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均窯開口,孟瑩先搶過話題︰「是啊,解瓷拿手的菜還多著呢。均窯你搭伙一定不會虧的。」
這未免太明顯了……這兩個人為什麼不索性把自己的頭和陳均窯的貼在一起以表明想撮合他們的決心?
「好。」陳均窯這一聲「好」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可他接下來又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一定考慮你們的提議。」
「既然是好友兼同學,孟瑩你的手藝應該也不錯吧。」陳均窯輕描淡寫地轉移著話題的重心。
「你們還是別指望了,我也就做個吃客還夠格。」孟瑩說得理直氣壯,全無半點歉疚。
「真是不求上進。」秦硯聲搖頭訕笑。
「解瓷要不是為了追求齊律,哪里有這閑工夫……」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時,連忙急剎車。
而陳均窯與秦硯聲的眸已然閃爍探向解瓷。
心中暗嘆交友不慎的下場淒慘。這回不需要自己趕,恐怕這兩個長相不差的男人也會識趣地與自己保持距離了。倒追?算不上是丟臉的事,但絕對與光榮沾不上邊。
「有些口渴,解瓷,麻煩幫我倒杯水。」陳均窯很是時候地為解瓷解了圍。
靶激地瞥了眼陳均窯,很迅速地接過杯子,為陳均窯倒了滿滿一杯茶。
「能讓解瓷倒追的男人,挺好奇的。」秦硯聲卻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還沒等她坐穩,就已經將話題扯回原點。
「不過就是很普通的男生。」
「他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解瓷和孟瑩同時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風雲人物……」秦硯聲嘖嘖有聲,「果然是要求很高的人。」
「是。我對愛情的要求很高,不可以嗎?」心上的傷被這樣揭開,還要莫名其妙接受別人的評頭論足,解瓷根本沒有心情去顧及所謂的風度和形象,她只是覺得很郁悶,胸口憋著的那口氣若不吐出來,她會崩潰的。
「沒必要口氣這麼沖。」秦硯聲掏出煙來,悠然點上。抬眸時,十足十的挑釁。
「我們沒有惡意。」陳均窯溫和開口勸解,「只不過,站在朋友的角度,想多了解你一些。」
那句「站在朋友的角度」徹底化解了解瓷心上的氣惱與戒備。
見解瓷不再針鋒相對,陳均窯繼續緩緩道︰「其實,我和硯聲因為工作的關系,經常會接觸到很多優秀的同性,如果你不介意告訴我們你的要求,或許可以幫你留心。」
「我的要求?」她的要求很高、很苛刻,所以才會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檔案中的感情一檔書寫下一片空白。
「要車、要房、要錢,還是要長相?」秦硯聲噴了口煙,斜著頭問。
解瓷狠狠瞪了秦硯聲一眼,「不是說了我要求很高?」
「咳。」被白眼的人顯些被煙嗆到,「我還不信在我認識的人里會沒一個達標的。」
「兩條。」
「你確定不要多加兩條嗎?」秦硯聲追問著。
「兩條也太奢望了……」解瓷低聲自喃,嘆了口氣,半晌才緩聲道,「其實我的要求也就一條,只要那個人是真心愛我解瓷就行了。」
原本以為會被大家嘲笑的。沒想到話一出口,卻換來一陣靜寂的沉默。
秦硯聲和陳均窯同時凝視著解瓷,神色那樣嚴肅而認真,似乎從來不認識她一般。
「這是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做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夢。」孟瑩笑著打破沉默,卻並沒有人附和她。
秦硯聲重重將煙摁熄在面前充作煙灰缸的瓷花平碗中,「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說罷,也不管陳均窯便徑直起身離開。
「解瓷,謝謝你今天的款待了。」陳均窯款款起身,禮貌謝過之後,從容跟上秦硯聲匆匆離開的步子。
第3章(2)
望著兩人離去,解瓷莫名看向孟瑩,「真是怪人。是他逼著我說的,為什麼我說出來,他又一副很郁悶、很生氣的樣子?」
「被你嚇到了吧。」孟瑩給出答案。
「嚇到?不要豪宅名車,只不過要一份真愛,這樣的條件也會嚇到人?」她要的只是單純的愛情而已。
「解瓷,你還不明白嗎?將對愛情的要求轉化為商品,再昂貴也有個限度,也給得起。如果愛情只是單純的愛情,那就沒有辦法衡量,也不是人人都能給得起的了。」孟瑩說到這里露出一個笑來,眼中卻並無笑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明碼標價的東西,無法探知深淺,誰會為了看不見模不著的愛情去輕易涉險?」
解瓷愕不能言。從何時開始單純地以愛為要求,竟然變成了遙不可攀的夢境了?她知道年代不同了,可是男女在一起的前提不就是「愛」嗎?
