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在往後接連數天都不意瞄到齊逸風,她終于能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是擔心她的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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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逸……怪叔?」決定要當面感謝逸風關心的青薰,等不到他人,卻等到了令她生病的罪魁禍首——怪叔。
「少夫……人……好。」逸風見走不了,只好笑笑轉身向她問好。
乍見怪叔的容貌,青薰還是忍不住倒抽口氣,而她的一舉一動也被逸風收人眼底。
「我的臉……好像髒了。少夫……你可不可以……替我抹掉?」呵呵,基本上,化身為怪叔的他,無時無刻都是髒兮兮的。
渾然不覺自己又被耍了的青薰,盡量不表現出驚慌的模樣,以免傷害到怪叔,卻不知自己心中所想都寫在臉上。
「啊!是丑叔叔啊!」幾聲童稚的驚呼響起,幾名僕人小孩隨即涌上來圍住敝叔。
「丑叔叔,丑叔叔,臉上好多蟲蟲爬,還有糟糟加芝麻……好丑呀,好丑呀,丑叔前生做錯事,今生來給眾人罵……咦咦呵,咦咦呵……」那幾名小孩唱著不成調的改編童謠,還拾起一些枯葉丟向怪叔。
「喂,你們的爹娘是這樣教你們取笑人家的嗎?
敝叔哪里惹你們了?你們快給我住手!」素來好脾氣的青薰火冒三丈地叉腰開罵,只差沒有怒發沖冠。
「丑叔叔,丑叔叔……」那些小孩看青薰的衣裳式樣一點也不華麗花巧,以為她不過是丫環,自然不會听她的話。
「你、你們……」青薰第一次嘗到氣得說不出話的滋味,「你們快住手!」最後,她亦不甘示弱的拾起地上枯葉向那些孩子丟。
「哇!瘋婆子呀!」那些欺善怕惡的孩童立即作鳥獸散。
「少……夫人,想不到你……這麼勇敢啊。」怪叔堆上一臉崇拜。這小妮子似乎很善良熱心啊!
「我……」老實說,她也不相信自己竟變得如此暴力。
「少夫人,你……之前沒試過……攻擊別人吧?」
不需她回答,答案也是肯定的。
「因為我從沒遇過這麼野蠻的人。他們怎可以憑個人的喜好恣意羞辱別人?怪不得那‘老夫人’會說什麼‘女人與小人都很難養’了!」
「老夫人?」孔夫子泉下有知的話,定會從提墓里跳出來掐死這個顛倒陰陽的丫頭!
「怪叔,對不起!我不是有心勾起你的傷心事的!我只是說他們不可憑個人的審美觀去奚落別人,不是說我認同他們啦!」怪叔因偷笑而扯動了肩膀,青薰卻以為他在抽泣。她猶如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孩,紅著臉懺悔自己的口沒遮攔。
他在哭?怪叔笑得更厲害了,肩膀也自然抖得更厲害。
「怪叔……」她絞盡腦汁想著安慰的話語,「其實,你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啦!別人的歧視死不了人的!像我不也挺過來了?」她拍拍自己的胸膛。
「你又沒受過人歧視……」好好玩!
「當然有。我以前都被人稱做‘掃把星’的。」她悶聲說。
「嗄?」
「沒辦法,誰教我笨手笨腳?不過幸好我呆呆笨笨的,不太听得懂別人對我的挪揄。」她敲敲自己「多災多難」的頭,抖擻精神,狀甚可愛。
「听不懂?若你真听不懂的話,你根本不知道別人在說你。」他凝住了笑容,換上一抹深思。她是真呆抑或假呆?她的自嘲像一顆小石子在他的心湖激起了漣溢,也激起了他莫名的疼惜……
「是這樣嗎?」青薰喃喃。算了,太深奧的問題還是不要想好了。「對了,怪叔,你有沒有被他們打傷?」她驟然驚覺。
迸怪的小妮子!「你以為幾片碎葉可以打傷我嗎?」他失笑。
「怪叔,你知道嗎?你的笑臉很好看啊。」
「我?」他難掩訝異的指著自己。他很清楚「怪叔」這皮相有多「抱歉」,何況她不久前還被「怪叔」
的樣子嚇暈;孰料她卻是惟一真心接納「他」的人
「是呀!敝叔,你應該常常笑才是。」她發自肺腑地道。「啊!天黑了,我要來不及吃飯啦!敝叔,咱們下次再聊!」她說完拔腿就跑。
秋風呼呼的吹、呼呼的吹,逸風卻感覺一陣奇異的溫暖正涌上心頭……
第三章
被禁足養病數天後,她終于可以重獲自由嘍!
