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能和方亞爵在一起,可是目前的她沒有這樣的條件,兩千萬的負債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任何人而言,都會是一個重擔。
魏棻菲緩緩湊近身子,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我喜歡你。」她輕聲說道,仗著他听不到,才敢這樣大膽說著
她的心,早在他一次又一次霸道的對她好之中,偷偷淪陷了。
突地,她腦袋閃過一個念頭,先是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她便小心翼翼坐上床,緩緩在他側邊躺下;接著拉起他的手,環過自己的腰。
只要一會兒就好,魏棻菲對自己說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尤其在面對方亞爵那強勢又霸道的作風,也許只有在此時此刻,她才敢偷偷這樣做,享受這「一人」的愛戀。
躺在他懷里,她感受到很久沒有的安全感,回想起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雖然他的行事作風霸道不講理,但其實仔細想想,他為的不就是要減輕她的負擔嗎?
他的「擁抱」讓魏棻菲感到十分安心,本來打算不久後就要起身的她,竟然不小心讓自己也跟著陷入沉睡之中。
一陣頭痛欲裂,讓方亞爵自睡夢中清醒,到底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睜開了眼,他看到窗外艷陽高照,卻不知道現在幾點幾分。
方亞爵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舒緩不適,卻覺得一股不尋常的溫熱在自己的懷中,他側過頭,竟然看見魏棻菲睡在他身旁。
那一瞬間,所有的睡意全都沒了,一股緊張與不安自他內心涌上。
他對她酒後亂性嗎?不然為什麼她會睡在他身旁?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整晚的夢境都是追著馬修跑。
方亞爵連忙坐起身,赫然發現他並沒有預期中的衣衫不整,接著轉頭看向魏棻菲,她的衣服一件也不少的穿在她身上。
這時他才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因為喝酒對她做出什麼諭矩之事。
「真該死!」他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酒量不好是他最大的弱點,因此他平時滴酒不沾,然而昨晚心情郁悶終究還是讓他破了戒。
臉上傷口的刺痛,讓他慢慢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依稀記得他與馬修的打斗,以及自己力不從心的慘敗。
他轉頭側向一旁的鏡子,看著那張滿是傷痕的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得那麼慘。
想想還不是為了魏棻菲,若不是她,他脾氣再怎麼差也不會動手打人。
他回過頭,看著仍舊沉睡的她。若昨晚他並沒有酒後亂性,那她為什麼會睡在他身邊?除非……是她自己主動爬上床來?
這就叫欲拒還迎嗎?昨晚還強烈的反抗他的吻,怎麼沒多久時間就忍不住投懷送抱?
想到此,他不禁嘴角揚起淡淡一笑,沒想到趁人之危的不是他,而是她。
像想看她的反應一般,方亞爵再度躺回床上,並注視著魏棻菲,接著他伸手,輕輕的在她的鼻子上一捏。
「嗯……」鼻頭傳來的不適,讓她慢慢自睡夢中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卻覺得映入眼簾的模糊影像怎麼不太對勁。看起來……怎麼像是……
「啊!」她大叫一聲,立刻彈坐起來。
「早安。」他似笑非笑的說著。
昨晚她偷偷模模的爬上床之後,竟然毫無戒心的陷入沉睡,更糟的是,還讓他先醒了過來。
她羞得說不出話,雙頰紅透。
「沒想到我沒有酒後亂性,倒是你趁人之危。」
「我才沒有!」她連忙否認。
「那你怎麼解釋這一切?」方亞爵嘴上逗著她,表情卻十分嚴肅。
「我……」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因為的確是她「趁人之危」。
「你打算怎麼辦?」他嘴上問著,內心卻不斷竊笑。
她看著方亞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問她打算怎麼辦?她根本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然一點打算都沒有,何況被他逮個正著,她整個人都慌了。
方亞爵看著她的啞口無言,一種處于上風的成就感讓他直想得意的笑出聲,然而他仍強裝鎮定。
「為了表示你的負責,和我交往。」他說著,語意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嗄?」魏棻菲瞠曰結舌,本來連話都講不出來的她,現在連腦子都打結了。
他……他……他就這麼說出來了?交往?可是她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平常該負責的都應該是男方嗎?
「我……」她猶豫了,知道自己有個沉重的負擔,就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不想讓他一起扛,「你知道我有一筆很大的負債。」
「我不在乎。」又是這件事,他的語氣沉了下來,「就算你今天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我也不管,我只知道我要你。」就像他在公事上一貫的態度,他想要的就會努力得到手,今天他已決定要和她在一起,就不會善罷罷休。
魏棻菲低下了頭。她當然也想答應,但是,那筆負債的擔子真的很沉。
一旦接受,兩人的感情會不會因為這筆負債而變質?他是身價不菲的高容集團總經理,之後會不會有關于她為了錢和他一在一起的流言蜚語?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中打轉,讓她的真心話梗在喉頭。
「你的決定呢?」見她久久不回話,他內心竟有些焦慮。
她仍舊沉默不語,是在盤算任何可以拒絕他的理由嗎?他都已經清楚告訴她,他一點都不在意那負債了,有什麼好猶豫的?
方亞爵將身子靠近魏棻菲,伸手輕輕觸在她的臉頰上,「我說了,我不在意,不管你的過去如何,不管你未來如何,我只在乎現在。」
她還是不說話,但她的內心卻是激動的。他給她一個好美的夢,一個安全的依靠,她好想……好想答應他。
臉緩緩靠過去,額頭輕輕抵住她的,「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吻你了。」他內心對她的渴望,已經不容許她拒絕了。
「我……」她終于開了口,「你說我有拒絕的權力嗎?」像是說反話一般,魏棻菲偷偷諷刺他一番。
而他,淺淺的笑了一下,已經得到了答案,「你知道你沒有。」
安上她軟女敕的唇,不如昨夜的霸道,方亞爵用他溫柔的一面,緩緩卸下她的心防。有他在,她什麼都不必害怕。
一陣唇與舌的纏綿過後,她感到有些臉紅氣喘,內心的沖擊是前所未有的。
「你昨晚……怎麼會和馬修打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魏棻菲提起昨晚兩人的纏斗,顧左右而言他。
方亞爵先是沉思一下。他認為縱然她與馬修已經分手了,但她定是對馬修有著一定的感情,才會在兩人分手後選擇逃回台灣。
「因為,他是情敵。」他不想說出昨晚馬修口中那污穢不堪的言詞。
「情敵?」她有些訝異他這樣定義,她與馬修已是過去式了,何來情敵一說?
「你應該曾經很愛他吧?不然怎麼會選擇回來台灣?」他說出他的判斷。
魏棻菲淡淡笑著,「我也以為,我曾經很愛他,他的確幫我度過人生最低潮的時刻,但其實我已經分不清和他在一塊,到底是感激還是愛情。」
「怎麼說?」他有些不解。
「或許……只能說我當時很天真吧?覺得我對他的感激就是愛情,甚至願意嫁給他,你相信嗎?我曾主動跟他說想要嫁給他。」
「你?」方亞爵有點難以置信。魏棻菲給他的感覺一向自尊心很強,實在很難相信她會主動開口說要嫁人。
「只不過,在他用他媽媽因為我是黃種人而反對我們在一起,當作是分手的理由之後,我就看清他的為人,他對我的感情,也只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分手後的我,總覺得自己會陷在失戀的泥淖之中,因此才決定回到台灣。」她述說著,嘴角帶著微微的弧度,像是在笑看自己的年輕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