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上之命?靳少尉皺起了眉,想著這木鐵真要不是假傳聖旨,便是比他快一步的到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了。可若皇上相信了木鐵真的話,那又將他置于何地呢?
「你這老狐狸居然跑去皇上面前告狀?皇上要是相信你,那他就是昏君!」承妍心直口快的將憤怒沖口而出,壓根沒想到這句話的嚴重性。
「大膽!居然敢說皇上是昏君?」木鐵真乘機做文章,對著身後的禁衛軍喝令著,「還不快將這兩個叛賊拿下!」
禁衛軍紛紛揚出身上的刀箭,預備捉拿眼前對皇上大不敬的兩個人。沒有人能侮辱當今聖上,即使是個擁有傾國傾城之姿的大美人也不行。身為皇上的禁衛軍,誓死效忠皇上是他們的天職。
「真正的叛賊是你,居然反咬靳大哥一口?怪不得孔老夫子要說‘老而不死謂之賊’,指的大概就是你這種人吧!」承妍想到又要動手,她又要成為靳大哥的負擔就有氣。
「承妍,別和這種人浪費口水了,你到我身後來。」靳少尉將劍抽出,英氣凜然的站著,微風吹動他的衣角,卻吹不動他誓言保衛承妍的決心。
「看你的樣子是想抗旨?」他就是希望靳少尉不要輕言投降,如此才給了他名正言順的借口。木鐵真對禁衛軍發號施令,「將他們抓住,我要就地正法。」
禁衛軍才圍了上去,遠方達達的馬蹄聲夾著飛揚的塵土便來,一會兒後,兩位將軍在座騎上,阻止了這一觸即發的攻擊。
「木大人且慢!」一位將軍開口說︰「皇上說過要留活口,難道大人忘記了嗎?」
「這小泵娘竟敢說皇上是昏君,已是死罪難逃;而靳少尉更是抗旨不從,我當然要將他們就地正法,讓他們明白違抗聖旨的下場。」木鐵真振振有詞的說。
「可是我不能讓你殺了他們。」將軍繼續說。
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程咬金?木鐵真不覺陰沉了臉。先是布袋和尚,再來是禁衛軍的統領,這兩位將軍一出現,那些禁衛軍紛紛收回自己的兵器,如此一來,他連最大的幫手也沒有了。
「為什麼?難不成將軍也是預謀叛亂的一份子,才會如此祖護他的性命?」木鐵真希望這點提醒能嚇退他們想要營救靳少尉的念頭。
「在下只效忠皇上一個人,木大人言重了。」將軍仍是平靜的應對著。
「那麼請將軍給我個理由,讓我可以暫時答應讓這兩個叛賊的腦袋繼續掛在脖子上。」木鐵真老大不高興的說。
說話的將軍朝另一個始終保持沉默的將軍使了個眼色,只見到那位將軍從身後拿出了絹織著一條龍的金色軟帛,威儀的開了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日……」
皇宮真不愧是皇宮!當承妍跨進皇宮之後,驚訝的小嘴就沒合攏過。
細致的雕花棟梁,華麗的擺設,處處可見的金碧輝煌,承妍終于能體會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那種鄉巴佬的心情了。
這皇宮實在奢侈得要命!
靳少尉因為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也沒心情研究皇宮的富麗堂皇,他只懷疑皇上究竟葫蘆里賣什麼藥?為什麼派木鐵真來捉他,又派了兩位將軍來接他們回宮?