青薰幾乎想歡呼出聲。而她這個冒牌新娘重獲自由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繼續她的搜索之旅。
咦,前方草叢在微微晃動耶,是有風在吹嗎?
但它的後方是圍牆,不該有透風的空隙呀。這會不會是——劍風山莊的秘密出口?
試試看吧!她大力踹草叢一腳——
突然,一條人影隨著咒罵從草叢飄出來!
「哇!表呀!」青薰立即抱頭亂竄。
「喂,你吵什麼?」那人影原是粉雕玉琢的男孩兒。
「光兒,是你!你躲在這干嗎?」青薰驚訝地瞪著齊光風。難道劍鳳山莊的人都有扮鬼的嗜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躲在草叢里。你沒事吧?」她愧疚的想揉揉他被她踢到的頭。
殊料光兒卻毫不領情的揮開她的手。「光兒是你叫的嗎?」姐說柳青蘿是風吹便倒的人,根本配不上哥;她定會毀掉哥一生幸福的!
「光兒,你不可以這樣說話。做人最要緊是有禮貌,所謂‘禮多人不怪’……」她徑自若懸河的說著。
「喂,你停停!」原來她不止無用,還煩哪!
瞧光兒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模樣,青薰自知他不歡迎她這假嫂嫂,便偷偷扮個鬼臉,不再講話。
「無用的人所講的無用話,我是不會听的。」他不屑的補充。
「你剛剛說誰沒用?」她沒用?她的用處可多著呢!例如……例如……嘿嘿,總之天生我才必有用。
「你。我剛剛是在說你沒用。」光兒一點也沒被嚇倒,敢做敢當地坦自承認。「不過若你能在比試中贏我,我勉強可以收回這話。」他看準了她沒法勝過他。
「好。比啥?琴、棋、書、畫?」青薰豪氣的拍拍胸口,順口答允。不過話甫出口,她就後悔了。琴、棋、書、畫?柳青蘿是高手,可她只懂對牛彈琴的「琴」,令人驚奇的「奇」,逢比皆輸的「輸」和畫虎不成反類大的‘「畫」。
「不。」他若與長安才女比試那些,他就是傻子。
「我們比賽爬樹。」
青薰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爬樹?」不是她自夸,她的爬樹技巧和烹調技術真不是蓋的。
「不敢?」光兒沾沾自喜,以為她被爬樹這野玩意嚇倒了。
「怎麼可能?爬樹可是我的強項耶。」她話說在先頭。她才不要勝之不武。
「你唬我啊?比一比才知勝負。」就這樣,光兒說出了令他日後捶胸頓足的話。
當他正扯高衫袖、蓄勢待發,只感到身旁吹來一陣強風,以及「咻、咻」幾聲。他循聲向上望,赫然發現嫂子居然不知何時已爬到樹上,並坐在樹枝上晃著腳。
「你……你耍詐!」他不敢置信。
「我?」青薰詫異的指指自己,「我可以怎樣耍詐?」
扁兒也自知她不可能要詐,但她怎可能爬得這樣快?她是猴子的後代嗎?「你很厲害!」他可是不輕易贊美人家的。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她果真單純得緊,被人贊一兩句便飄飄然。
「請你收我為徒吧!」光兒雙膝一曲,請求道。
雖然教書先生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他只是個「小人」,不算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