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不知情的範浪,他簡直把雪方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每次只要听到你和雪方又斗嘴,他第一個有意見。」範浪是傲月的執行董事之一,人如其名,就像浪子一樣,獵艷名單上密密麻麻。「叫他管好他自己那票女人就好,我的事他少管。」範浪像蜜蜂一樣,對美麗的花特別偏愛,偏偏他這種放浪的個性在上流社會相當吃得開,也虧得有這麼一號良才,傲月建設才能在競爭激烈中穩定成長。「走吧,找修洛一起去吃飯。」楚傲岑抄起外套就要出門。
「修洛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不知道還在辦他的第幾個工仕的齊修洛,幾乎包辦了傲月建設一半以上的工程案。」
「那就我們兩個人嘍。」
裴秋湖含笑看了看時鐘,下午二點。「午飯?還是下午茶?」
「隨便啦。」搭著裴秋湖的肩,楚傲岑笑著拉他出門。
第二章
涼涼的三月,午後的天空晴朗無比。抬手遮住陽光所投射過來的強光,初雪方只覺得腦袋被照得一片空白;適才與楚傲岑斗嘴時的氣已在太陽的威力下消散。頂著發暈的腦袋與被抽干力氣的身軀,將車彎進一家日本料理店前停住。懶懶的踏進裝漢典雅、擺設干淨整齊的餐廳內,身子立刻備感舒暢,一股涼涼的感覺回繞四周,讓原本渙散的精神好似一下子回復了一般。這樣舒適的空間,莫怪嗜吃日本料理的初雪方天天都來打牙祭。坐在慣坐的位子上,迎面而來一位有著和藹笑容的小姐。
「剛剛遠遠一看,一眼就看出是你,想不到你去日本三個月回來還記得我這間小店。」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初雪方的直屬學姐莫晴。「學姐真是愛說笑,你的手藝可是名聞遐邇的。」拉著莫晴的手,初雪方不減稚氣的嗔道。莫晴疼愛的看著她。這個學妹一向貼心重義,撇去處理公事時的冷靜,大多時候的她仍是不失赤子之心的可愛機靈。
「真的嗎?學姐可是記得這趟日本之旅是你夢想了好久的。以前就听你說要去淋一場櫻花雨,吃遍日本所有的小吃,還說日本人的禮貌是你最欣賞的,學姐還真擔心你就這樣一去不返了呢。」莫晴打趣的饃著初雪方。以初雪方不能一天沒有日本料理的習慣,沒有留在日本還真讓莫晴驚訝。「學姐,你是杞人憂天了。我這口日語破得很,一去不返是不可能,意猶未盡倒是真的。」一口一口喝著清酒,初雪方面露深深的懷念。「早要你學好日語再去,你偏不听,活像給了你多重的壓力似的。」雪方什麼都好,就是自我鞭策的能力弱了些。如果不是她極感感趣的事,她絕不會給自己壓力。能讓她不放棄就算很賞面子了。「本來就是呀,我去日本又不是當公關,是純粹旅游,學日語太浪費時間了。不過那邊的風景真是美得無話可說,到處都是開滿櫻花的小徑,走在那迎風撲面的路上,每個人都會凝起心神享受櫻花飄落的美景,有種失落的悲涼,又有新苞再生的喜悅。尤其他們的禮貌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相形之下,台灣人的禮貌程度就令人不敢恭維了。」心湖突然閃過什麼,初雪方不甚在意,只是對那抹尚來不及揮去的俊朗身形微微皺眉。總是這樣,她總是無法完全的將他排除在腦海之外。「怎麼?又和楚傲岑斗氣了?」莫晴敏感的听出了初雪方的意有所指。
「吃飯時間,我不想提那只令人倒胃口的米蟲。」聳一聳肩,初雪方覺得沒有將那種感覺說出來的必要。連米蟲都搬出來了。莫晴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初雪方。
「我看你們兩個真的是八字相克,要不要找個人算個命?」
