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兩個病患住在一起有什麼好照應的。」靜千在搞什麼!?她都已經一腳踩進兩難的泥淖里了,她不懂就不要亂提議。瞧楚傲岑那模樣,根本是正中—下懷。
「放心吧,照顧初初我自認游刃有余,起碼我身強體壯,骨折的傷可以很快就恢復,閑來沒事,兩個人還可以作伴。還是初初想拖著病體到工作室工作?」他一派悠閑的提出理由,未了的那句話可以說是制勝的關鍵。「初姐……」方思言聞言瞪住她。初姐的責任感的確會讓她有這樣做的可能。「我可警告你,在你的傷還沒完全恢復之前,不準你給我踏進工作室半步。雖然楚先生有傷在身,但目前他的確是最有時間照顧你的人。好吧,就這樣說定了,沒有楚先土的作陪你哪里都不惟去。從今天開始,你給我休假一個月。」沒得商量的語氣字字震得初雪方差點內出血。她不能拂逆思思的好意,畢竟思思並沒有限制得她太緊,可是想到得和楚傲岑相處一個月,所有事都如他願的發生了,她真是倒楣到家了。
第八章
玉兔高掛的夜晚里,是午夜時分了;一身黑衣的龍舒語再度模黑來到了傲月大樓,如上一次般迅捷俐落的來到了目的地。只不過她這次所侵入的是三十樓而非二十九樓,當然,這得冒更大的風險,隨時要有被裴秋湖逮個正著的心理準備。誰叫她上次好不容易偷到手的投標案在經過電腦多次確認之後,證實那根本不會是傲月所會提出來的投標金額,害得她功虧一簣,得再度來一趟。但也證明裴秋湖等人早已設下防備。更真切的說法是,他們已經知道內賊是她了。以裴秋湖的聰明,這一點應當很容易猜得到。原本這一次她可以選擇退回的,因為成功的機率太少;但這是最後一次,她想要自由之身,所以非賭不可。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龍舒語成功的進入電腦室,開始她的工作。約莫三分鐘之後,在她以為安全的逃過了裴秋湖的危機之時,燈光被打開了。「你就這麼不經主人同意的要拿走東西,太失禮貌了吧?」一個身著白長袍、黑發及腰的優雅男子坐在辦公椅上旋過了身看著她。是裴秋湖。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龍舒語不卑不亢的面對他。早知道會驚動裴秋湖,他太精明,早在她第一次失手時,計劃就做了改變,這也是二度出手的最大危險性。「二度上門行竊,你這麼不知珍惜機會,教人連想放你一馬的息事之心都無法做到。」裴秋湖甚少動怒,但她這麼辜負雪方對她的信任,教他一向溫和的眸子也罩上了全然的陰寒。「上次你故意讓我偷走那份假的資料,原來你早就猜到我的身分。」薄薄的嘴唇沒有懷疑的說出口。「是你的冷靜篤定和那股江湖中人才有的氣息讓人不得不去懷疑你。」裴秋湖一向溫和的眸子,此時陰寒之下略見深沉。不可否認,龍舒語是他打滾黑道多年見過最臨危不亂的女人了。「你親自處理這件事,看來,你不打算將事情鬧大將我交給國際刑警。」齊修洛對她是一點行動都不采取,她知道她的身分至今尚未外流。「看來是為了初雪方。」不到十天的觀察,龍舒語早已明了這四個男人與初雪方之間誰也撼不動的純摯友誼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雪方,修洛會第一個宰了你。」任誰都無法瞞騙初雪方那份對友情的真摯,而這個女人卻是傷雪方最深的人。裴秋湖的話,那種疼愛妹妹的眼神在在都讓龍舒語覺得五味雜陳;一抹苦澀悄悄在她眼底浮現。奉命偷竊文件為交換自由,她身不由己,否則傷害那麼真誠的一個女孩子,她又何嘗願意?「看來,是我自找死路了。如果我稍微裝傻將那份假的資料帶回去,也不會身陷危機了。」龍舒語一步一步往後退,計算著能不能在有效時間內逃離裴秋湖的範圍。「如果你肯將天運的所有內幕都掀出來,傲月就有你的容身之處。但我猜這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只要我說出全部的事,你就有把握保護我?我與你非親非故,你毋需這麼做。」他的放水讓龍舒語有著莫名的一絲快樂,但她的自由毋需他人來擔心,縱使是這個曾經惹得她注意眼光的男人。「既然這樣,那就只有請龍姑娘在舍下小住一些時日了。」裴秋湖起身走至龍舒語的面前,單手擒住她想轉身的右肩。好快的身形!龍舒語試著掙月兌,卻沒辦法辦到。她太大意了。
