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啦!黃瑾低下頭。
「我希望老師當我的媽媽,這樣她就可以永遠待在我身邊了。老師說過,永遠就是很久很久。」丁曲毫不隱藏自己內心的期待,她記得黃瑾曾經說過的話。」
「我……」黃瑾怕大家誤會是自己教丁曲如此說,羞得無地自容。
沒想到她竟栽在這個小頑皮鬼的手里。
丁寒星面部表情幾乎看不出變化,他早已習慣深藏自己的所有情緒。
但他沒錯過黃瑾臉上顯露的不自在。
「老師,可以嗎?」丁曲攀在黃瑾身上,只有這樣她才能一輩子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眾目瞪瞪。
「黃老師,不可以!」突出重圍的聲音是承少。
「為什麼?」小女孩嘟起嘴,轉過頭問對方。╴
承少笑意繾綣,看一眼那個給他力量的女人,緩緩地開口︰「因為,小舅不答應教師做丁曲的媽媽。」他眼中沒有怒氣。
黃瑾更驚訝,雙唇張成了圈狀。沒有一個人听得懂承少的話。
「鈴!鈴!鈴!」電話鈴響。
位在桌幾旁的寒星順手接起,見他臉色一暗,沉默的挑戰在緩緩招手。
☆☆☆
寒星朝電鈴上一按,門隨即就開,葉援宣知道他不可能真會殘忍至此。
她不會錯看了寒星。他終于還是來了,花了二十三分鐘。
「寒星,你來了!她裝得驚訝,不讓她發現破綻。
「怎麼回事?你別做傻事!他沉住氣說,眼光在璦宣身上來回打量。
葉璦宣等著大魚上鉤,她苦苦暗戀的人。
愛一個人倘若愛到尊嚴全無,豈不是等于徹底地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寒星進讓,屋里一片昏暗,只剩一小盞立燈。
「你怎麼了?援宣?」他擔心地再問,
「……」璦宣沉默不語。
寒星接下電燈開關,客廳乍現光明,一掃之前的灰夜迷離。
「不要開燈!」她叫道。
「怎麼回事?」寒得向璦宣靠近。
璦宣將雙手藏于身後。
「你做了什麼!」
「你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嗎?」她一定不能讓他被黃瑾搶走。
寒星再向她走近。
璦宣瑟縮在沙發旁,她記憶中的曉嵐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丁寒星愛那副模樣。
曉嵐能做到的、她葉璦宣一定也行!
「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的心煩了。」她聲音里夾雜著微弱的顫抖。
「別胡說了,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他擔心她喝酒過量,情緒不穩定。
「我沒有胡說!璦宣看著他,為什麼他從來也不把她放在心上,甚至不肯多注意她一眼?
「璦宣,你喝多了。」
「是嗎?你關心我嗎?寒星?」璦宣真情流露,雙眼通紅。
她從十六歲便愛上寒星,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等待,卻始終輪不上自己。
「我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怎麼會不關心你?」
「為什麼我只能是妹妹?」
「我看著你跟曉嵐一起長大,你們倆親如姊妹,我當然疼你像疼她一樣。」
援宣眼眸的哀怨糾結在一起。
「你卻只愛曉嵐。」
寒星不否認。
「我從小就愛你,卻根本來不及讓你知道,因為你眼里永遠只看得見曉嵐一個人,我比砂子還細小。」她不怕向他承認,愛一個人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怎麼去愛。
「援宣,我扶你去休息。」寒星朝她伸出手。
他一直知道援宣心底的秘密,當愛情存在的時候,一個人的眼楮不會說謊。
援宣接過寒星厚實的手掌,將臉頰貼于其上。她渴求他施舍一點溫柔。,
寒星不說話。
「你總是走得好快好快,我拚命追,卻怎麼也趕不上你的腳步。寒星,能不能請你停下來等等我?」璦宣的眼淚從頰畔梳落至他掌心,
