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熱鬧的廳堂,胭脂水粉的香味撲鼻而來,濃郁得令承妍想捏住鼻子停止呼吸。
「爺兒,有沒有熟識的姑娘?還是要我幫你介紹?」廳堂里的嬤嬤立刻挨過來問。
沒瞧見後面還跟了一個女的嗎?居然一點兒嫌也不避?承妍死命的瞪著那拼命向靳大哥推銷姑娘的臭老太婆。
「給我一間房,房里要有洗澡用的熱水,再準備一點酒菜。」靳少尉簡單的說出需求。
「沒問題。」老嬤雜糧跑堂的男人吆喝著,「帶這位爺兒和這位小兄弟到西邊的上房去。」
小兄弟?承妍差一點捧倒在地上。
這老太婆莫非老眼昏花?她哪一點像男的了?她只不過是帶了頂比她臉還要大的斗笠,身上穿的是在老爺爺家梳洗時向靳大哥借來的衣服而已啊!
憋著嘴角的笑意,靳少尉對承妍說︰「別生氣,這樣或許更不會讓人起疑心。」
既然靳大哥這樣說……那她就暫且當個小男人吧!
苞在跑堂的身後走著,宅院里的鶯鶯燕燕看見英挺俊拔的靳少尉,紛紛流露出狐媚的眼神。既然都是賣身賣笑,當然寧願選蚌身材或臉蛋都令人垂涎的男人!至于那高.大男人身後的瘦小男孩,眾姑娘家只當他是跟班的小廝,那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一點也引不起她們的興趣。
「爺兒住哪間房?待會奴家好服侍爺兒呀!」一些作風大膽的女人主動靠了過來,嬌滴滴的問道。
承妍皺著眉,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怒火,瞪著這些青樓女子。竟然敢對她的靳大哥下手?瞧瞧那些個可以望見肚兜的透明薄紗,簡直和在路上賣檳榔的女郎沒啥兩樣。原來那些薄紗肚兜女郎的開山鼻祖在這兒呢!她在心底沒好氣的想著。
「去去,路過的每位姑娘都說要服侍這位爺兒,那其他的爺兒怎麼辦?老嬤嬤自會安排,別擾了這兩位爺兒。」跑堂的小廝趕開姑娘,快步的走著。
泵娘們一嘟嘴、一扭腰,蓮步輕移的走了。
唉!待在這地方,承妍的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她可沒那麼大方,能和別的女人分享靳大哥,她神經兮兮的緊盯著每個向靳大哥傳送秋波的女人,眼神充滿與情敵相見的防備與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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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過關斬將的進了房間,才剛放下包袱喘了口氣,老眼昏花的老嬤嬤卻效率挺高的帶來了一些人,有挑來洗澡水的,也有幾位煙視媚行的姑娘們端著酒菜,一邊放下菜肴一邊頻頻對靳少尉拋著媚眼。
「爺兒,瞧瞧這幾位姑娘,喜不喜歡?」老嬤嬤又開始「拉皮條」了。
靳少尉還沒開口.承妍就壓低了斗笠,低沉的說.「我來挑。」
她站到那些姑娘家面前,伸出杏指點著姑娘說︰「你、你、你……」
老嬤嬤大喜,開心的在心中撥算著銀兩時,承妍忽然冒出一句,「都不要。」
奧?都不要?老嬤嬤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是什麼情況?她帶來的可是青樓里最紅的六大金釵,姿色樣貌都是上上之選,這小兄弟也未免太挑了吧!
「小兄弟,你看清楚一點兒,這幾位姑娘可是最好的。」老嬤嬤不死心的繼續說。
笨老太婆,就是因為她們真的太美,承妍才不要,沒事干嘛放幾個威脅在自己身邊?靳少蔚好笑的想。
「哪兒好?也沒比衛承妍漂亮。」承妍氣不過的說。
靳少尉又開始憋笑。承妍實在有趣極了,她非把這老嬤嬤搞得昏頭轉向不可。
「衛承妍?她是哪家青樓的姑娘?怎麼從沒听說過?」老嬤嬤認真的問。同行總是相互流通消息,莫非這姓衛的姑娘是哪家私藏的美女?