從木鐵真十分不悅的表情來看,他並不知道皇上有著後來的決定,還以為他可以親手終結了心頭大患,現在目的達不到,那張臉郁卒得要命,在回宮的路上,臉色和表情簡直如糞坑里的石頭。
當一行人來到大殿外,木鐵真急著要人通報皇上,請皇上出面定奪。一會兒後,不見皇上,只有來人回報,「皇上說木大人辛苦了,請木大人先回府休息,明日早朝時和其余眾臣一同會審一幫賊子。」
「那他們怎麼辦?」木鐵真指著靳少尉。
「皇上說兩位將軍知道該怎麼處理。」來人走了,留下謎團給木鐵真。
「不知將軍打算怎麼辦?」木鐵真只好向武將要答案。
「木大人也听見了,皇上說明日一早共同會審,他們今晚能待的地方當然只有一個。」將軍不做正面回答。
天牢!這是木鐵真在心里所想的,這想法同樣的也讓他心安一些,了不起再讓靳少尉和那牙尖嘴利的小泵娘多活一天,明天將會是他們的忌日了。
「那就有勞將軍了。」木鐵真對將軍拱了拱手,轉而對靳少尉說︰「你們好好珍惜今天的日落,明天就再也看不見了,哈哈!」說完便得意洋洋的轉身離去。
「!狂妄的槽老頭真讓人討厭。」承妍不高興的罵著。
「兩位隨我來吧!」將軍開了口,卻讓靳少尉拒絕了。
「如果兩位將軍要帶我們去的地方是天牢,那只能恕靳某不敬了。」靳少尉的手已經搭在劍鞘,隨可以出招。
「靳少俠誤會了。」
叫他少俠?那肯定是自己人了。
承妍開心的說︰「我知道了,一定是皇上讓你們故意在木鐵真面前演戲,假裝要關我們進天牢,好讓他能安心的離開,等明天再來對不對?皇上根本就知道靳大哥是宮,背地里保護我們,我說的對不對?」
兩位將軍露出了笑容,承認的點點頭,這小泵娘還真是聰明。
「既然如此,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們皇上不是昏君,而是位睿智的明君。」承妍俏皮的眨著眼。
兩位將軍還來不及喝斥承妍的口無遮攔,身後卻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我應該謝謝你對我改了稱呼嗎?」德順皇帝輕快的說著,一點也不以為忤。
「臣叩見皇上。」兩位將軍同時單膝下跪,向皇上請安。
靳少尉和承妍依然站著,他們既非朝臣,也不懂得宮中禮節,更不會像見了皇上會緊張到手腳不知該怎麼擺的尋常百姓。皇上也不就是個人嘛!同樣也有一個腦袋、兩只眼楮、一張嘴巴,唯一特別的,是他出身在鍍了金的皇室貴族里,頭上的光環不一樣而已。
「愛卿免禮。」皇上讓兩位將軍平身之後,這才面向靳少尉說了句,「你總算平安無事的歸來。」
「皇上久等了。」靳少尉也招呼了簡單的一句,滿月復的疑問頓時化為烏有。
「她就是傳說和你同行的姑娘吧?」德順皇帝瞧著承妍,覺得這姑娘的容貌真是國色天香,比起後宮佳麗竟是一點兒也不遜色。
「那不是傳說,是事實。」承妍理直氣壯的說。
皇上被她認真的模樣又逗笑了,這姑娘眼里的固執可一點兒也不輕易屈服呀!
「到御書房去,你把所有的發現詳細對我做個回報,聯再把接下來的計劃告訴你。」德順皇帝必須先和最重要的角色商議好細節,明天早上便是一切事情明朗化的關鍵。
到了御書房,承妍不禁對桌上那成堆的奏折吐舌頭。看來皇帝也沒那麼好當,人前擁戴的風光必是伏案批奏辛苦得來的,要治理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換做承妍,她寧願把寶座讓出來,做個自在快活的老百姓。
反正靳大哥和一國之君正在商議大計,她閑著沒事便翻閱奏折,那艱澀的八股文看得她愈來愈倦,眼皮也愈來愈沉重,到了後來竟沉沉睡去……
兩個時辰過後,皇上好笑的問著靳少尉,「要不要叫醒她?還是要朕把書房讓給她一晚?」
「都不用,給我一間房就好了。」靳少尉別身抱起熟睡中的承妍,他已經習慣了她的重量了。
「你們兩個……睡在一起?」皇上問了一句。
「不!」靳少尉紅了臉,靦腆著說︰「只是同一間房,為了躲避木鐵真的追殺也為了保護她,就寢時都是她睡床上,我多半都坐在椅子上休息,皇上別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