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笨,對不對?」承妍閃動著晶瑩的淚光,自言自語的說︰「我不會武功,不但一點兒忙也幫不了你,還害得你也無法專心的比武,而現在居然還做出讓你這樣難為情的事……」
她的自責令他心疼,其實事情並不如她想像中那樣嚴重,不留戀打斗是因為他心甘情願保護她的安全,而那樣不經意的肌膚接觸所帶來的悸動心情對他而言,雖是陌生,但卻又隱隱的有份期盼……
「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很高興這一路上有你相伴,倒是我這個人呆板又不解風趣,你一定覺得很無聊。」靳少尉衷心的說,和承妍的活潑大方相比,小家碧玉的人反而是他了。
「不會,真的不會。」承妍急急的說︰「正因為靳大哥是個正人君子,才會對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我了解。」
靳少尉露出和煦的笑容,沒想到承妍還會替他的行為想好解釋,這樣可愛又善良的姑娘若真成為他的妻子,該是他的福氣吧!
但是,能嗎?若她真是來自于未知的世界,那麼他必然要有隨時會失去她的心理準備……
心頭忽然一震,他真能做好那樣的準備嗎?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若真有那麼一天,他再向她口中的「上帝」求情,或者用比武分出勝負,贏的人便有權決定承妍的去留。這樣的決定讓他心情不至于那樣煩躁了。
「我們該上路了!」拎起包袱,靳少尉仍是一派溫柔的說。
「嗯!」承妍輕快的點了頭,很自然的又把手插進了靳少尉的臂彎里。
靳少尉又笑了,能被人這樣依附也該是種幸福吧!
離開樹林,回到熱鬧的市集,靳少尉發現,許多在路上行走的尋常人家在看見他和承妍時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有人甚至繞道而行,當他們是瘟疫般的躲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會兒之後,靳少尉便在一面牆上找到了答案。
牆上貼著兩張畫像,上面還有紅色的墨水寫著「通緝」兩字!沒想到木鐵真連官府的力量都動用了?靳少尉想著,如此一來,他要應付的人就不光只是江湖武林人士,還包括了每個城鎮的衙門兵卒,麻煩增加了。
「靳大哥,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怕我們?」承妍不解的問。
「你看!」靳少尉指著牆上的畫像給她看。
兩幅人頭畫像,一男一女,這和他們有什麼相干?
「我們被官府通緝了。」靳少尉解釋著。
嗄?她衛承妍,一個擁有大好前途的乖乖牌學生,居然有淪為通緝犯的一天?她難以置信的貼近畫像瞧,隨即生氣起來,哪個該死的人畫的?居然把她畫得那樣丑?而且根本一點也不像,她怎會生得那樣一副凶樣呢?
「他畫的一點也不像我,我——」承妍還在抗議,靳少尉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靳少尉頭真疼,畫的不像才值得慶幸,哪還需要如此斤斤計較呢!