「如果你想囚禁我,引來天運的人員動手救我的話、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天運首領對失職的屬下一向嚴懲不怠,何況她不止失敗,還淪為敵方誘蛇出洞的餌,暗殺她還來不及,絕不會派人救她的。「試試看,舍下雖然簡陋,但還沒有人能在我的地方救人,更別說殺你了。」事實上裴秋湖很明白拘禁龍舒語在身邊會招致的後果九龍府主給了他太多資料,天運首領相當重視龍舒語,怛前功不能抵後過,留她在身邊,他要賭的將是兩條命。但要他放她回去接受處罰,他又該死的狠不下心。
冰寒的眸光一閃,龍舒語立刻感到被他握住的右肩酸麻難當,那有如萬蟻鑽身的痛苦讓她軟下了身子,無法使上一點力氣。裴秋湖略一彎腰,抱起她的身子。從明天開始,他和天運的首領正式卯上了,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次重蹈江湖怕是避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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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轎車在一幢樓房面前停下,由前座走出了兩名女郎,分別是江盼雪和方思言,她們特別載送後座那兩個拆掉石膏、一跛一跛的傷患回家療養。打開車門下了車,初雪方靠在車門上看著眼前邵幢公寓,眼眸流轉復雜與為難。昨天在醫院拆掉石膏時本想趁機溜走,沒想到楚傲岑緊迫盯人,好像早就知道她會落跑似的,帶笑的眼眸看得她首次發慌,白白錯失了大好機會,以致于在今天被思思硬押到這里來。老實說,她真的很不想寄住到這里來。姑且不論她現在和楚傲岑之間一團亂的絲,光要她住在一個男人家里她就覺得很不自在。不是自己的窩嘛,住起來感覺就差了很多,更別說楚傲岑還是她為舒語姐內定的夫婿,這紅娘和新郎倌住在一起像話嗎?「初姐,初姐。」耳邊甜美的叫聲喚著初雪方沉侵在思考中的靈魂。
「什麼?」一下子回過神來,不解的眼神直看向眼前放大的臉。
「行李都拿下車了,你怎麼還不進去?」方思言用下巴努了努正在開門的楚傲岑,後者正對著她綻開邀請的笑容,初雪方不假思索的回了個白眼。「思思,你真的認為楚傲岑會好好照顧我嗎?」唉,太重視朋友讓她無法漠視思思對她的關心,因為她一人獨居、實在找不出理由反駁。她諷刺的對自己冷笑半聲。「怎麼不會?我知道他腳傷在身,可是他的手已經好;了大半了,總比放你們兩個各自獨居的好。你這個性是說什麼也不會讓我們去照顧你的,我們也希望把工作室照顧好,別讓你擔心,既然這樣,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讓你們住在一起。反正你和楚先生是學長學妹,相處起來自然就親近了些,雖然你們目前的動作是遲緩了點,但總比沒有照應得好;何況楚先生身強體壯,恢復得一定比你快。」雖然方思言對上司和楚先生之間的關系何時這般尷尬不頂清楚,但那份流竄的電流她多少也看出來了。「總之,思思就是要把我這只綿羊送入虎口就是了。」初雪方關上車門,雙手抱胸,翻著白眼直看著方思言。「初姐會讓自己落入危險之地嗎?才怪。」方思言瞄了初雪方一眼,拉著她走進屋里。「思思呀思思,娶到你的男人肯定會被你的實際給氣死。」既來之則安之的初雪方從來都視生活的挑戰為一種樂趣。既然擺月兌不掉,那也就不必太難過。不正經的調侃完方思言之後,形態之間又回復一派的輕松自在。「多謝初姐夸獎了。」長期相處下來,方思言早對初雪方的個性免疫了。開始打量整間屋子的格局。楚傲岑端著一杯涼茶走到了初雪方的面前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