「學姐,你別鬧了,你明知道認識那家伙已經是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一件事了,你想把我的命越算越薄呀。」初雪方笑笑的否決莫晴出的主意。「說得也是。不然你就考慮搬去加拿大和你姐姐一起住嘛,在那里發展也不錯呀。」自小失親的雪方在十二歲那年被同樣是了然一身的陸雲遙收養,從此兩人便成了苦樂同當的好姐妹。兩年前陸雲遙嫁到加拿大,莫晴覺得那個國家也很不錯。
「我才不去當那個五百萬燭光的電燈泡哩,楚霸王也沒那個本事讓我遠走他鄉。學姐,拜托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趕快給我來一份你最拿手的炒肉定食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無奈的一笑,莫晴起身,在走廊上與一名紫衣女郎擦身而過。
這名女郎個兒高躲,有著一頭披肩長發,整齊的服貼在身後,額前的發絲有些微的凌亂,一雙柳鳳眼閃耀汪汪盈波,小巧的悄鼻配上朱女敕的嘴唇,搭配在圓潤的小臉上,倍增清艷之感;尤其眉間那股獨立堅毅的氣質更讓人移不開視線。好個絕色美女。
看到她冷冷的和莫晴點頭打招呼,隨即走向靠門邊的位子坐下,那踩步的輕盈和婀娜的身材讓初雪方破天荒的對她行起注目禮。在心中一番細思之後,初雪方肯定這名紫衣女子是個練家子,只是那名女子身上總流露出一股強烈震撼到她的氣流,那臉龐也讓初雪方後地覺得熟悉——不到三秒鐘的腦中搜尋,結果卻令初雪方大大的驚訝!那名女子……竟是前世那個冤死的新娘子!天哪!初雪方的明眸忘了禮貌的在紫衣女子身上打量。萬萬想不到一天之內會有這麼多的變數等著她,搞得她全身疲累;當然,其間也摻雜了極度難以言喻的興奮。她的猜測果然沒錯,還是讓她找到那名新娘子了,那就——先跨出第一步去和她打個招呼吧。「對不起,介意我坐這里嗎?」拿著自己的酒和酒杯,初雪方笑臉盈盈的和清冷的女子打招呼,和她做朋友的很自然的涌上心頭。「怕我介意的話你就不會過來了。」紫衣女子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嘴角有著一抹嘲諷的意味。依她向來敏銳的直覺,早就發覺坐在不遠處的這名女子在觀察她了,只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惡意,沒想到她竟前來要求同桌。單純的小女孩,不似前世那個毀掉她一生的匪徒。「反正這樣的下午就我們兩個在這里見面,表示有緣,做個朋友也不賴呀。」友情——一向是初雪方最重視的情感。她發覺眼前的女子清越的嗓音很動听。「你都是這樣與陌生人結交的嗎?」龍舒語不想提起前世的事。坦白說,那種時時刻刻活在過去的感覺實在很討厭;未來她想完成的事已夠多了,不想再將前世的事牽累到今世,但眼前女孩熱情的反應倒讓她好奇了。這女孩見過她嗎?「想交朋友也得投緣才行,我也不是那種知交達四海的人。」看紫衣女子的神情,初雪方判定這名女子怕是不記得前世的事了。這樣也好,省得尷尬和被拒絕的麻煩;她相信她能和這名女子成為朋友,也能在她困難時挺身相助。
「但你的坦率卻很容易讓人與你交心。小女孩,太不設防對自己不是件好事。」龍舒語不想猜測這女孩的居心為何,就算她記得前世的事,那也與她無關。
「我不是小女孩,我今年二十三歲了,拿過跆拳、劍術雙料冠軍,我想有人真要對付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初雪方為自己的年齡提出澄清。真是的,她看起來真那麼嬌小可欺嗎?「兩位,午飯上桌了,先填飽肚子再聊吧。」莫晴端來美味的食物,同時吸引住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