話才剛說完,一堆拿著刀斧的官兵突然出現,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靳少尉將承妍拉至身後,用身體護衛著她,一雙眼楮和為首的捕頭對峙著。
「聰明的就乖乖投降,你是逃不掉的。」捕頭擺明了眼前情勢是以多欺少,眼楮卻色迷迷的在承妍嬌艷的臉蛋上打量。
「不知在下犯了什麼罪?竟會勞動官爺出馬?」靳少尉問著。
「昨晚在悅來客棧死了兩個人,有人指證是你們所為。」
「放屁!」承妍生氣的跨出一步,指著那人的鼻頭說︰「要定罪也要拿出證據,隨隨便便听個阿狗阿貓栽贓就算數啦?老百姓繳稅養的就是你們這種昏官嗎?那木鐵真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一個衙門的堂堂捕頭居然被一介女流所教訓,而且正確性八九不離十,那名捕頭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大瞻刁民!竟敢這樣和本宮說話?」
「有啥不敢?法律講求的是證據,無憑無據就能隨便將人定罪的話,那我也可以去按鈴申告說你非禮我。」承妍用起了承杰那一套,咄咄逼人的說著。
按鈴申告是什麼東西?捕頭沒听過這樣的外來語,但他明了「非禮」兩字的意義,當下怒不可遏的說︰「我哪兒非禮你了?竟然誣陷本官?」
「你用眼楮在非禮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別說你沒色迷迷的盯著我看,瞧你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承妍早想挖出他的一雙色眼了。
圍觀的民眾被承妍的話惹得哈哈大笑,眾人很少看見敢這樣直言的姑娘家,官府里的人的確不是人人清廉,遇見只會欺壓百姓的父母官,沒有勢力背景的百姓們也都敢怒不敢言,這姑娘的心直口快倒幫他們出了口怨氣。
四周的笑聲突顯了捕頭的狼狽,讓捕頭老羞成怒的吆喝著手下,「別和他們那麼多廢話,快給我拿下他們。」
「在我後面躲好,知道嗎?」靳少尉囑咐著承妍,他永遠難以料想她的下一個舉動,也只能盡量用自己護住她。
☆☆☆www.4yt.net.net☆☆☆www.4yt.net.net☆☆☆
領公家棒的兵卒們所具備的只是武學的皮毛,根本不是靳少尉的對手,但以人牆的形式前僕後繼而來,他還是不得不小心應付,深怕錯手傷了無辜兵卒的性命。
承妍原本一直乖乖的躲在他身後,盡量配合著移動,但不知從哪兒出現一個正在學步的小娃兒,搖搖擺擺的穿過了人縫往這兒移動。
真是太危險了!承妍禁不住替那小孩捏著冷汗,在這紛亂之際,誰會注意到一個小娃兒的存在呢?刀劍無眼,這娃兒的安全真是堪慮。顧不得靳少尉曾經叮嚀過的,她離開他的保護範圍,快速的往那娃兒奔去。
「承妍?」靳少尉心一驚,下手便失了分寸,頓時讓交手的兵卒們躺下幾個,血流如注的場面讓原本看熱鬧的人群一哄而散。
懊死!靳少尉忍不住在心中咒罵,這下子和官府間結下的梁子就更深了。
「這下子人證物證俱在,你沒話好說了吧!」捕頭揮起了長矛;和靳少尉的長劍一來一往的廝殺著。
頭兒上場了,其余的小卒們在旁邊無謂的揮動著兵器或是拳腳,也有人往落單的承妍移動過去。
「我的孩子!」人群中一個婦人淒厲的喊聲響起,應該就是娃兒的娘了。
承妍抱著那孩子,想著不知道能不能先喊聲「暫停」,等手中的娃兒平安的回到了婦人身邊後再繼續開打。
靳少尉的眼角始終沒離開過承妍這一方,眼見那些兵,卒像老鷹抓小雞般的困住了她,他出手更為凌厲,逼得捕頭節節後退。
雖然靳少尉的武功了得,他卻從不願輕易取人性命,相信人性本善的他總願意給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眼下若再沒個了結,承妍便會落人眾人的手里了。
一個鶴子翻身,靳少尉踢中了捕頭的腦門,將他踢得眼冒金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他女乃女乃的,你這小兄弟打架怎麼像婆娘一樣的嗦?老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先把你徒弟帶走,你快些兒擺平,追上來吧!」
一個身著袈裟的身形以絕佳的輕功到了承妍身邊,挾起了她,騰空飛躍過那些堵著的卒子人牆,將那娃兒塞回了婦人手中,帶著承妍在屋上跳來跳去。
是布袋和尚!
承妍光听那一句「他女乃女乃的」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不過,他帶走她干嘛?一個月又還沒到,而且,被他這樣挾著肚子跳上跳下的,她真是反胃得想吐,不由得哇啦哇啦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