「咦,解瓷,這是什麼?」孟瑩說時,手上正握著一個小小的絨盒。
待解瓷看過來時,孟瑩已打開盒蓋,盒中是一枚漂亮的銀戒,戒面是一朵正盛開的銀色幸福花。
「有心人的生日禮物?」孟瑩將首飾盒遞給解瓷。
取出戒指,發現盒底有一張小小的紙條,那上面的字跡她曾經看到過,「幸福,送你。」
眸自戒指移向那花瓶中雛菊。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喜歡這雅致的花、渴望這樸質的戒指呢?
不自覺間,那枚銀戒已套入無名指,而大小如訂做般契合得剛剛好。
解瓷在陳均窯家門外徘徊不止。幾次想叩門,卻又覺得實在太唐突,不得不回收手。
怎麼辦呢?不讓他幫忙又實在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終于,還是咬牙摁下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應聲開門。
「秦硯聲?」自自己生日後,解瓷已經好久沒看見他了,乍看到還真有些出乎意料。
褐眸中也閃過一絲意外,聲音仍是那樣懶懶的︰「有事?」
「我們公司明天有一個聖誕派對,規定一定要盛裝出席。可我沒有晚禮服,對化妝也不太懂,所以想麻煩陳先生幫我一下。」如果不是孟瑩出差去了外地,她也不會來麻煩陳均窯的。
見秦硯聲皺眉,解瓷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陳先生很有名,可是……」
「你在想什麼呢。」秦硯聲見解瓷誤會,連忙解釋道,「均窯去了米蘭,這兩天恐怕不會回來。」
「這樣啊,那好吧……我自己想辦法吧。」她勉強地擠了個笑以掩飾自己的失望。
「你要有辦法,也不會親自上門了。」秦硯聲不冷不熱道。
解瓷嘆氣,不示弱也不行,「那又怎麼樣,總不能追去米蘭吧。」
「不就是選件禮服、化個妝嘛。」秦硯聲說時,已牽起解瓷的右手將她往外帶。
「喂,秦硯聲,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當然是去買禮服嘍,難道還找裁縫不成?」秦硯聲回首,免費拋給解瓷一個「這還用問」的媚眼。
「你……你是說,你幫我選?」她結巴起來。這個秦硯聲,他不是讀導演的嗎?他哪里懂女人該穿什麼?
秦硯聲讀透解瓷心事,揚唇一笑,「對于女人該穿什麼,我肯定比土鱉要在行。」
身為帥哥,又身處娛樂行業,每天有心無意看到的鶯鶯燕燕說不定都比解瓷見過的人要多。美女善于的搭配方式及當季流行的裝扮他閉著眼楮都知道。
解瓷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這襲帶著珠光的粉色禮服將她修長的身形襯得異常完美,而那零星水鑽更像是不搶眼卻又恰到好處。
秦硯聲果然很懂女人。只是隨意一挑,竟然就挑中了這麼襯自己的一件禮服。想來這應該是他不知陪了多少美女逛街購物所累積的經驗吧。
打開試衣室的門,發現那兩個年輕貌美的專櫃服務員圍著秦硯聲聊得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