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脈哥的確很厲害。」棕眸淡淡望著眼前的蔥郁一片,因為提到紀澤脈而忽然有些興致缺缺。
「嗯,真好。」歐陽琳點著頭,深深吸入一口清香。發自內心感謝紀澤脈,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這樣安然地身處異鄉,身邊還有紀澤懷陪伴著。
「是嗎?」棕眸望向那個一臉沉醉的人,紀澤脈的好,就這樣讓她如痴如醉嗎?
「小懷,你會不會後悔?」她忽然轉頭望向他。
「不會。」他沒等她問完已徑直給了答案。
「呵。」歐陽琳笑彎了眼,「小懷怎麼這麼可愛,我都還沒說什麼事呢。」
他迎上她歡笑的眸,深深直視著,清朗的聲音低沉干澀︰「只有可愛嗎?」
「嗯?」歐陽琳的笑意被棕眸中的認真打散。從來不知道,那個笑起來眼神又淨澈又無辜的小家伙,認真起來的樣子竟然如此懾人。
「當然不只是可愛……」她思忖著該用什麼詞才能正確形容自己對紀澤懷的感覺。可腦海心上一遍遍跳起的除了「溫暖」仍是「溫暖」。小懷就是這樣一個讓她可以毫無防備地真心相待、悲傷時想擁在懷中的溫暖的家伙。
「那還有什麼?」他柔聲問,不斷靠近的姿態帶著某種壓迫的態勢。
「小懷……」為什麼他那分明很熟悉的氣息包圍自己時心跳會漸漸慌腔走板?
棕眸閃亮著,靜靜感覺著她微亂的氣息,心中升起柔柔酥酥的歡喜來。這次的逃婚絕對不是拐人這麼簡單,拐她的心才是自己誓要達成的目的。
他等待自己長大已經等待了太久。如今,總算可以用男人的身份面對眼前這個女人了。他必須讓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不僅僅是活人公仔這個事實。
「琳,其實除了可愛,你沒有發現,小懷……已經長大了……」貼著她耳邊細語的同時,環著她的雙臂已慢慢收緊,「……由男孩……蛻變成了……」
曖昧話語忽然被人由不遠處以恭敬的英語打斷︰「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移步正廳用餐。」
紀澤懷緊繃的棕眸一松,很為這突然的打斷而不甘。多年的紳士風度又迫得他不得不向穿著曼妙紗裙的窈窕侍女表示感謝。
「我還真是餓了。」雙頰已染了紅暈的人連忙自他臂彎圈起的天地內掙月兌,又一次落荒而逃。
紀澤懷並未跟上,棕眸望著她飛奔而去,直到身影消失,粉色的唇才勾出一抹悅目的笑來,「琳,你逃不掉的。」
今天餐桌上的氣氛怎麼有些怪異呀?阿里杜拉的目光掠過三位妻子落在埋頭喝湯的歐陽琳身上。難道她是真的餓了嗎?怎麼一頓飯下來,都沒見臉露出過餐盤?再看坐在歐陽琳對面的紀澤懷,他就更怪了。面包和羊女乃半點未動,一雙眸自始至終都停在歐陽琳身上,仿佛看她吃東西自己就能飽一樣。
「阿克拉依,給歐陽小姐添些湯。」阿里杜拉沖兒子擠著眼,示意他主動獻獻殷勤才是。
雖然沙特的普通大眾是非常忌諱未婚男女同桌進食的。可是這條規矩在他這位見慣了大場面的石油大王來說,根本就是謬論。
阿克拉依父命難違,只好不情不願地給已經喝到很撐的歐陽琳硬是又加了半碗湯。
「茉利亞,你不是說想向紀哥哥請教英國留學的事情嗎?」他的寶貝女兒平時多靈活的一個姑娘,怎麼這個時候也愣得像幾天幾夜沒吃沒喝的駱駝一樣。
「爸,我都已經請教過了。」茉利亞對三個月來,每天吃飯時父親都要重復的要求有些不耐煩。
記得當初紀澤脈提出堂弟和表妹要來自己這里度假時,他還盤算著將客人同自己家的小茉利亞和小阿克拉依配成對。可就眼前的情況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不過沒關系,阿里杜拉眼中閃過一抹黠光,就憑他堂堂石油大王,這點問題又算得了什麼。
