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傲賢緊緊地皺著眉頭,有點不解。「妳是說紫漩批準她離開?為什麼?她沒有這個資格啊!」
「是我批準的。」聲音來自推門而入的周紫漩。她示意方文華出去,然後來到孟傲賢跟前,直直地迎視著來自他的銳利目光。
「沈家情不適合再留在公司和你的身邊了。」
「她是否適合不是妳可以決定的,紫漩。」孟傲賢鎮定地陳述著,彷佛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妳明白她是我的女人--」
「不是,她不是,也不配!」周紫漩激動得打斷孟傲賢的話,「我才是你的女人!這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知道嗎?」周紫漩說著說著就開始流眼淚,她決定不再強裝灑月兌。「Michael,你一向都知道的,我對你絕對不僅僅是朋友而已,你也了解自己在我心中的特殊性,對嗎?」
孟傲賢靠在椅背上,冷酷地緊抿著嘴,嚴厲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然後沉聲地說道︰「紫漩,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破壞了我們之間十年的友誼。」
「友誼?」周紫漩想不到他會是如此的反應。「我愛了你整整十年了!」
「那我們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孟傲賢繼續冷冷地道。
周紫漩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聲,隨即跪在他面前,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哭著說︰「不能夠這樣子的,Michael,你不可以這樣對我的,我是周紫漩呀!不是其他的女人!」她抬起淚水縱橫的臉,苦苦地哀求著,「我愛你,Michael,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只是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女人,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去做。」最後,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哭泣。
孟傲賢揉揉眉頭,彎子拿開周紫漩的手,然後站起來走到酒櫃旁邊不動聲色地倒了兩杯酒,並把其中一杯遞給周紫漩。「喝下它吧!」
看到平日心高氣傲、目空一切、自信亮麗的周紫漩此時疲憊哀愁的模樣,孟傲賢心里確實有點訝異和感嘆,只是凡事不可勉強;尤其是感情這件事。
「紫漩,我們是不可能的,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沒有可能的。」孟傲賢冷靜的語氣透露他無比堅決的意味。
「不,我不要這樣。」一時激動,周紫漩把手中高腳酒杯用力捏碎了。剎那間,她的手全是血。可是她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或許最痛、最受傷的是那顆心吧!
她啜泣低語︰「我告訴你,我不會相信這一切的。知道嗎?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周紫漩,你不會不愛我的……」周紫漩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失神地走出辦公室。「對于你的決定我希望你不會後悔,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要擁有。」
她打開門驀然發現自己最恨的那個人此刻正在跟前--沈家情。
一想到她已經听見他們的對話,周紫漩打從心底里升起了更為濃烈的怒火和無比羞憤。
周紫漩用盡她全部的恨意抬起手揮向沈家情,隨著兩記巴掌聲響起,只听見她尖銳的聲音傳來。
「妳為什麼要纏著他呢?妳這個害人精!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妳!」
突然,孟傲賢一反剛才的冷淡,沖上前抓著周紫漩的雙臂,雙眼發出像要殺人似的利光。
「妳胡說什麼!妳憑什麼打人?是我不要再見到妳,妳給我滾!」說著,他一把甩開周紫漩。
從來沒有見過孟傲賢發如此大脾氣的方文華愣了好一會兒,連忙扶著已經虛月兌倒地的周紫漩離開。
一直處于恍惚的沈家情忽地轉身要跑離現場,可沒跑幾步就被孟傲賢大步給追上,並且強行地將她擁進懷里,他用手臂為沈家情暫時把一切的是非煩惱給阻擋開。
最後,孟傲賢擁著沈家情回到辦公室。
「你還想跑去哪里,胡思亂想了這麼多天還不夠嗎?我現在回來什麼都可以解決了。」他拿著熱毛巾小心替沈家情擦拭著她臉上沾染到周紫漩手掌心所流下的血跡,幸虧那些玻璃沒有刺進皮膚。
看著孟傲賢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擦拭著臉頰,沈家情的心里充滿感動。她抬起手輕輕地觸著他的頭發,有感而發地道︰「為什麼耐才要那樣對待她呢?」
孟傲賢揚起嘴角微微地笑著,「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吧!彷佛只有妳才值得我全心全意地對待,我可以負盡全天下的真心,唯獨不會負妳,我是被妳吃定了。」
「誰要吃你了?」沈家情小聲抗議。「你不要讓我擔心和害怕就好了。」
「妳根本不用擔心我的,先說說妳為什麼要辭職?」終于把沈家情的臉蛋擦干淨了,孟傲賢滿意地看著她現在素淨的臉。「紫漩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妳一定是听了什麼她說的話才被氣走的。」
沈家情突然想起了周紫漩和金駿笙。
「你知道嗎?駿笙吞安眠藥自殺,現在被送去了醫院還昏迷不醒,他在遺書上說是為我而死的。傲賢,你說我是不是真如周小姐所說的那樣是害人精。」沈家情企圖用最平淡的聲音說出這一切,她知道只要駿笙一天不醒來,她就不可能原諒自己。
听到金駿笙自殺的消息,孟傲賢有剎那的不安與不相信,繼而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沈家情會離開公司了。他捧著她的臉,認真地道︰「家情,我們都只是凡人,知道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給予所有愛我們的人一個幸福的承諾,只是那不可能。金駿笙選擇自殺那是因為他沒有勇氣去繼續他的生活,這不是妳或者是我的錯誤。我們沒有做過任何逼迫他去走這一條絕路的事情,不是嗎?對于他,我們都希望他可以蘇醒,也會樂意去幫助他重新生活。妳不要自責了,那不是妳的錯。」
「不,駿笙是被我逼的。如果,我不曾對他說出那些絕情的話,他不會心灰意冷的……」回想起剛才在醫院看到金駿笙躺在病床上的病容,沈家情就不能停止哭泣與自責。「他也沒有錯啊!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躺在那里,還不知是生是死。醫生說他的求生意志很差,根本就不願意清醒過來。傲賢,如果我和你說,我要等他醒過來才跟你再見,可以嗎?」
看見沈家情眼里揚起的倔強,孟傲賢心里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快要失去沈家情了。想到這,他就由心底里感到害怕,他用力地抱著沈家情,緊緊地把她抱著。不,他不要失去她!兩個相愛的人不應該如此被迫分離!對于他沉重的心情,沈家情並不是毫無知覺,她也熱烈地回抱著孟傲賢。
「家情!」孟傲賢就著沈家情的發際低喃。「我們已經分不開了,不要企圖去做一些讓我們傷心的事情,好嗎?」
「為什麼我要愛得那麼痛苦?為什麼屬于我的愛總是要用那麼多眼淚去換得?」
「走過了那麼多的路才來到今天,我們不可以如此輕易就分開的。我們可以一起為金駿笙祝福,妳不可以離開我……」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沈家情搖著頭苦笑。
「可以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孟傲賢擁著沈家情,用下巴點著她的頭顱,輕輕地、但也無比肯定地許下承諾。
這次,說什麼他也不會讓沈家情再離開自己。
四個月過去了,金駿笙仍然不願意醒過來。是的,醫生說過他已經完全度過了生命危險期,現在還不能蘇醒只是他的意識不願意回到現實。