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妤,你今天特別漂亮。」申冽答非所問地贊嘆,驚艷的目光里顯露著直白的愛意。
季妤羞紅了臉,為他眸中露骨的愛,「謝謝。」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躊躇地在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盒子,遞到她的手上,並傾向前輕吻了她一下,「生日快樂。」
季妤一怔,微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
申冽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堅定而溫柔地道︰「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我覺得那個婚禮對你是不公平的,我想說——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說著,他半跪了下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手中捧著一捧不知何時由甜甜和亦煦合力抱來的、由九百九十九朵白玫瑰與勿忘我組成的花束——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季妤倒抽了一口氣,晶亮的水眸中噙滿了不敢置信的、幸福的淚珠,隨時會奪眶而出。她看著面前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這個男人,他是何等的傲氣,卻因為尊重她而從不強索情感。他是認真地、真摯地願意與她共度下半生的。
思及此,她含淚一笑。或許,她的幸福,真的就是眼前的他了。
「媽咪。」兩個孩子擔憂而希翼地輕喚。
全場一片靜寂,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的回答。她的沉默,令許多人為之緊張。
「季妤?」申冽有絲不安。她不會還不願接受他吧?
「好,我願意!」淚珠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她點點頭,輕輕地接過那束龐大的花束,輕聲回答。
呼!全場同時輕輕松了口氣,生怕驚擾了他們。
甜甜和亦煦飛快地掏出一個錦盒,打開、放到他們面前,讓父母完成交換戒指的儀式。
待戒指交換完畢,申冽在季妤唇上落下一吻時,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而今日來的新聞記者都圍繞在申冽和田季妤的身邊,就連酷似他們的兩個孩子也被人團團圍住。
笑語歡聲,恭賀連連,加上必要的商業應酬,不一會兒,一家四口便被分散開了。然後,危機找上了單獨一人的田季妤。
☆☆☆
「季妤,你怎麼可以答應他?你是愛我的,你怎能罔顧我的真心?你應該拒絕他!和他離婚!然後和我在一起的!」
田季妤靠在石欄桿上,對于眼前激動的男子冷眼旁觀、不置一詞。她沒料到在陽台上透透氣,卻竟會遇上他,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出來了。
「只有我們才是最相配的一對,那個申冽算什麼東西?我們是彼此相愛的……」男子一臉深受背叛的哀怨表情,嘴里喋喋不休。
嘖!季妤對他的長舌為之咋舌。戲演得真好!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他有這麼高的演戲天分?是她盲了心,還是他掩飾得太好?現在她就怎麼也想不透,以前的她到底是喜歡上他的哪一點?與申冽一比,這個人簡直是垃圾,只配被人放在地上踩踏。
若不是那卷她心血來潮拍下的錄像帶,到現在自己仍被蒙在鼓里。虧她以前還覺得有些對不起他!真是——我呸!
看看他險些聲淚俱下的精彩表演,季妤直想拍手鼓掌。這人可以去競選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了!她壞心地想。
面對她的無動于衷,男子更激動了,他抓住她的雙肩,拼命地搖晃,「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對我的感情就那麼無動于衷嗎?說話呀!」
欲拉開他的手,季妤很平靜,「你太激動了。」
一把拉回想要走回會場的季妤,男子有種誓不罷休的氣勢,「季妤——」
靶應到危機的季妤猛一回頭,本能地掙開他的手,「你干什麼?!」她大聲喝斥,希望會場里有人能听見。
男子不語,撲上去便欲強吻,雙手還不住地在她身上亂模,並拉開了拉鏈,欲一逞獸欲。
「住手!放開我!」
陽台上的騷動已引起了部分人的側目,馬上就有人通知了被害者的丈夫——申冽。當申冽氣急敗壞地趕到時——
一聲憤怒的嬌 ,只見受害者揮出正義的一拳,再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登徒子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敢欺負我老婆?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我成全你!」怒火熾烈的申冽陰冷得像一頭捍衛自己領地的狼、只見他打沙包似的左右開弓,毫不留情的拳頭全往那個男人的身上、臉上招呼而去,打得他滿天星星不知東南西北,外加面目全非。
而甜甜和亦煦這兩個調皮的小家伙在男人倒地不起後,還湊興地在這個可惡又可憐的家伙已經摔傷的脊背上跳來蹦去,就像在玩彈簧床,跳得男人冷汗直流、哀嚎陣陣。
哇!暴力之家,我應該沒被傳染上吧?在一邊旁觀的申爍搔搔頭,不太確定地想,一只腳卻蠢蠢欲動地用力踩向擺在自己腳尖前的、據說「連心」的手指。
「啊!」慘叫立起,卻無人同情。
「告訴你,別以為是女人都好欺負!」季妤整理好衣裙,冷哼一聲,「你愛我?哼!別開玩笑了!你愛的是由我一手創立起來的工作室吧!」冷眼看著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季妤繼續說︰「也真難為你听從老頭子的命令在我身邊足足做了近三年的臥底。若不是前幾天為預防小偷而裝的監視器上錄到了你半夜三更進工作室盜資料的身影,恐怕我還真相信了你的鬼話——別說我冤枉了你,錄像帶我可是翻錄了好幾份的。」
抹掉嘴角的血跡,恨恨德以腫脹烏青的眼瞪了她幾眼,那男子含含糊糊地吐出幾個字(他被打掉了幾顆牙)︰「我、真、是、小、看、你、了!」
說完,轉過身,男人弓著挺不直的腰、拖著一條半瘸的腿,想排開人群離開。
恨意依舊未消的申冽瞄向一旁的媒體記者,陰冷地一笑,大聲問︰「季妤,你還沒告訴我那個色胚到底是誰。」
「咦?我沒說嗎?」會意的季妤看向眾多的記者,等他們全部嚴陣以待時,才以他們都听得清的聲音說︰「他叫余彥東,是我那個所謂親生父親的義子。」
嚓 嚓,又是一陣閃光。
沒有人注意到,一道浮于地面的紅線影子般地出現在步履蹣跚的余彥東的腳前。「砰」的一聲巨響,余彥東狼狽地被絆倒,不但跌了個狗吃屎,還順道砸毀了一張桌子,澆了一身的酒水和食物。
又一陣近距離的閃光,余彥東清楚地听到了孩童惡作劇得逞後的竊笑聲。他狠狠地瞪了莫名其妙地笑得好不開心的亦煦和甜甜許久後,這才由人摻扶著離開。徒留下嘲笑聲,久久不停。
這一招「借刀殺人」做得夠狠,明天電視、報紙報道之後,恐怕在美國華人圈內就沒有余彥東這個人了,而那個「老頭」,恐怕也丟盡了臉面,再也無顏見人了。申爍暗忖。
……
這一夜的宴會狀況層出不窮、高潮迭起,足以拍成一部豪門恩怨的大片。
但即使結束了之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田季妤與申冽這一家子。他們出盡了風頭,想必在未來的日子里,知名度會大大提升。而且他們幸福家庭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為人所稱羨。
☆☆☆
深夜,回到家中的申冽和季妤一打開臥房的門便呆住了。
「老天!」
季妤驚呼。
申冽也愣了一下。
臥房內被精心布置了一番,非常富有羅曼蒂克情調。
枕頭、床單,還有被子全是新換的,暗紅色的絲被上鋪灑了許多鮮紅的玫瑰花瓣,那麼的引人遐思;絨毛地毯上的小方桌上,是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燭火剛剛開始燃燒,晚餐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還有一瓶香檳酒,酒已分別倒入了兩只高腳杯內,似乎正靜靜地等待著主人來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