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通溝,也是最後一次。
「璦宣,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寒星也曾是感情豐沛的一個人,他明白愛人的苦痛。
「我怎麼不了解?所以我等,我願意等。」
「我的心早就已經死在五年前的愛情里了。」寒星眼中無痕,最艱難的路已走過。
「寒星,你可以活過來的,只要你肯看看我,我一直守在這里等待你啊!」援宣情深意濃。
「你不值得浪費你的……」
璦宣的雙手環住他,纏繞在寒星的脖子上,她為他編織一生的好夢,不能再錯手。
「你值得,你值得我再愛下去。」
「援宣!」他啞聲喚住她,阻止一切繼續。
他如何能阻止一個女人全心等待的愛情,她不會再給他機會逃月兌。
援宣銅鈴似的眼楮直直地瞅著寒星,她不要再等下去,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再慢一步,便只有將愛情拱手讓出了。
「我一直愛著你,好久好久……」她攀向夢想的所在,將唇附于寒星的唇上,這段她排演過千百遍的劇情,終于能夠一償宿願。
寒星抗拒援宣的包圍,卻被她困縛得愈來愈緊。糾纏之下,他咬傷了自己的唇。
「寒星……」援宣獻下自己的芬芳為他療傷。痛楚卻愈演愈烈。
她睜開眼,看向倔強不從的寒星。眼淚並未流于,它才正要開始決堤,為她而心碎。
只是一場可憐而可笑的求愛記。
「你心里真的已經有另一個女人了。」她不是胡諂,平靜地道出她的發現。
「我只愛曉嵐而已。」寒星當然不能說服自己承認。
援宣臉上的殘妝已被淚水洗淨,她抽身離開,伸出手為自己試淚。
雙腕上分別劃著錯的血痕,她的愛情慘不忍睹
寒星的衣襟及貪口也染下鮮紅的顏色。全是璦宣留給他的記號。
「援宣!」他終于看到了她做下的傻事。拉住她血漬斑斑的手臂,寒星準備送她去治療。
她掙開他,以前她總是企圖他能注意她。
「曉嵐在你心中的份量已經逐漸消失了,快被另一個人所取代。」
常言道,旁觀者清。
「我是愛曉嵐的!」他的愛情不能被底毀。
「我知道。」她怎麼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談論他的愛情?不會心痛嗎?
心碎的聲音,寒星當然不會听見的。
「從曉嵐死了以後,你不再跟任何人談論的事情,誰提也不行!因為那是你心底最深沉的痛。」她只對兩個人付出真感情,一個是曉嵐,一個是寒星。曉嵐已死,但寒星呢?卻始終不肯領受她的情意。
「但是現在,你居然可以這里神色自若地和我談曉嵐。寒星,你還不肯承認嗎?」
「……」寒星心中的抗拒逐漸增強,巨大的一場拔河,他怎麼做都是輸家。
「你心理真的已經愛上別人了。」
援宣笑著流下眼淚。
☆☆☆
今天晚上的慶生宴里,黃瑾就差沒找個洞鑽下去。
先是丁曲,後有承少,天啊!就算現在有條黃河也沒有用。
她真是有冤無處訴!
幸好丁寒星並未發表意見,不然她可真是丑大了。他似乎毫不在乎她任人取笑,也許,除了曉嵐以外,女人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吧!
丁寒星。
這三個字再度在腦中炸開,黃瑾顯然已經中了那本日記的毒,無形之中同情起他們的三角戀愛。
寒星是否一直不知道真相?
黃瑾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她再也不許窺探別人的隱私,雖然那個主人已經不在人世,但牽扯其中的人物卻都仍在黃瑾身旁。
她必須拿平常心去面對了寒星,不能受到日記的左右。不可以掉進痛苦的漩渦,她不敢有曉嵐一樣的勇氣去愛人……
☆☆☆
二月十九日天氣晴
醫生說我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寒星摟著我又叫又笑,我自己也哭了。
寒星成了最快樂的爸爸,疼我、愛我、也疼寶寶。
二月二十八日天氣陰
寒星要張浩載我去買東西,任何我想要的都行,他卻不知道我最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