「對了,有件事要宣布。」阿里杜拉清了清喉嚨,準備發言。
三個妻子立刻正襟危坐。而歐陽琳也終于抬起了始終低垂的頭,本能望了眼紀澤懷,從未離開過她的棕眸對著她瑩瑩一閃。
「我和我三位賢惠的妻子要離開一個星期。所以阿克拉依我的兒子,這個家,還有我尊貴的客人,都要暫時交給你來照看了。」阿里杜拉話一出口,三個妻子眼中同時煥發出驚喜的光芒。
「老爺要帶我們出去嗎?」大老婆是名門淑媛,所以即使意外也保持著穩重。
「已經好久沒離開過沙特了。」二老婆是留過學的洋派女子,若不是全心全意愛著加里加依,也不會甘心被囚入這金砌的城堡。
「我也可以去嗎?」最為年輕嬌美的小老婆原是家中侍女,因為在阿里杜拉重病時全心全意地照顧,而被破格提升為女主人。
「是很重要的事嗎?爸爸可從來沒有將媽媽和二位姨媽一起帶出去過。」阿克拉依很是奇怪。
歐陽琳眼見主人一家用阿拉伯語討論得正起勁,可惜自己一個字也听不懂,于是無趣地用湯匙攪起了面前的半碗湯。偷偷拿眼去瞄紀澤懷,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听得一頭霧水,卻發現他邊優雅撕著手中的面包,邊氣定神閑地望著自己。
「澤懷,你們要不要同我們一起回去?」阿里杜拉忽然換回了英文問。
「嗯?你們要去香港?」太過驚訝的人接過了話題。
阿里杜拉笑吟吟地望向歐陽琳,「是啊。紀澤脈和井上家的涼子小姐訂婚,這樣隆重的宴會我怎麼能不出席。」
「什麼?澤脈和井上涼子?」驚訝萬分地看向紀澤懷,卻發現他一臉的淡然。可是,那個井上涼子不正是他拋棄的未婚妻嗎?
紀澤懷望著歐陽琳臉上的錯愕與不敢置信,心微沉,看向加里加依的眸卻維持著一泓平靜,「多謝您了。我們暫時還不打算回香港。」
阿里杜拉也沒再勉強。畢竟本來就是紀澤脈把他們送來的。這里面或許原本就隱藏著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吧。
只是由這歐陽小姐的激烈反應來看,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紀澤脈訂婚的事。她不是紀澤脈的表妹嗎?這還真是有點奇怪。
目送阿里杜拉和三位妻子登上了私人飛機,一旁的阿克拉依長長松了口氣。
「茉利亞,我還有個聚會要參加,紀先生和歐陽小姐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了。」好不容易把他那個煩人的父親送走了,他當然要去會他的小親親啦。
「當心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綁架。」茉利亞不給哥哥留絲毫面子。
「誰不要命就盡避綁架我吧。」阿克拉依笑著向車庫行去。
「兩位自便。我還有論文要趕。」電子游戲玩到一半,趁著媽媽不在家,繼續沉溺去也。
「唉。」歐陽琳忽然嘆息,那樣濃重。
「怎麼了?」棕眸中有隱忍的情緒在翻轉。
「真是沒想到,澤脈竟然會和井上涼子訂婚。好突然。」她說罷,又止不住逸出一聲輕嘆來。
「早知道你該留在上海才是,何必大老遠來沙特。」懶懶垂下眼簾,「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第6章(2)
被突然變臉的人弄得不知所措。他……在生氣嗎?可是,氣什麼呢?又或者是,真的不舒服?
愣愣立在空曠的庭園內,卻怎麼也想不通紀澤懷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真是莫名其妙!」她為自己琢磨不透他的心事而生出惱意來。手伸入下意識伸入口袋內,手上卻被尖物猛地一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