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承認什麼?」她下解,晶瑩柔亮的水潭子看起來有些茫然。
「愛上我。」語出驚人的同時,妖刀釋邪揚在唇邊的笑容愈見熾盛,而他的語氣也幾乎是篤定的,以往狂傲自信的神采展露無遺。
「荒謬!」她雖然揚聲駁斥他,但不可否認,心里面確實因為他這番話,而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是很荒謬沒錯,但卻是事實,不是嗎?」語氣雖淡,卻是一針見血。
司空星兒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我、我……」她結巴了半天,兩眼直直瞪住他輪廓深邃、五官俊美得令人驚嘆的臉龐。
耙情還沒未意識到曾幾何時矢志不移的愛情信仰,其實早就被他的狂傲不羈給侵蝕殆盡了。
「不,事情下是你想的那樣,我愛的人是、是……」緊要關頭,她竟然喊不出關鍵人物的名字!
「是誰?」他輕率地問道,俊眸一凜,邪肆挑眉,甚至好心的替她說出違心之論。「無欲公子嗎?」他富磁性的嗓音低柔地嗤笑,眸中瞬間掠過一抹況味不明的詭光。
她只是睜著水汪汪的美眸瞪住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我知道你愛他,但是——」話語猛然一頓,隨即,他唇角噙笑的接下說道︰「你愛他還不及愛我的深!」
她臉一僵,原本紅潤的粉頰,一下子蒼白的近乎透明!
不!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不是她的!
她告訴自己,哪里曉得一顆心其實早就被他征服了呢?
第八章
「今日我同你去找你要找的東西吧。」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谷中到處亂闖,所以提出同行的建議。
「不必了。你還是……」垂下眼,司空星兒欲言又止,索性大跨步地繞過他,逕自向前走,好讓彼此的距離保持在三步以上。
「我還是什麼?」擔心自己的傷勢對吧?他邪肆挑眉,明知故問。
妖刀釋饒有興味盯住她那一張欲語還休的櫻桃小嘴兒,唇畔忍不住貝笑,強而有力的健臂突地一伸,故意攔去她的路,不給讓行。
她蓮足猛地一頓,揚高細瘦的下巴,兩眼光火地瞪住他那張邪氣熾盛到不行的俊臉,忍不住倒抽一口大氣,雙頰忽然間沸騰燃燒,紅著臉低嚷︰「沒、沒什麼!總之,你別跟著我就是了嘛。」兩眼直直盯住他百看不厭的俊臉,因為過份專注而顯得神不守舍。
不片刻,她回神,利索的從他臂下鑽過,執意與他撇清關系。
不能再與他糾纏不清了,她下定決心。
聞言,妖刀釋俊眸一燦,薄薄的菱唇邪揚一笑,從容下迫地說道︰「那怎麼可以?我說過要保護你。」
豈容得她說撇清關系就撇清關系?他快步跟上她,說什麼也要和她糾纏不清。
「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拿什麼保護我?噢!你……」司空星兒邊走邊嚷嚷,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而妖刀釋的鍥而不舍,更是令她感到心慌意亂。
妖刀釋故計重施,伸出一臂,無賴地攔住她。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闇眸一沉,笑意一斂,信誓旦旦的給予承諾,口吻更加是不容置喙的篤定。
他說的出做的到,絕對是認真的。
司空星兒微微震愕,柔腸百繞,心兒都揪緊了。妖刀釋給予的承諾太過沉重,令她心頭一陣倉皇,有些局促不安。雖然下想承認,但眼前這個自負的男人,在她心中確實已佔有一席之地,甚至超越了無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我不想欠你人情,你讓開吧。」司空星兒企圖推開眼前的障礙物。
「我從沒想到要你還,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不要逃避我。」他看她的眼神既深情又執著,與方才無賴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沒有逃避。」沒人承受得了妖刀釋那樣灼熱眼神的逼視,司空星兒當然也不例外,索性轉過身背對著他,藉由漠視來掩飾內心的不知所措,盡避如此,依然阻止不了狂擂的心髒幾欲沖出她胸口的事實。
他怎能如此肆無忌憚地攪亂她的心湖?他怎麼這麼可惡啊!
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還說不是逃避,她真當他是傻瓜嗎?妖刀釋不予置評地冷哼了聲,對她的違少之論持保留態度。
「既然如此,為何你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不敢看我一眼?嗯?」他咄咄逼人。
拒他于心門之外,她于心何忍哪!她明明對他有情,卻又強裝對他無情,為了一個不成理由的理由恨他,不覺得好笑嗎?
「正邪不兩立,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司空星兒慣性地回避那一雙熱情如火的眼眸,在那一雙如炬黑眸的逼視下,只有節節敗退的份。
不管他怎麼說,她都固執地將他與弒父仇人的邪惡組織聯想在一塊兒,固執的認定他們是一體同罪,也固執地將他屏棄于心門之外!
「在你心中,我是邪魔歪道?」他毫不掩飾的深情,帶著一絲悲悵灼視著她,為她那一席話感到心痛的同時,也心疼她這樣折磨自己。
難道非得要弄到兩敗俱傷的局面她才甘心?這真的是她要的嗎?
妖刀釋的眼神太過認真,反而教她又慌又亂,看著他的眼楮,司空星兒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我希望你不是,可惜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司空星兒已經分不清楚這些話是不是她的本意,她只知道當自己執意與他劃清界線的同時,這條對疊分明的界線,仿佛也將她的心切割成兩半,血淋淋的,她痛得幾乎語不成言。
她這分明是欲加之罪!
難得地,一向高傲自負的妖刀釋,臉上竟然也會出現挫敗的苦笑。他無奈的嘆道︰「丫頭,你真是固執。知不知道現在的你有點不可理喻?」
突地,司空星兒秀眉一緊。沒錯,她就是不可理喻怎麼樣?不高興的話他隨時可以走,干嘛老像只蒼蠅似地死纏著她不放?
「隨你怎麼說,我不在乎。」司空星兒渾身不自在地應了聲轉身就走,就算覺得心痛也早就已經麻痹了。
他們之間的路走到這里算是走完了,也該是分道揚鑣說再見的時候了。
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身影,妖刀釋非但沒有攔住她的意思,反而綻開一陣近似如沐春風、遠若肆虐嘲諷的淺淺低笑。
「丫頭,那方向是出谷的。」他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她依然沒有回頭,倔強地強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就是不許流下來。
不準哭!沒什麼好哭的。司空星兒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
「那你還一直往前走?」他饒有興味的口吻,隱約帶點況味不明的深意,而她也听出來了,卻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里根本就沒有我要找的東西,再耗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我決定回去了。」她吼道,沒有回頭。
然而,妖刀釋卻只是輕淡地啟口︰「那倒未必。」
她會再走回來,一定!
妖刀釋好整以瑕,看著司空星兒原本已經漸行漸遠的身軀猛然一頓,隨即轉過身來大跨步的攏向自己,那仿彿是勝利者的微笑在他唇邊蕩漾,恣意地彎成一道無可挑剔的笑弧。
他這笑好看的刺眼哪。她撇開星眸,悶極了。
「不可能的,這里我——」司空星兒原本還想說,這里她上上下下都找遍了。
可妖刀釋卻伸手指著湖泊的另一端,望著那一處聳入雲層、白煙環繞的絕崖峭峰逕自說道︰「那個地方你應該沒有找過吧?」
對岸那一處絕崖孤嶺,亦屬于雲霧谷範疇之內,尋常人根本就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