「衛姑娘不但人長得美,學識更是淵博,你去打听打听吧!我們要吃飯了,不送。」承妍一坐下,拿起一塊肉就往嘴里放。比起這些草包,她的確學富五車,用不著謙虛。
老嬤嬤一邊遣著姑娘離開,一邊在嘴里喃喃自語著,「這衛承妍究竟是哪家青樓的姑娘?竟會比我這兒的還要漂亮?嗯……這可不能給其他幾位爺兒知道,要不然爺兒們全跑去了,我這兒還怎麼做生意呀?」
等她們一走,承妍立即關上門,嘴里還邊嘟囔著,「居然以為我是哪家青樓的姑娘?真是氣人!」月兌下斗笠,承妍的小臉蛋氣得紅撲撲的。
「別氣了,人都已經走了。」靳少尉坐了下來,嘴角的微笑仍在。
「我當然氣,居然當著我的面幫你找女人?」承妍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真是奇怪,男人嫖妓還不分空間朝代,而且不管是已婚未婚,總以為花了錢,滿足一時的並不為過,但良心呢?我從不認為一個人在感情和關系上是可以分開共存的,那肯定不是真愛。」
不知不覺中,承妍把她在原來生活空間里所看過、听過的情況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就好像她對外遇的看法一樣,她認為那是女人為難女人的蠢事,根本就不值得發生。
天下未婚的男人那麼多,非要愛上個已婚的,折磨了自己也傷害了另一個女人,即使男方願意為了她而和元配離婚,還要背負著他和前妻是否有藕斷絲連的精神壓力,這樣的選擇豈是明智?
「我不會的。」靳少尉將菜夾進她的碗里,定定的看著她,「我只踫自己喜歡的姑娘。」
簡單幾個字就讓承妍乖乖的閉了嘴巴,因為他的話讓她想到那些纏綿的畫面,這一想,她的心跳和思緒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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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別氣了,吃飯吧!」靳少尉溫柔的凝視著她,果真消弭了她所有的悶氣。
不過,雖然靳大哥說過他不會「亂來」,可到了晚上就寢時,承妍還是像個善于猜疑與妒嫉的小女人,一直要靳少尉舍棄硬邦邦的桌面,睡到她身旁來。
她願意相信靳大哥的話,但她可不相信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女人,搞不好那些女人會在紙窗上戳一個小洞,然後吹進迷魂香之類的玩意,等迷倒了靳大哥之後再餓虎撲羊的「侵犯」他……
她曾經在電影上看過這樣的情節,只是性別顛倒而已。
「這張床可以容得下兩個人,你過來睡嘛!」承妍拍拍旁邊的床褥,絲毫沒察覺這話多具有「暗示」性。
靳少尉失笑的搖頭走過來,搬了張椅子坐在床沿邊,看著她說︰「我只是擔心這一躺下去,恐怕要失眠到天亮。承妍,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忍住不去踫你。」
天!承妍終于知道自己有多「挑逗」了。她垂下眼睫,听著自己在被褥下狂亂的心跳聲。
「如果你會怕,我就坐在這兒陪你睡,好不好?」靳少尉又說。
「嗯,安。」承妍順從的閉上了眼。
靳少尉淺笑著,看見明明滅滅的燭光在她眼瞼上閃動,恐擾了她的睡眠,才起身預備去吹熄燭火時,承妍小小的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別走!」她把小臉埋在被窩里。
靳少尉心一柔,坐回椅上,伸手從床邊幾上放置的小盆栽里撿拾了一小顆光亮的白石,朝燭蕊射去。
咻地一聲,燭火滅了,四周黑寂無聲,只有兩顆年輕的心跳聲一來一往的互鳴著。
或許是因為前一夜梳洗淨身的原因,也或許是溫軟中帶著香氣的床褥所致,承妍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等她醒來後,發現靳大哥並不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