生命,她的生活。這種感覺強烈的驅策著她的心和她的目光。而十夜,他仍然是靜靜如雕塑一般。目光一刻也未曾從來者的身上移開。他有一種很壞的預感。這個人——一個優雅的闖入者。她有著比他更強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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